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孙清雪说,赵密或许已经参悟了虚妄神墓部分“摄取天地之能”的秘法时,小坏王其实是不算意外的。
他首先联想到了自己的三千秘藏。这赵老登天天都要给他剖腹,内窥他星核中蕴藏的“三千道韵”,这本身就是一种明显提升自身的方式,只不过行事手段有些阴暗,有些残忍罢了。
只不过按照孙清雪的说法,自己的三千秘藏似乎就只是储存“天地之能”的盒子,本身并不具备摄取的能力,而他丢了的本源双眼,才是可以吞下外部能量的“大嘴”,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那么,赵密即便整日都在参悟自己的三千秘藏,那不见得就能获得与虚妄神墓相同,或是相似的摄取之能吧?最多也就是在已有的三千大道中,找到一些适合自己的秘法……
还是说,赵密在仔细研究了虚妄神墓后,并结合着自己三千秘藏的隐秘,已经找到了这种摄取天地之能的另类方式,所以这些年的修为才突飞猛进?抑或者,他还有着一些别人不知道,也无法猜想的秘密?
这两种方向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小坏王也不敢在心中妄下判断,因为赵密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又阴险,又神秘。
不过,任也听完孙清雪的叙述后,心中也更加确定,这赵密或许就是自己在这天恩级秘境中的最大对手。因为这个人不论是从他的传承来历,还是日常生活来看,那都是紧密相连、无法摆脱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三千秘藏明显是有着强烈贪念的。
这也是二人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除非任也化身乐山大佛,愿意用自己的星核,去含辛茹苦地哺育满脸褶子的赵大人。
这老灯现在还养着自己,没动自己,也或许是出于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任也一时间联想颇多,且心中对赵密的提防又提升了N个等级。
不着急,敌在明,我在暗,猥琐发育,慢慢调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连同说书人,赶紧找到那位唯一幸存的守墓老头,并弄清楚瞎子离开神墓的前一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他有一种预感,只要知道离开神墓前一晚的真相,那就能找到自己“本源双眼”的下落。
闺房中,孙清雪在说出赵密修为突飞猛进的秘密后,二人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深聊下去,而是非常默契地避讳着,又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些其他事情。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小坏王也起身告辞。
孙清雪表情愉悦,笑眯眯道:“你等一下,黄小弟……!”
“怎么了?”
“等着。”孙清雪摆了摆小手,便体态婀娜地走向了自己的书房。
不多时,她自书房中捧着一个锦盒走了出来,而后柔声道:“你第一次来孙家,我送你一件礼物吧?”
“这太客气了吧……!”听到有礼物拿,小坏王登时露出了非常熟练的推诿表情。
“啪。”
孙清雪不由分说地打开锦盒,室内登时泛起了一层翠绿色的荧光。
木制的锦盒中,摆放着一块莹莹发光的翠绿色玉佩,瞧着晶莹剔透,隐隐有温润的灵力波动。而挂着玉佩的流苏,是鎏着七彩线的,尾部点缀的布料上也镌刻着龙凤之图,看着既漂亮又精致。
“这玉佩是我在离乡路中的一处秘境所得,它可令人在沉睡时,心神放松,头脑空灵,长期佩戴也能滋养神魂。我得到后,就想长期佩戴,所以就亲手编了流苏……只不过,我的手艺欠佳,选的七彩线以及布图,都瞧着更适合男子。”孙清雪双手递过锦盒,笑着说道:“若你不嫌弃,此物就送你吧,就当是提前庆贺你的成年礼了。”
“姐姐,这真的太贵重了。”任也一边推脱,一边在心里暗道:“女孩子家家的,主动送这种贴身之物,这不会是想要炮我吧?!可我还没有长开呢啊……!”
“这手工之物,只是一份心意罢了,黄小弟不须客气。”孙清雪声音软糯地回道。
“那……那好吧,那就谢谢姐姐了。”任也丝滑地接过锦盒,并极力保持着大姐姐与小弟弟的暧昧氛围,羞答答地回道:“等……等我到时也做一件手工之物,送给姐姐……!”
“好。”孙清雪笑着点头。
“时候不早了,姐姐早些休息,我与姑姑便回家了。”
“我送你。”孙清雪背着小手,双眸直直地注视着任也,竟没有太多女儿家的扭捏感。
过了一小会儿,孙清雪将任也送到前殿,恰巧看见舔狗之父孙弥尘,也从内堂中送姑姑走出来。
四人站在院内短暂交流两句后,姑侄二人便一同告辞离开。
……
回家的路上。
任也与小姑并肩,犹豫了很久后,才硬着头皮问道:“咳咳……小姑啊,刚刚在孙家用膳时,我怎见那孙弥尘对您的态度……似乎……有些……?”
