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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页文学 > 红楼之扶摇河山 > 第七百四十三章 娉婷生喜讯

第七百四十三章 娉婷生喜讯

    伯爵府,贾琮院。

    英莲来回走动,帮贾琮收拾书案,好奇看贾琮在纸上写写画画,美眸闪闪,饶有兴致。

    她穿件刺绣镶领绯红比甲,衬着粉色立领偏襟袄子,系青莲色绣花汗巾,很是俏美可爱。

    自她进了贾府,很得贾琮宠爱,又有母亲关照,日子安逸,吃睡稳妥,

    虽才盈盈十四,最近半年大变样子,出落得亭亭玉立,春山秀挺,纤腰细细,绰约醉人。

    当初贾琮苦读诗书,潜心科举,在书房耗费时辰最多,英莲因在书房伺候,陪伴时间比旁人都多。

    读书写字,闲暇之余,两人亲密,耳鬓厮磨,说笑无忌,日常之事。

    但凡贾琮没出书房,英莲便守在书房不走,春日困乏,女儿嗜睡,常靠着贾琮便要打盹。

    被他搂着酣睡都不算少见,因英莲比芷芍、五儿等人年少稚嫩,这等亲昵之事,她们都见怪不怪。

    如今贾琮却收敛肆意,这丫头近半年长得太快,身姿袅娜,花蕾初绽,实在有些诱人。

    偏她自己还没意识到,说话做事不改娇憨,对贾琮还是毫无顾忌,

    再像以前嬉戏亲密,贾琮虽然喜欢,感觉已有些折磨人……

    此时是正午时分,阳光明媚,融合温馨,英莲窈窕身姿,在书案边晃动,让贾琮有些分神。

    他需要微微凝神,才把注意力集中,用定制的圆规直尺,在牛皮纸上细心描画书写。

    ……

    等到画好草图,又取出诺颜台吉送的千里镜,不停把玩摆弄。

    这只千里镜用上等精铜打造,表面打磨光滑如镜,艳阳下金光灿灿,十分亮眼。

    镜筒手持处,雕满繁复精美花纹,以增加把握摩擦力。

    镜头两端边缘,还镶嵌一圈细碎红宝石,金红两色晖映,异常华贵靓丽。

    里面用的镜片不是后世的烧制玻璃,是用天然纯净白水晶打磨而成,透光度和清晰度极佳。

    贾琮上次在因定制魔方,曾在城东的哦啰斯人店铺,看的过几件千里镜。

    但不管是用料做工,还是精密清晰,都和手中这件相差极大,无法同日而语。

    诺颜台吉说过这是哦啰斯宫廷进奉,必是其中上等之物,普通货色自然无法相比。

    贾琮举着千里镜从窗口眺望,远处园中一草一木,清晰如刻,细致入微。

    ……

    一旁英莲说道:“少爷,今天一直摆弄这东西,看着好生精致,比我的金项圈都亮。”

    贾琮笑道:“这可不是金子做的,是上等精铜打造的,名叫千里镜,能看到远处的东西。”

    英莲听了大感兴趣,走到贾琮身边坐下,说道:“少爷,让我也看看。”

    贾琮笑着将千里镜递给她,又手把手教她如何调整焦距。

    英莲因一时调不准焦距,身子下意识后仰,不由自主靠在他身上。

    贾琮感到怀里香香软软,顺手轻轻扶着她的细腰。

    他见英莲似乎毫无察觉,举着千里镜不住惊叹。

    忍不住好笑,这丫头白长了好模样,着实心大的可以,还没完全开窍。

    “少爷,我看到妙玉师傅和岫烟妹妹,在南坡下梅林里,怎么不见芷芍姐姐,看的好清楚啊。”

    贾琮笑道:“多半是给梅林除草松土,等到年末开花能更盛,我们也过去瞧瞧。”

    英莲笑道:“好啊,少爷坐了许久,该出去走动走动。”

    两人出了书房,却没见晴雯影子,英莲嫌贾琮走的慢了,一把拉着他的手。

    午后阳光和煦耀眼,晒在人身上暖融融的。

    贾琮忍不住问道:“英莲,是不是擦了我送你的香水?”

