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孙弥尘面对小姑时的笑容,真的好猥琐啊……
任也内心吐槽,隐隐觉得孙胖子对小姑的态度非同一般。
“坐,都坐吧。”
孙弥尘面露喜色地招呼着姑侄二人,率先落座,并主动招呼道:“老于啊,把我先前封存的那几坛好酒拿过来。”
“来了,来了,老爷。”
殿内的下人一通忙活后,便主动退去,内堂中就只剩下了孙家父女,以及黄家姑侄。
孙弥尘的脸颊上挂着矜持的笑容,侧身对着小姑说道:“旧主时代过后,孙黄两家的走动虽不像之前那样频繁,但昔日并肩而战,共同浴血的场景,而今依旧历历在目啊。这份交情……是会一直传承下去的,也应该被后辈铭记。今日孙黄两家的后人齐聚于此,当真值得庆贺。我提议,咱们共同举杯,敬神墓中的先祖,也敬那开辟各个时代的昔日旧主。”
他的这番话信息量还是挺大的,只不过任也却听得云山雾罩。他不知道旧主是什么,更不知道孙黄两家过去究竟有什么交情,但在这种场合下,他又不能直接问,并且问了也大概率得不到有效的回答。因为这与天道为他设下的寻找“身份”的差事有关,他只能通过各种零碎的细节信息去分析,去判断。
桌上,小姑听着孙弥尘的话,表情毫无波动地回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今日只感谢孙族长的宴请,让我姑侄能有机会来这豪门大院开开眼。”
与孙弥尘的热情态度相比,小姑的反应则是冷淡得多,甚至话里有些带刺。
“呵呵……!”
孙弥尘的脸上没有什么尴尬之色,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岔开话题道:“来吧,我们共饮一杯。”
“感谢孙大人的宴请……!”任也礼貌举杯。
“这里又没有外人,黄小弟莫要客气。天微小姑与我父亲乃是以同辈相交……你叫父亲叔叔便可。”孙清雪坐在任也身边,笑靥如花地活跃着气氛。
“好,孙叔叔。”园区之主丝滑改口,顺杆就爬。
“哈哈,好,好。”孙弥尘很开心地点了点头,举杯便与众人一饮而尽。
天微姑姑并未再冷嘲热讽,但也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酒,且一直没有主动开口攀谈。
她一直不说话,这让宴席的气氛显得有点“尴尬”。但好在孙弥尘颇为健谈,他一边招呼着姑侄二人动筷,一边笑吟吟地冲着任也赞赏道:“你昨天的表现啊,当真是吓了虚妄村所有人一跳……外人都以为你彻底废了,终生不可能步入高品,可却不承想……你这小子却已有了斩杀黑气境强者的能力。”
“哎,这真龙……确实不可能永远困在浅滩啊。”
他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黄小弟,这是悟道院灵池中养的七宝鱼……肉质十分鲜嫩,且还可滋养神魂,你多吃一些。”孙清雪一直在用干净的筷子给任也夹菜、倒酒,体态端庄,举止优雅,处处都透着一股谦逊可人的小姐姐姿态。
“是,这鱼真好吃……!”任也露出了过于幸福的憨傻笑容。
孙清雪一边照顾任也,一边冲父亲说道:“爹爹,您昨天是没有亲眼见到黄小弟的盖世风采。那两名被斩杀的贼人,一个是修巫术之道的,一个是精通幻境的术士,他二人神法极为诡异,若论单打独斗,女儿即便有寒天梭傍身,也不敢言胜……可黄小弟一出手,那天劫之雷登时奔涌如星河,只寥寥几回合就将那巫术之人逼到绝境,又引灭世雷法,对其穿身而过……那场景,啧啧……当真震撼啊,巫术之人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被轰击得粉身碎骨。”
她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昨天发生的一切,只是用词稍显夸张,弄得任也连连摆手:“这都是侥幸,侥幸……!”
“昨日四大族长询问你时,钱老就曾说过,这品境差距,没有侥幸一说。”孙弥尘笑吟吟地瞧着任也,满意地点头道:“看来,黄家的传承之法,在你手中必然会重现旧日辉煌,可喜可贺啊!”
任也面对他父女二人的夸奖,只是谦逊地笑了笑。
天薇小姑依旧不搭话,不发言,只是默默地吃着东西。
孙弥尘又与任也饮了一杯后,才关心地问道:“贤侄,你在这天牢之中当差,可有不顺心之处啊?”
“没有啊,我挺好的。”任也回。
“嗯……!”