“没错,他一直想要当你姑父。”天薇小姑迎着皎洁的月光,双手插在袖中,仰着白白的脖颈,娇躯笔直且端庄,以一身粗布衣的扮相,竟走出了皇亲贵胄的气质。
哇,您回答得这么直接吗?!小坏王稍稍一愣,尬笑道:“呵呵,那我看您对他的态度……?”
“我对他没有态度,最多只是敬而远之。”
“哦……!”任也缓缓点头:“这我就明白了,为什么孙弥尘非要请您来赴宴了!他就是借着尹家倒台、您也丢了差事的时机,想要主动示好,给您送一些温暖,从而达到想当我姑父的目的……!”
“不,你没明白。”小姑微微摇头。
“啊?!什么没明白?”
“因为他不光想当你姑父,还想当你岳丈。”天薇小姑耿直得一批。
“啊?!”
任也彻底懵了:“既想当姑父,又想当我岳丈?!这关系有点乱啊……你让我捋捋。”
“没错,今晚酒宴的前半段,他是想问我的心意。可我没同意,他就立马转变态度,直白地问我,你想不想当他的女婿。”天薇小姑说到这里时,便扭头看向了任也:“你想吗?”
“不……不是,这也有点太突然了吧。”任也摊手道:“他什么意思啊?!我黄家的人,他是一个都不想放过呗?”
“我就问你,你想不想当他的女婿。”天薇小姑的表情非常严肃。
园区之主那是什么人?!那是情商拉满的存在啊……他感知着姑姑的状态,毫不犹豫地行礼回道:“婚姻大事,怎可儿戏?这当然是要听从姑姑的安排了啊……!”
“哼,小滑头……!”
小姑一听这话,脸颊上严肃的神色便荡然无存,只盈盈笑道:“那孙清雪不论是样貌,才情,亦或者是修道天赋,都乃是人上之资。她一口一个黄小弟的叫着,不但救了你一命,还态度谦卑,待人随和,一直牵着你的小手在孙家大院内见世面……你就一点没动心?”
呵,小姑啊,你不会真觉得我没见过细糠吧?论样貌,论才情,论修道天赋,甚至论小手的柔软嫩滑,那谁能跟我的爱妃相比啊?!最重要的是,她的剑也很锋利啊,园区的朋友也多,几乎可以说是一呼百应了……
任也一想起爱妃,嘴角便泛起浓重的笑意,轻声回道:“这世界上没有凭空而来的善意和喜爱。”
小姑听到这个回答,先是很明显地怔了怔,而后才满意地赞叹道:“说得好。”
“孙清雪乃是孙家嫡女,备受宠爱,且您也说了,她不论是样貌、才情、修道天赋,那都是人上之资。而我呢……只是一个又瞎又身患重病的三品野狗、废物,只能用不可规避的代价,在天牢中换取一份养家糊口的差事。我与她是驴唇不对马嘴的身份,尤其是在这达者为尊,等级森严的虚妄村中,这种门第差距更是不可弥补,不可平衡的……她与我只见过寥寥几面,凭什么就会突然看上我?”小坏王非常清醒地回道:“难道只是因为……我昨夜斩杀了两位黑气级强者,潜力惊人吗?这太牵强了……!”
