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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页文学 > 红楼:捡到一只林黛玉 > 第97章 朕落子无悔!

第97章 朕落子无悔!

    “你别胡说,我有哪里不对劲了?”

    薛宝钗双手捂着自己的脖颈,头也偏去了一旁,不愿与秦可卿对视。

    如此这般扭捏作态,便更让秦可卿生出几分疑心来。

    要说狐媚子的味道,这房里再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了,尤其是薛宝钗如今白中透着几分粉嫩的脸色,与往日大不相同。

    虽然薛宝钗天生体热,双靥多是躁红,可今日偏多了些许旖旎,让秦可卿以为似曾相识。

    秦可卿抬头瞧了岳凌一眼,但岳凌的气色如常。

    再俯身要向薛宝钗追问个究竟,却是见她早离席跑去一旁,去对面落座了。

    林黛玉眉眼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去,心里便已是算得了几分,开口分解道:“可儿姐姐,就莫要胡闹了,岳大哥素日一般疼你们,可厚此薄彼冷落了谁?”

    众女闻言一怔,都不再说话了,尽皆抬头看向林黛玉的方向,片刻又都垂下头来。

    林黛玉都开口了,前一日才尝到鲜的秦可卿也没什么话说,便也羞愧的垂下了头。

    如此尴尬的气氛,让岳凌都有些不自然,靠在椅背上,舒展皱起的眉头,装作阖目养神。

    秦可卿这么一作闹,岳凌还以为林黛玉察觉了端倪,会与她们一般争风吃醋呢,结果端出这一股气度来,竟是镇压了全场。

    这心性成长,也让岳凌暗暗心惊。

    不过,脚尖传来的踩踏感,还是有些熟悉。

    岳凌满脸无奈,知道以林黛玉的小脾气,肯定晚上又要缠着自己给予补足了。

    但面上,林黛玉丝毫不馁,甚至还如臂使指,给下面的姊妹分起工来。

    “今日借着大家都到齐的契机,我便将近来的事情都与大家说了。”

    林黛玉一开口,便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默默倾听。

    轻咳了声,林黛玉继续道:“便是你们没出门,应当也知晓了,岳大哥近日是深陷漩涡之中,我们虽不能出门帮什么忙,但也不能如旧日一般无所事事,闲来打趣。”

    “先前父亲曾说,岳大哥此番入京,面对的是龙潭虎穴,这番第一遭波澜,也需得我们府内同舟共济。”

    “多的话暂且不说。”

    林黛玉浅啜了口水,抿着嘴唇道:“首先,时间越来越紧,我们需得分担宝琴妹妹的事务。”

    “二姐姐,四妹妹,烟儿姐姐,尽量在一月之内能辨析西洋文字,参与翻译的校对事务。我已寻得业师教授你们洋文,宝琴妹妹也会抽出时间帮你们。”

    “可儿姐姐,协助宝姐姐一同做那邸报事宜,做好岳大哥交代的事,这个节骨眼上,不许再胡闹了?可知道?”

    秦可卿讪讪的点点头,“是奴家错了,全听林妹妹的。”

    “三妹妹,你对精巧工艺向来很感兴趣,和宝琴妹妹问一问,那些精密物件究竟经过怎样的工序,若是能学有所成,往后能监工此等事务,便是大好事了。”

    先前没点到自己名字,探春还以为惊疑,待听到林黛玉分给她有专门的任务后,便又转出了笑脸,自信满满点点头,“好,姐姐放心,我定不会辜负期待的。”

    微微颔首,林黛玉叹了口气道:“倒是不知云妹妹那边如何了,我本想寻她来给你做个帮手的,她心性活泼,当也是对这外面的事感兴趣。”

    听着林黛玉的话音,已经快说完了,却仍然没点到自己的名字,妙玉便有些急切了,先声开口询问,语气却有些弱,“林,林姑娘,我能做些什么?”

    循声望去,见是妙玉主动询问,林黛玉眨眨眼,不免疑惑问道:“妙玉师傅无需再修行了吗?听闻,你的师傅如今还在养病,仍需人照顾,二者你还能兼顾?”