孙弥尘微微点头,轻声道:“昨日你走后,我们四位族长又聊了一会儿。你也知道,咱这虚妄村就讲究个公平二字,拥有什么样的能力,就能得到什么样的奖赏。你昨日的表现过于亮眼,甚至可以说是耀眼……不但斩杀了两名贼人,也展露出了自身非凡的潜力。所以,我提了一嘴……若你愿意的话,可以暂时离开天牢,进入悟道院清修,常伴在高品的长老身旁,当一名道院侍从。这样一来,你便不用因为繁忙的差事,而耽误了修行。并且进入武道院后,宗族堂也会为你提供稳定的俸禄,助你拿到离乡路的名额。进入两次离乡路,而后又有悟道院侍从的积累……日后,你也定然是能进入三大堂,担任要职的。”
这不就是“服役期间,军校进修”的破格提拔吗……小坏王秒懂了孙弥尘的意思,但却没有立马给出回应,而是看了一眼姑姑。
天薇小姑只吃着东西,毫无反应。
任也见她是这副态度,便立马谦逊地回道:“这是好事儿啊,感谢孙叔叔的照顾……只不过,我现在品境还太低,去了悟道院也难以参悟那里的珍贵典籍。但……但我确实是想进入离乡路,并且若能侥幸存活下来,提升了品境……那再进悟道院也不迟。不瞒叔叔说,我觉得自己是属于笨鸟一类的,还是先把眼前的路走实了,才敢图谋更高……!”
这话给予了孙弥尘足够的尊重与感激,但却充斥着一股推脱之意。小姑毫无反应,这就说明她不希望自己接下孙家递过来的人情,起码现在不希望……那他自然不会违背姑姑的意思。
“雪儿啊,你看看……同辈之中,有几人能具备你黄小弟的这份沉稳心境啊。”孙弥尘也没有不高兴,反而笑呵呵地夸赞着任也,点头道:“成大事者,要戒骄戒躁。蛮好,蛮好的……!”
“是啊,黄小弟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很沉稳,很内敛的感觉,并不像那些寻常子弟,整日游手好闲,生性浪荡。就比如李家的那个李小胖,小小年纪……就……就开始迷恋风尘之地。我听说,他经常背着家里的长辈去听曲儿。”孙清雪给出了对比。
“那孩子……确实有点被老李养废了。”孙弥尘回忆了一下李尹之争时,李小胖吸溜着大鼻涕耀武扬威的模样,便笑着评价了一句。
“黄小弟,你尝尝这酥饼……这是我娘亲手做的,可香了呢。”孙清雪将一整盘的糕点都推到了任也面前。
“姐姐也吃……!”
“好,我掰开,咱们一人一半。”
“……!”
大姐姐与小弟弟体态亲昵,相处得极为融洽,而孙弥尘瞧着二人,则是一直流露着迷之微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个后辈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而后孙清雪便主动起身道:“父亲,我带黄小弟在家中随便看看,您……您与天薇姑姑喝茶闲聊吧。”
“去吧。”孙弥尘应了一声。
不多时,孙清雪便带着任也离开内堂,在孙家大院中闲逛了起来。
内堂中的下人,添茶倒水后,便再次离去。
夜幕降临,内堂中烛火跳动,孙弥尘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侧身对着天薇姑姑,缓缓地伸出了白嫩的胖手,语气略有些心疼地说道:“这些年,你受苦了,瞧着清瘦了许多……!”
“你最好把手拿回去,免得你夫人把箭靶上的箭,全刺到你这满身肥膘之中……!”天微小姑很冷地回了一句。
孙弥尘顿时有些尴尬,抬起的手掌放也不是,停也不是,而后就只能丝滑地端起茶壶:“我只是想给你倒一杯醒酒茶。”
“哦。”
天薇小姑轻哼了一声。
“唉,天薇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心意,你应该是明白的。”孙弥尘为小姑倒了一杯热茶,而后低声道:“这孙府的宅院中,一直有一处大院是给你留的。”
俗话说得好,老房子着火——无可救药。孙弥尘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竟流露出了痴汉相,瞧着小姑的眼神都直了。
天薇小姑侧头瞧着他,眉头轻皱:“我的心意,你也应该明白。你那豪宅大院,还是给那些头顶箭靶的美娘子留着吧……我黄家落魄至此,可高攀不起你孙家的门户。”
“你莫要这么说……!”
“孙弥尘,今日我能来敷衍,是因为你的女儿,昨晚救了我的侄子。”天薇小姑直接打断道:“这份恩情我记住了,若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我绝不会推辞。但你后面想说的话,就免了吧……!”
“虚妄村之中,没有我的意中人,我更不会给人做小妾,死都不可能,这话够直白了吧?”
她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地把话挑明。
“……!”