小姑仔细凝望着他,重重点头:“你要是能看到这一步,那我就放心了。”
话音落,她再次转身,一边向家中走去,一边轻声回道:“孙弥尘这些年的为人,算得上是有口碑的。他把法堂治理得一尘不染,公平客观,深得村中百姓信赖;于私人而言,当年你入天牢时,他在宗族堂也为你说了不少好话,也多次让下人,暗中给我们送来钱粮,且都数额很大……只不过是我没收而已。”
“俗话讲,君子论迹不论心,他表现出的善意、热情,咱们姑侄都不能忘。”
“只不过,对我们而言,你的眼睛不是瞎了,毁了,或被牲口吃了,而只是丢了罢了;你的三千秘藏中,也藏有太多的可能。我们不要妄自去揣测孙家示好之举是否包藏算计和恶意……只从自身出发,防小人而不防君子罢了。吃人嘴短,你若入赘了孙家,很多事情便由不得你我了。即便孙弥尘,孙清雪父女对你没有想法,那也保不准其他族中之人,对你心生贪念。入了孙家,你便是孙家人,摊上一切祸事,那也都是孙家门内的事儿,别人无法干涉……宗族堂的极端规则、平衡,便要被打破,也没人会再站出来为你主持公道,哪怕是那些人也对你有贪念。”
小姑说得非常清楚明白,而这些想法也与任也不谋而合。
小坏王当然不会自恋地认为,孙清雪只看了自己一眼,就深深爱上了自己空洞且睿智的双眸……这踏马太扯淡了。
如果是自己本尊样貌,他倒是有信心征服一些花痴,但就凭瞎子的处境和身体状况,这简直都不能用平凡来形容了,只能说在农村都是三四等人的存在。毕竟身有残缺,还是个病秧子啊。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在孙清雪无限温柔的小手中迷失自我,更没有因为对方赠送贴身之物而沾沾自喜。他的一切暧昧回应,都是顺着对方的态度迎合,心里抱着的是,你即便当场就侵犯我,那我他妈也不吃亏啊。最多回家的时候跟爱妃说一声,宝儿,对不起,身为男孩子,我并没有在外面保护好自己……
事实上,他的迎合,也是得到了一些信息回馈的,起码知道了,赵密或许已经参透了虚妄神墓能摄取天地之能的秘法了,更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三千秘藏的价值。
“我记住了小姑,对待孙家,我会一直客气下去,但不会走得太近。”任也话语简洁地回应了一声。
“嗯。”
天薇小姑微微点头:“我也拒绝了孙弥尘,让你娶孙清雪的联姻提议……!”
“用什么理由拒绝的?!”
“我说你……连内衣内裤都懒得洗,吃饭都流口水,这自己都无法照顾自己,又怎配成家?!”天薇小姑幽幽地回了一句。
“小姑哇,这话你不要乱讲啊!”任也急迫道:“你这让虚妄村中的大姐姐们会如何看我啊?”
“呵。”
天薇小姑冷笑一声:“这些你就不要再想了。你日后即便要娶妻,那至少也要超过我。如果找不到,那你就打光棍。”
“……!”任也无语:“您是天上明月一般的存在啊,这世上哪有能与您相比的女子啊?!”
天薇一听这话,顿时就像是被人触发了敏感词一样,表情嫌弃地摆手道:“别提明月二字……最起码三天内不要提,我真的有些恶心。从今天开始,我与明月势不两立……!”
“啊?”
任也一脸懵逼。
姑侄二人边走边聊,很快便返回了家中,而小坏王也开始着手准备下一步的计划。
……
虚妄村,巡堂。
十几位巡堂高手,以及三四位善于查案的文职小吏,此刻都站在灯火通明的大堂之中,眼巴巴地瞧着赵皓辰。
三天内,这虚妄村中接连发生了越狱案,三贼嫁祸案,且闹出的动静,以及案件的性质,都是极为严重的,更是百年内从未发生过的。这无疑让巡堂背负了巨大的压力,所有牛马都开始加班,甚至不准回家,随时待命。
赵皓辰坐在案桌后面,脸色蜡黄,神情专注地看着卷宗。
一群人静静等了大概能有半刻钟后,赵公子才略显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抬头问道:“也就是说,两三日的时间过去了,你们竟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出来?”
这话是带有质问和不满的意思的,所以台下等待的众人,全都选择沉默,很聪明地没有接话。
“吴离,你是负责三条线索跟进的巡捕,你就只准备给我一个毫无用处的案卷吗?!”赵皓辰挑眉问道:“你没有话讲?”
台下,被点名的那位巡堂高手,只能硬着头皮出列,低头道:“禀告巡堂大人……您先前说的三条线索,我们都一一排查印证过了,但确实是一无所获。第一,为79号死囚沐浴更衣的狱卒总共有两位,且我们已经对这两人进行了三次分开审讯。但越狱案发生的前一天,死牢中的狱卒,都是以抽签的方式,选择自己负责的死囚。也就是说,他们二人事先也不知道,自己会为79号死囚沐浴更衣。刑堂这样做事,也是为了避免,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接触死囚,从而心怀不轨。抽签的过程公开透明,并非是狱统一人定下的规则,而是狱卒提前准备好了木签,然后当值狱卒站在一块,让专门的人负责摇装有木签的竹筒,最终产生结果……!”