    妙玉红着脸左右环顾一周,只好讪讪笑了笑,便没再说什么话了。

    而下面的丫鬟,也随之举起手来。

    “林姑娘,若是我们有心去学,能不能随着姑娘们一同去?”

    本来她们前不久就一起在佛堂上修习经文,已有了良好的学习氛围,这遭有了正经事,是连她们丫鬟,也想要力所能及的帮一些忙。

    林黛玉颇感意外,但还是点点头道:“这倒要看你们的领悟力了,可能不会太过关照你们,凭你们自己多些,但平日里的差事,还是要好生照料。当然,我素来奖罚分明,若是你们有人修习课业,与她们姊妹也不落下风,那到时候我会给你们最想要的奖励,如何?”

    丫鬟们相互对视,却又都心照不宣的,臊红了脸,垂下了头。

    她们想为这府邸,为岳凌做些什么,本是不求回报,可林黛玉一开口便许下了这般重的奖励,便让所有人都跃跃欲试起来,动力更足了。

    岳凌在一旁嘴角挑了挑,以为林黛玉对全局的掌控力着实是太强了,而且刚刚好似不经意间,把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许了出去,又好似与他息息相关。

    场间渐渐沉默,岳凌尴尬一笑,开口打圆场道:“既然大家都商议好了,那便用膳吧……”

    众人收拢了心思,应着岳凌的话,动筷用膳。

    不久,在身后伺候宝琴的小螺,便鬼鬼祟祟的伏在了宝琴耳边,低声询问道:“姑娘,若是这些丫鬟,也能与房里的姑娘一般,一同修习课业,那我能不能也给我报个名?”

    宝琴翻了个白眼,用筷子尾巴在她额头上钻了钻,冷哼道:“你本来就会,还修习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心思,好好办我交给你的差事,我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小螺嘻嘻一笑,也不觉得疼,便跳着走开了。

    宝琴撇了撇嘴,向自己的杯中斟满了茶水,后起身,再换上笑脸,来到林黛玉身旁,盈盈行礼后,毕恭毕敬的感谢道:“林姐姐方才与姐姐们分工分担我的事务,当真是帮了大忙了,侯爷那边要什么都要得很急,我正怕应付不来呢。”

    “这便给林姐姐敬上茶,多谢林姐姐啦。”

    宝琴与众不同的举动,登时引起桌上众女的警觉。

    众人有样学样,皆是为自己的杯盏中斟满了茶水,上前围到林黛玉面前。

    “多谢林妹妹照拂。”

    “林妹妹前段日子是我冒昧了,再向你认个错,别记挂在心了。”

    “林姐姐,我们会加油的……”

    七嘴八舌的说着话,面前更是多了好几条手臂,林黛玉应顾不暇,更是不知道先喝谁送来的茶了。

    这种情况下,林黛玉忍不住侧目去看了看还在一旁安静吃饭的岳凌,皮笑肉不笑的张了张嘴,虽是无声,却似是在说,“岳大哥,瞧瞧你做的好事!”

    ……

    一月有余,皇城下学子争斗的声音还没有停歇。

    虽动静越来越大,人数越来越多,一次比一次更为剧烈,然宫中依然是岿然不动。

    辍朝已有近两月,群臣有心当面谏君,可是连隆祐帝的人影都见不到,甚至有些大臣都开始怀疑,隆祐帝是不是真的病了,辍朝并非推辞。

    久久看不见皇帝,大臣们当然是会慌乱的,尤其是隆祐帝这般勤政的皇帝。

    自他登基以来,就从未有过歇朝超过三日的,这一次便是六十日,更无政令出宫,让百官尽皆茫然。

    渐渐的,皇宫城门下就多了不一样的声音。

    不少不愿意参与进斗争的大臣,便齐聚在宣武门下,恳请隆祐帝复朝,又或者准许他们探视。

    可依旧被守宫门的禁卫与宦官拒绝。

    他们再无法得知隆祐帝的消息,甚至生与死都不知。

    “朝事不可废,怎好就这样一直罢朝下去?”