孙弥尘被无情拒绝之后,脸上的舔狗模样不变,只是叹息一声道:“唉,我知道,你嫌弃我妻妾众多,但我跟她们真的没有什么感情啊,包括我的原配夫人。你也知道,我与她只是家境上的结合罢了。”
他深情地瞧着天薇小姑,胖乎乎的大手,几次抬起,又几次理智地放下,声音柔情道:“你知道吗?这些年……每逢入夜寂静时,我一想起你,便总会望向天上的明月……!”
天薇小姑听得一脸茫然:“你望天上的明月作甚?”
“因为……别后唯所思,天涯共明月。你我同此间,这月照着我,也照着你啊……!”他含情脉脉,将语言这一块发挥到了极致。
天薇小姑露出了一副“你有点恶心”的嫌弃表情,想了半天,才干脆回道:“明天,我织一副厚厚的帘布,遮挡住家中木窗,彻底告别深夜月光……!”
这话说得太绝了,一时间让孙弥尘无言以对。
“孙弥尘,若是你还尊重于我,尊重那位助你孙家繁荣昌盛的原配夫人,就不要再提此事了。”小姑稍作停顿后道:“你我没有缘分……!”
话音落,孙弥尘的双眸中,闪烁出一丝落寞的表情,久久无言。
内堂中,二人沉默着坐了一小会儿后,天薇姑姑便主动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这就回去了。你也告知我侄儿一声,让他一会自行回家便可。”
“等等。”孙弥尘抬头道:“我还有话想说……!”
“什么?”
“若我不能娶你,那……那让你侄儿娶了我的嫡女雪儿如何?”孙弥尘思路转变之快,堪比八核大脑。
你有病吧?!一向表情平静的天薇小姑,此刻也不由得流露出了非常惊讶的神色,轻道:“你是不是喝多了?我黄家的人,你是一个都不想放过啊……!”
孙弥尘瞧着她,言语温和道:“我是真的想让孙黄两族的世交关系,能长久地延续下去啊。”
“况且,孙黄两家亲上加亲,这对你们姑侄也没有任何坏处啊。起码……你不用再到处寻找临时差事,辛苦地养家糊口了,黄贤侄也不会再遇到被别人用一双鞋来嫁祸的事情了。有我孙家这层关系在,任何宵小,想要在暗中坑害于他……那恐怕都要思之又思啊。”他稍作停顿,而后又补充道:“今早,我问过雪儿,她对黄贤侄的印象如何……她只羞涩地笑了笑,而后便跑掉了。这说明……经历过昨晚的事件后,我这生性高傲的小女,对黄贤侄也是心生好感的。并且,我看黄贤侄对雪儿也是颇为喜爱啊。既然两个孩子有好感,那我们做长辈的撮合一番,这也没什么不妥吧……!”
天薇瞧着他,轻声问道:“雪儿知道你今日宴请我姑侄二人的心意吗?”
“她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但并不反感。”孙弥尘微微点头。
“我们家一共就两人,你们父女却清楚明白地商量着……两手都要抓。”天薇不可置信地感叹道:“真乃奇人啊!”
“孙黄两家又不是至亲,不论是你我之事,还是两个孩子之事,这相互并无关联啊。”孙弥尘摆手回道:“若你愿意,举办两场婚礼又如何?!”
“告辞。”天薇干脆利落地起身。
“你看你,怎又要走?!”
“我侄儿刚刚年满十五,且家中清贫,暂时还没有准备娶妻。”天薇回。
“你为何如此执拗呢?!”孙弥尘瞧着她,表情无奈地劝道:“即便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黄贤侄想想吧?若他能成为我的女婿,那起码……也不用每日都去他赵家待一个时辰了。”
这话一出,天薇的表情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双眸泛着寒光:“孙弥尘,你知道的不少啊!”