“这样一来,就不存在暗箱操作,故意指派谁去给79号剃发沐浴了。并且两名负责79号的狱卒,先前也不知道自己会与对方合作,他们也可以相互证实,在沐浴过程中,双方都没有表现出异常,以及与79号合谋的举动,且二人之间的证词严丝合缝,没有任何差池。这基本就可以排除了,内鬼是以沐浴剃发的方式,暗中与79号勾连并接触的。”
“第二,负责给79号送饭的狱卒,我们也进行了问询和调查。他叫杨友光,在死狱中已经当了二十五年狱卒了,且父亲、母亲,都是在离乡路中与村外的闯入者发生死战,并接连身殒……所以,从感情上来讲,这杨友光是极为憎恨这些闯入者死囚的。并且根据他的供述,他与79号是有过交流的,还想劝对方说出村外闯入者的一些隐秘,但对方态度坚决,并未给予正面回应。杨友光在态度上也很配合,甚至说出了,如果宗族堂不信他的供词,也可以用巫术之法令他入梦,焕发神魂记忆,即便这样会伤到他的神魂,他也愿意证明自己的清白。两次审讯中,我们也没有发现杨友光的任何可疑之处……!”
“第三,膳房那边,我们也调查了六七次了。从造饭、打饭、送饭,都是有专门的狱卒盯着的,且具体的参与人员固定,可相互监督,全程公开透明。做饭的临时伙夫,也从未进过死狱接触过死囚,所以,他们也不可能帮助79号越狱。”
吴离话语详尽地说完调查结果后,便弓腰行礼道:“这几日,我们巡一房的十二位巡捕,全都昼夜未歇,一直追查线索。但那……那内鬼隐藏得太好了,真的是丝毫线索都未留下,所以……属下怀疑他……!”
“怀疑什么?”赵皓辰问。
“我怀疑这内鬼可能是一位同行,拥有丰富的办案经验,十分了解我们的办差方式,所以才能隐藏得这么好,没有露出丝毫马脚。”吴离认真而又谨慎地分析道:“甚至,他可能在办案衙门的地位还不低,头脑敏捷,且善于伪装。比如平日里可能表现得非常低调,谦逊,知书达理,但犯起案来却是果断异常……!”
赵皓辰瞧着他,斜眼道:“头脑敏捷,还他娘的善于伪装,谦逊低调……你踏马不会是在说我吧?!地位不低?这巡堂之中地位不低的人,也就我一个人了!”
“呃……!”
吴离一时间有些呆愣,立马抱拳道:“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不管他多会伪装,多么聪慧,只要是有作案之举,就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赵皓辰猛然起身,背手道:“查案,无非是细致地排查整个作案过程,所以,真相往往就隐藏在被忽略,被遗忘的细节之中。你巡一房给我的回答,还有案卷,就太过缺乏细节了!只听嫌犯的口供,再问一些谁都能想到的问题,这能查出真相吗?!扯淡!”
“一遍不行,就再查一遍;三遍不行,就查三十遍。能接触79号死囚的机会,就那么多……我不信,他真的就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赵皓辰目光坚定而又自信,低头沉思着便要再次制定调查方向。
“巡……巡堂大人,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儿,也不知当讲不当讲。”就在这时,一位年纪较小的巡堂捕快,突然不自信地举起了小手。
赵皓辰立马看向他,皱眉道:“这里没有不当讲的,有发现就赶紧说。”
“是这样的,我们巡一房在调查膳房时,分别查证过造饭的炊具,以及灶台的一些物件,还有能接触到79号死囚的餐盒、餐盘等等。”那位青年仔细回忆了一下:“原本这些物件都没有什么异常,但您刚刚说细节……我就想起来一个。那杨友光负责的餐盘中,有一个餐盘的左下角木块是松动的,我在拿起它观看时,那木块突然掉了。我也不知道这能不能作为线索……!”
“松动?!!”
赵皓辰听到这话,登时双眼明亮了起来:“你确定是杨友光负责的餐盘,出现了松动吗?!”
“我确定,因为那餐盘是我检查的。但……但我刚开始以为只是餐盘过于老旧,也就没太当回事儿。”青年回。
赵皓辰闻言立即摆手:“去,去将杨友光叫来问询,并取回他所负责的所有餐盘。”
吴离立即回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一下!”