    英莲笑道:“没有,我早上用香水胰子洗澡,少爷你闻闻,是不是很香。”

    贾琮微一笑,说道:“等回去再闻。”

    英莲看到贾琮灿灿如玉的笑容,意识到自己说话嘴快,方才有些忘形,俏脸粉扑扑的发红。

    原本她拉着贾琮快走,最后变成贾琮扯着她走路。

    ……

    两人走到登仙阁南坡梅林,见妙玉和邢岫烟拿着短柄花锄,正给梅根松土掘草,还细心撒上香灰。

    这里种的几十株梅树,是去年贾琮和芷芍南下返回,从姑苏玄墓山上移植,去年已开过一次花。

    妙玉从小在玄墓山上长大,对这故土梅林多有感念,心中生出许多在意。

    她在玄墓山住了多年,在修善师太熏陶下,以梅蕊之露烹茶,以梅花之瓣入羹,自然也懂梅树养护。

    今天听邢岫烟说起南坡下梅林,便和她一起过来整理。

    她虽幼年入空门修行,清冷怪诞,不容于世,红尘之心却未断绝干净。

    自从遇上芷芍和贾琮,经过几番波折,心境紊乱摇动,嗔痴离爱之念,渐渐失去压制。

    对身边物事人情,生出许多往日没有的牵绊……

    英莲上去给邢岫烟帮忙,两个小丫头都是精力旺盛年龄,干起活来自然百无禁忌。

    贾琮见妙玉淡墨白凌裙上,已沾上点点泥痕,松土除草许久,俏脸娇红,额头冒出一层细汗。

    他上去拿妙玉手中短锄,说道:“还是我来吧,你先歇一会儿。”

    妙玉并不说话,只是将锄头给他,原以为贾琮养尊处优,哪里干的得了这种粗活。

    站在一旁看了稍许,见他只是初时有些生疏,很快便能轻车熟路,倒真是能人所不能,脸色生出一丝笑意。

    贾琮笑道:“府上有收拾花木的婆子,叫她们来做就是,你上门是客,怎好让你操劳。”

    妙玉说道:“蟠香寺内就种了许多梅树,寺里人口不多,这些事情我和静慧、岫烟都做过,不算什么。”

    几人忙过稍许,便将坡上梅树都整理一遍。

    贾琮拿袖子擦掉额头汗水,问道:“怎么芷芍不见人影,二姐姐她们也没听到动静?”

    邢岫烟说道:“芷芍姐姐在陪师太说话,午饭后西府老太太来传话,说如今天冷日短。

    老太太不敢午睡,担心晚上睡不安稳,问姊妹能可也空闲,得空陪她说话打马吊,二姐姐她们就都过去了。”

    贾琮倒是清楚贾母重养身,的确有过冬不午睡的习惯,听了心中也不在意。

    ……

    荣国府,荣庆堂。

    香鼎吐馨,轻烟袅袅,熏笼微红,暖意升腾。

    贾母正和王熙凤、迎春、探春对坐打牌,黛玉和湘云在旁闲坐喝茶。

    鸳鸯站在贾母身后,对着其他三人伸指比手,笑意盈盈。

    王熙凤、迎春、探春都是聪慧之人,哪里不懂她的意思。

    三人只是不动声色,出牌有了异常默契,常赢了贾母一局,便接着输上三局,逗得贾母很是开怀。

    外头婆子来报,说二太太过来请安,贾母听了神情一僵。

    如今她真有些膈应二媳妇,每次过来都是说不好的话,让人心情不自在。

    刚才和孙女们打牌,心里正舒畅的很,不知这儿媳妇又来说什么,可别又败了兴致,耽误了众人高乐。

    但是人都来了,还能赶出去不成,笑道:“快请她进来,今日我高兴,旁的都不说,只管来打牌就是。”

    没一会儿,王夫人进了内堂,竟是满脸笑意,倒让贾母有些意外。

    往日这儿媳妇都是苦大仇深的过来,今日竟然这么喜气,倒也是桩好事。

    贾母笑道:“你既来了坐下打一局,今日我的手风可顺得很。”

    王熙凤连忙起身让座,王夫人笑道:“改日再陪老太太打牌,今日是来给老太太报喜的。”

    堂上众人听了都意外,如今二房会有什么喜事?