……
孙家大院中。
孙清雪热情地带着任也,在家中各院转了一圈后,便开口邀请他去自己的闺房坐坐,喝会儿茶,闲聊一会儿。
虚妄村虽谈不上有多封建,但像是孙清雪这样大家族的嫡女,也不会轻易地将外姓男子,请到自己的闺房中小坐,这种举动无疑是有一些暧昧的。
任也今天之所以来赴宴,就是想跟孙家搞好关系,有助于日后自己能更方便地打探消息,所以,他也没有拒绝孙清雪邀请,只迈步跟着对方,进入了南院。
孙清雪闺房并不太大,但却被打理得非常干净简洁,且室内摆放了不少绿植、书籍,一看就是那种学霸女的风格。
入了内堂后,孙清雪便指着东边靠窗的位置说道:“黄小弟,你去那边坐,我来煮茶。”
“好。”
任也微微点头,迈步便绕过屏风,来到了内堂的东侧位置。
这里的环境、陈设,更像是一处清修悟道的冥想之地。最东边有六扇木窗,此刻都被木棍支得半敞开,若是盘坐在北面的榻上,只需微微扭头,就可见到院内繁茂的绿植,以及鱼儿成群的鱼塘,景色极为优美。
坐榻的前侧,是一大排书柜,上面点缀着一些古董字画,且都瞧着价值不菲。
女儿家的房间都有一股令人舒适的清香,再加上各种略显可爱的木偶、风铃点缀,又凸显了几分温馨,宁静的感觉。
任也走到客人席的坐榻上,盘膝而坐,四处打量。
就在这时,他突然见到主人席的宽大坐榻上,有着几件瞧着非常别扭且违和的陈设摆件,且那些摆件上都刻有繁杂的古老阵纹,以及看不懂的古字。
他有些好奇,便细细打量。
主人席坐榻的北侧,摆放着一块莹莹发光的奇石,它被精致的木架托举,正对着主人席的后背处;东侧靠近木窗的边缘,则是摆放着一小箱子星源,大概能有二十万左右,且那装着星源的木箱上,也贴着数张奇特的符箓;西侧,靠近屏风位置处,则是摆放着一尊青铜的盘龙雕塑,龙眼微微放光,隐隐散发着强烈的神魂波动……
这三个物件的摆放位置,本应该是书架,或者是藏品架,所以放在坐榻上就显得非常突兀。再加上三个物件上都有阵纹、符箓,所以,任也猜测这可能是某种特殊的阵法,且被布置在了主人席的榻上,以助于平常的清修悟道。
只不过,以他的眼力,目前看不出来这奇怪阵法的功效。
不多时,孙清雪端着茶具、热水,便也穿过了屏风,穿着布袜走向了榻上:“我六岁就搬出了母亲的寝房,独自居住了。当初父亲本想让我在家中更为宽敞的地方选一处闺房……但我生性喜静,所以就选了这个偏僻点的地方居住,好在不被打扰,嘿嘿……!”
“这里挺好的,我也喜静。”任也笑着回道。
孙清雪将茶具、热水放在方桌上,十分得体地整理了一下衣裙,这才悠悠落座道:“我先煮茶,一会儿再取一些清淡的糕点……善儿虽性子急,但做糕点却是手艺极佳,你一定得尝尝。”
“好。”
任也笑着回了一句后,便顺嘴问道:“姐姐,我见你这榻上摆放着星源,青铜龙像,还有一块奇石……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孙清雪微微一怔,捋着发梢道:“黄小弟眼力不俗呀。”
“就是感觉有些奇怪……!”
“呵呵,这是我的一种尝试。”孙清雪一边洗茶,一边笑面如花地解释道:“我确实是在这里布下了一种颇为奇特的阵法,但很可惜……尝试了三四年,却都失败了。”
“哦。”任也微微点头,心里觉得此事关乎到人家的修行,所以便没有再不知趣地主动询问。
孙清雪低头摆弄着茶具,顺嘴说道:“黄小弟,你知道死祭日吗?”
“知道啊。”任也愣了一下:“这天牢之中的人,谁能不知道死祭日啊!”
“但你知道,死祭日中被处死的死囚,都是什么下场吗?”孙清雪又问。
任也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们会被处死,并送往虚妄神墓。”
“天牢中的死囚,都是修为极为强大的闯入者,他们也是我虚妄村,以及其它村落的死敌。”孙清雪话语温柔地为任也解惑:“死囚在被处死之前,都会被沐浴净身,剔去毛发……!”
“对,这我知道。”任也附和了一句。
“死祭日当天,这些死囚就会被押解到铸金台上,而后天牢的狱卒,就会喂他们喝下一种可令神魂沉睡、并被封禁的特殊丹药。一切弄妥,狱卒便会勺舀金汁,一点点浇灌他们的肉身……令其成为活着的雕塑,活死人。”孙清雪抬头看了任也一样,皱眉道:“这种活人雕塑,因为体表呈金色,所以……也被虚妄村的人称之为——神墓中的小金人。”
任也听到这里,脸色极为震惊地问道:“你是说……那些死囚,其实并未真的死去,而是被诡异的金汁与神药封禁、沉睡……他们还是有意识的?!”