他转身刚要走,赵皓辰便再次出言补充道:“你将那膳房的几位负责人,也一同叫过来吧。”
“是。”
吴离应了一声,便立马带人跑了出去。
……
半个时辰后。
赵皓辰蹲在地上,伸手举起了那脏兮兮的餐盘,而这个餐盘正是任也为说书人暗中送解药时,用过的那个。
他借着明亮的烛火,仔细观察着长方形餐盘的细节,而后轻轻地用手掰动了一下餐盘第二层下方的固定木块。
“啪!”
一声轻响泛起,餐盘左下角第二层的木块,登时就掉落了下来,就像是年久失修的木头椅子掉了一块横着的木板。
赵皓辰眯着眼睛,仔细瞧着那掉落的巴掌大木块,却发现这木块是有六根半指长的钢钉固定的。按理来说,即便木板年久松动,那也不可能六根钢钉一同松动啊,最多也就是翘起一角罢了。
所以,这木块的掉落是有些反常的,就像是曾经被人用手硬生生地掰下来过,而后又在掰完之后,顺着六根钢钉的洞眼重新插回去,重新固定。
众所周知,这坚硬之物若是打进洞眼之中,那只有第一次的时候是最牢固的,只要拔出来,再插进去,那必然就会松动。
赵皓辰望着掉落的木块,又仔细看了看餐盘两层木板的缝隙,心里本能感觉到,若是将解药藏在这夹层中,那是既隐秘,又可以达到本人不跟79号接触,就可以帮助对方突破禁锢的目的。
“大人,杨友光来了……!”
吴离匆匆返回,入殿禀告。
“让他进来!”赵皓辰微微点头。
不多时,杨友光举止得体地走进大堂,行礼道:“天牢狱卒杨友光,见过赵大人。”
“不必客气。”赵皓辰摆了摆手,起身问道:“他们叫你时,你已经睡了吧?”
“没有。天牢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我又跟79号接触过……说实话,我这几天寝食难安。”杨友光脸色憔悴地回道:“踏马的,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是内鬼,真的是把老子折磨惨了……!”
“你也不必焦急,只需配合我们找出真正的内鬼,便可洗刷自己的清白。”吴离懂事儿地安抚了一句。
“是是是,大人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嗯!”赵皓辰指着地面上的餐盘,而后问道:“这些东西都是你平时负责看管的吗?”
杨友光闻言,便立即蹲下身检查那些餐盘,而后仔细辨认了半刻钟后,才缓缓点头:“没错,这些餐盘都是我平时用的,但我却并不负责看管它们。也就是给死囚送饭时,我会拿过这些东西,大约用半个时辰左右,就会还回膳房。”
“嗯。”
赵皓辰点了点头:“那这些餐盘,平时会弄混吗?比如别人拿了你的,或是你拿了别人的。”
“那倒不会。因为每个狱卒送饭的习惯和效率不一样,有人会快一些,有人会慢一些,所以大家都是回到膳房后,顺手就将自己的餐盘、餐盒放在灶台上,而后膳房的人负责清洗。且每个人送饭的牢房数量是固定的,所以他们会将餐盘、餐盒单独摆放,这样第二天打饭的时候就会方便一些。我们每天用到的餐盘、餐盒都是一样的。”
“那你负责的死囚,每天拿到的餐盒、餐盘都是固定的吗?提前划分好的?!”赵皓辰又问。
面对这个问题,杨友光竟足足思考了三四息的时间,而后才摇头道:“在死狱中,没有提前划分餐盘、餐盒的规矩。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会有个人习惯。”杨友光回忆着自己每天送饭时的流程,而后答道:“这餐盘都是摞在一块的,每日使用的顺序也都是固定的,从头到尾发放,再从头到尾收回,这是下意识的习惯。所以,几乎每个死囚,应该都会拿到昨日使用过的餐盘……反正我是这样。”
赵皓辰听到这个回答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好,那你找找,这些餐盘中哪个是79号一直使用的。”
“嗯,那我得把这些餐盘摞起来摆放,才知道……”
“摞!”赵皓辰点头。
……
小破家之中。
任也躺在床上,一直在等小姑睡去,而后便准备去秘密会见说书人,因为两天的时间已经到了。
但他今晚不光会见到说书人,还可以在暗中窥探一下……心中有火,口苦口臭的倒霉蛋李小胖。他今晚也会去见说书人,并且在胁迫之下,继续参与到更深的犯罪当中,最终成为骨干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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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七千字,还 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