    贾母笑道:“喜从何来,说出来我们也乐一乐。”

    王夫人说道:“今日我去宝玉院里走动,宝玉倒是事事都好,只是彩霞气色有些不好。

    我便私下多问了几句,她说月信已晚了七八日,身子也有些异样,也不知什么缘故。”

    王夫人这话一说,迎春、黛玉等姑娘家一时没反应过来。

    王熙凤却一下愣住,贾母更是脸生喜事,脱口问道:“可是有喜了?”

    王夫人笑道:“我也是这么猜的,因心里也拿不定,便赶紧请了大夫来瞧。

    大夫诊断问话过后,说这已也有了七八分准,五六天后还没来月信,便是十成十的事。”

    迎春黛玉等人这才明白何事,各自俏脸通红,连忙起身退到外堂去坐。

    贾母开怀而笑:“这真是喜事,大喜事啊,我的宝玉也要开枝散叶了。”

    一旁王熙凤听的目瞪口呆,心中一片震惊,怪不得姑妈急着把彩霞往宝玉房里塞,这眼光可是真毒。

    没想这彩霞竟如此顶用,宝玉才睡了大半个月,她竟然就有喜了。

    难道这丫头吃了老君的仙丹不成,未免太过应验了些……

    此时,宝钗带着丫鬟金钏进荣庆堂,身后两个婆子提了几个袋子。

    说城北段家粮铺新进一批上等碧梗米,哥哥薛蟠得了不少,送一些给老太太尝鲜。

    贾母听了十分高兴,又把宝玉房里有喜的事说了,宝钗听了也诧异。

    ……

    神京城北,雍瑃街。

    街道上人流熙攘,路边店铺皆生意兴隆,人进人出,不见间断。

    数月之前,街上那家鸿兴南货店出过大事,店里出卖腌制鼋肉,惹出一桩毒害官员要案。

    如今事情虽已平息,但毒害礼部右侍郎黄宏沧的凶手,至今没有缉拿归案。

    虽经太医院院正李成明检验,鸿兴南货店出卖的鼋肉无毒,南货店老板被推事院无罪释放。

    一个无根底的普通商贾,身陷囹圄之后,还能活着走出推事院,已算是天大的福气运数。

    但即便如此,南货店生意却再无法做下去,店里南货涉嫌毒害官员,谁还敢上门买东西。

    那对店主夫妇伤痕累累出了推事院大狱,没几日就出卖店铺,收拾手中生意,凄凄惶惶回乡养伤。

    如今这家鸿兴南货店改头换脸,变成了一家九锦布庄,且开张生意十分不错。

    听说最近鸿胪寺会文馆,因接待残蒙三大部落使团,还从这家布庄购买了大量布匹。

    正因和会文馆有不少生意往来,鸿胪寺主簿厅官员经常进出布庄,接洽各类买卖文书。

    像雍瑃街这种神京热闹街市,几乎每日都上演繁华背后的朝生暮死,起起落落。

    过去数月时间,已很少人记得街上有过一家鸿兴南货店。

    如今雍瑃街上最兴隆的店铺,不是南货店,更不是布庄,而是新开不久的段家粮铺。

    段家粮铺之所以生意兴隆,不仅因为眼下神京粮价飞涨。

    更因粮铺掌柜人脉通达,神京许多豪门大户,都在粮铺购粮屯粮,让段家粮铺在市井名声大噪。

    以至于雍瑃街面游走的衙役官差、地痞流氓等,都不敢轻易刁难骚扰段家粮铺。

    这一日粮铺掌柜段春江忙过几笔生意,正在柜台上清理账目,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算盘旁还放了盘烘焙羊肠,暗红干涩,气味寡淡。

    这时店里进了个体型壮实,衣履鲜亮,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像是个有身家的客商。

    段家粮铺生意兴荣,每日进出客商无数,这类人物出现在店堂,再寻常不过之事,无人会特别留意。

    ……

    段春江看到来人,神情微微一动,放下手中算盘。

    满脸笑容说道:“原来是孙老板,你要的上等碧梗米已到,都屯在后院,我带你去瞧瞧。”