“也可以这样讲。但对这些小金人而言,他们服下丹药,并被浇铸金汁的那一刻,其实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因为他们马上就要被送入神墓外围,而到了那里的小金人,是不可能再活着出来的……自打有了虚妄神墓开始,也无一人成功脱逃。”孙清雪摇头叹息道:“老实讲,这种活人成雕的手段……确实是有些残忍的。”
任也听着她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只不过,以这种手段死祭闯入者,其实也不光是为了凌辱,报复,折磨。”孙清雪为任也倒了一杯热茶,继续讲道:“虚妄神墓存世之久,已经久到无法考察,且其中的诡异与神秘……即便是我等神墓后人,甚至手段通天的四大族长,可能最多也就能窥探出千万分之一的真相。神墓的最深处,到底埋葬着什么,谁也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却是人尽皆知的。”
“什么?!”任也本就是因为敏锐观察力随口一问,却没想到还能牵扯出神墓的种种隐秘。而后面他是准备潜入进去看看的,所以自然是顺着对方的话茬询问。
“人尽皆知的是,这虚妄神墓就像是一座无底深渊,似乎在隐隐地吞噬着,吸收着天地间的一切‘灵力’,就像是一位沉睡着的至尊,在呼吸间,摄取天地之能,补充自身,让自己睡得更久,更沉,以便于在未来的某个时代中,彻底苏醒。”孙清雪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着。
任也听到这里,便瞬间捕捉到了关键点:“所以,没有真正处死那些‘小金人’,而是把他们炼制成活人雕塑,放于神墓外围,其实就是为了给神墓送吃的,令它可以吞噬这些修为极为高深的闯入者……?!”
“聪明!”孙清雪双眸明亮地赞叹道:“神墓就是虚妄村的底蕴,它越强大,后人便越强大。所以,这里的人便用闯入者当作吃食,在每个死祭日来临时,给它送去……!”
“明白了。”
“嘿嘿……!”孙清雪嫣然一笑,伸手指着青龙雕塑,星源,以及那块奇石说道:“修道者,都以天地秘境来提升自身,但因虚妄神墓的存在,我却偶得灵感,心中觉得若是修道者,能像神墓一样摄取天地之能,便可令神魂强大,灵气充沛,以及肉身蜕变……从而远超同辈之人。家父去过很多次虚妄神墓,所以我便向他打听了一些神墓中的隐秘,并照葫芦画瓢地弄出了这个三才取灵阵,企图模仿神墓的诡异,额外地摄取天地之能……但很可惜,我一直都在失败,从未有过成功的征兆。”
“姐姐大才啊!你修道的悟性,简直令所有同辈汗颜!”任也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莫要夸我,其实尝试到今日,我都基本已经放弃了这条路。”孙清雪微微摇头道:“天道不可违,这种摄取天地之能的道……乃是逆天而行之举。我自问没有这个天赋……不过,除了虚妄神墓外,我觉得却有两人,或许是可以办到的。”
“谁?!”任也立即追问。
“一个是你!”孙清雪微微抬起头,目光如炬地回道。
“我?!”任也假装惊愕。
“你的三千秘藏,或许就是来源于这种诡异的摄取外力之能。当然,我也不确定……这只是一种推测。”孙清雪微微一笑:“只不过,你的双眼丢失,传承本源不再,所以你才失去了这种诡异的能力。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你身负三千秘藏的……因为虚妄村的许多老人,都知道这一点,只是不说而已。”
果然,我先前猜测得没错,我三千秘藏的秘密,其实就不是什么秘密。
任也微微点头,故作好奇道:“姐姐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能找到双眼,找到传承本源,或许就具备与虚妄神墓差不多的能力?!”
“或许是这样的。你的双眼是传承本源,这等同于让你拥有了摄取天地能量的能力;而你的三千秘藏或许只是装载这些能量的‘载体’。所以,咱虚妄村的人才会觉得,你丢了双眼,就等同于丢了一切向上探索的能力,且因传承本源不再,你又身患重病……所以,你在别人的眼里,便是毫无潜力的存在了。”
“嗯,那还有另外一个人是谁呢?”任也又问。
孙清雪缓缓端起茶杯,眨眼道:“那个人……我不方便评价。”
任也一听这话,顿时急迫道:“姐姐,这女人说话说一半……可容易痛经啊!”
“下流,油嘴滑舌……”
孙清雪翻了翻白眼,无奈道:“好吧,此地没有外人,我告诉你也无妨。那个人就是……赵家族长赵密。”
“赵密?!”任也听着她的话,脑中瞬间联想颇多。
“对。父亲曾说,他似乎也在一直揣摩,参悟神墓的诡异。”孙清雪点了点头:“并且……这些年他的修为突飞猛进,远超同辈,或许已经步入了非常恐怖的层次。我个人觉得……他至少已经参悟出了神墓摄取天地能量的少部分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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