    两人进了后院里屋,段春江小心关好门窗,那孙老板问道:“粮道的事情,可有查探到眉目。”

    段春江摇了摇头,说道:“这种兵家要事,市井之中哪里能打听出来,只有官场中人才知底细。

    汉人不像我们蒙古人,狗屁规矩极多,官商贵贱相异,界限经纬分明,商贾极少交友官宦。

    更不过说我是外乡人,在神京本就没太多根底,这么短时间哪里结交官员。

    前些日子我挖苦心思,借着卖粮运粮的由头,笼络了城北一家车行的几个把式。

    因他们前段时间被户部临时征调,曾运送大量军粮出关,目的地便是九边重镇。”

    那孙老板听了生出喜色,说道:“段掌柜果然神通广大,这都能被你找到门路,当真无孔不入。”

    段春江苦笑道:“你别高兴太早,我虽找到运粮之人,但他们也不清楚最终屯粮之地。

    他们被户部征调之后,随军运送粮食数日,粮队出了紫荆关,在一个叫宝屯里的地方停驻。

    那里已集结从九边过来的兵卒粮车,双方清点交接粮食后,他们便原路返回神京,都不知最终屯粮之地。

    我已用了各种曲折手段,找了另几家被兵部征调人手的车行,得到消息都是一样。

    我在大汗麾下,做的便是达鲁花赤职司,最清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

    粮道和屯点历来是兵家重中之重,即便行事小心一些,也都在常理。

    但此次周人如此谨慎周到,十分不同寻常,可见大周备战之心,颇为炙热坚决。

    ……

    段春江从柜子取出一份舆图,找到紫荆关所在,手指向北指向一个地方。

    说道:“这个地方就是宝屯里,距离大同、宣府、蓟州都位置适中,适合粮草各地中转。

    我对此地并不熟悉,大力兄弟可清楚?”

    孙大力说道:“上回家中剧变,族中许多产业都被查封,不过那些都是明面上的。

    家中在北地经营数代,破船还有三斤钉,九镇各处及京师沿线,还留下不少暗桩和人手。

    我虽不知宝屯里详情,但我知大周军在神京至九镇沿线,设有多处小型军屯。

    每一屯都驻扎数百兵卒,作为粮草运输和兵员调动周转,想来宝屯里也是如此。

    我回去即刻修书发出,少则二三日,多则五六日,必能查清宝屯里的情形。

    或许还能顺藤摸瓜,另有斩获……”

    段春江听了此话,心中暗自喜悦,按下询问暗桩的冲动,这是人家立身之本,自然不会对他透露。

    当初此人家中举族北上,能让大汗予以收留优待,他们凭借的便是这些资本。

    大汗也是着眼长远,知道他们悍然北投,必早在关内埋下伏笔,这才有奇货可居的底气。

    孙大力说道:“段掌柜想在神京扎根,于军武线报有所斩获,结交官宦是必由之路,否则举步维艰。

    不知上次说的薛蟠之事,段掌柜是否有进展,要是通过此人搭上贾琮,对我们可大有好处。”

    段春江苦笑道:“原本以为薛蟠和贾琮亲缘亲密,很容易便能搭上线。

    此事我已问过他几次,他都是顾左右而言他,神情很有些尴尬。

    想来是他告知过贾琮,似乎人家不给他这表亲脸面。

    我说过中原汉人规矩极多,官商隔阂,泾渭分明,即便亲戚也是如此。

    贾琮盛名在外,都说此人虽年轻,狡诈多智,手段阴森,不同反响,不然怎做下许多大事。

    所以,此事不宜再催促薛蟠,还是顺其自然最好。

    薛蟠骄奢愚钝,毫无城府,我担心他多提此事,被贾琮闻出味道,就要节外生枝,不得不防。”

    孙大力听了这话只好作罢,两人又说了其他事项,约定再见之期,便一起出了内院。

    孙大力走时运走几袋上等碧梗米,一点破绽都没留下。

    只是他离开段家粮铺时,没有留意街对面的货摊上,一个男子在随意挑选货品。

    这男子身材高瘦,背部微微佝偻,虽在购买东西,但目光有意无意瞟向粮食铺门口。

    当他看清孙大力的样子,脸上露出诧异吃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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