    “没错,比起科举不可耽搁的事还多了去了,怎能就因为这一件事,弄得君臣生隙,再不往来了?这……这,没有这种道理。”

    “柴相,您怎么看?我们是不是该再去宫门求一求情面?”

    柴朴站在人群之中,暗暗叹息了声,偏头问向与他并肩站立的枢密院事东方治,“东方大人,您意下如何?”

    东方治轻捻着胡须,似是揣度着隆祐帝的心思,道:“陛下乃圣明之君,今遭弄得如此局面,京城内混乱不堪,当不是陛下的罪过。”

    “需得我们先认下这个错,无论是先前上奏折的大臣,还是京兆尹,五城兵马司,国子监,需得联名认下这门错事。酿成今日之错,乃群臣之过,并非陛下之过。”

    围观的大臣们,尽皆颔首,以为东方治的话是有几分道理。

    然而东方治的话还没说完,又道:“但仅仅如此还不足够,如今学子群情激愤,又是联名上书,又是罢考弃学,若想要收场,总得提出一个让陛下满意的法子来,让陛下来执行。”

    “当然这法子对了,是你我之功,错了,依然是你我之过。谁可以几分见底,说出个子午寅卯来?”

    官场都是不粘锅,群臣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可是没人会愿意担下这份风险。

    待东方治一席话说罢,群臣皆是往后退出了一步,让孤零零站在场中的柴朴和东方治更为显眼了。

    “柴相这段日子深入简出,应当有所思虑,可有解题之法?”

    柴朴谦虚道:“东方先生谬赞了,您乃秦王府旧臣,比我等更能体谅帝心。”

    实际上,柴朴和东方治是有种竞争的关系。

    如今的两府,已经近乎于虚职,虽然六部仍需要向他们报告工作,但以完全不受他们管辖了。

    而且虽然柴朴如今是右丞相,但天下各地的行省已然裁撤,他的丞相之权,宛若空中楼阁,只还有门下省供他操持。

    仅仅掌管着出纳帝命,礼仪杂务。

    但九州万方的政务庞杂,仍需要人来过目奏折,协助处理朝事。

    权利就摆在那里,二人再进一步都可以触及的到,成为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治国之臣。

    至于岳凌,在柴朴眼中还是更能容易取代东方治,总领天下兵马调动。

    果不其然,柴朴将问题踢了回去,东方治的脸上便有几分不自然,率先提议道:“不如这样如何,恳请陛下主持‘经筵大辩’,无论是先贤经学还是定国公如今主持的新学,若是能在一场文辩中说服对方,想必这学子的忧心与不平,也能消散了。”

    闻言,群臣交头接耳,却都以为事情在理。

    既然意见相左,一方能将另一方说服,那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尤其他们作为儒生,也是有他们的傲骨所在,他们内心暗暗就是偏向学子的一方,而并非岳凌。

    这样表面公平,实则暗含波涛的事,也是他们最愿意为之的了。

    若是到时候岳凌登台出糗,便是隆祐帝也无法再护着他了。

    柴朴心底暗笑,“不错,东方先生,你也终于露出獠牙了吗?事情越发有趣起来了。”

    面上,柴朴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好,既然大家似是对这看法都足够满意,那我们便回去筹备此时吧,尽快了结,劝陛下重开朝事。”

    ……

    慈宁宫,

    本是染病的隆祐帝,再一次来探望母亲孙太后。

    比前一次,孙太后的精神更差了些,即便凭借着宫中的上等补品滋养身体,却也如同朽木,形如枯槁。

    “听说,你已辍朝许久了?”

    孙太后并不意外儿子的到来,尤其风烛残年的她,已然看清些是非了。

    隆祐帝颔首答道:“是有此事。”

    “为何非要如此大动干戈,就没别的法子了吗?”

    隆祐帝摇摇头,简言意赅道:“不破不立。”

    孙太后缓缓吐了口浊气,低声道:“你与你父皇果真一点也不像。”

    隆祐帝静默,并未应声。

    “倘若,你做错了又该如何?你以江山为赌注,倘若信错了人,非有真才实学,而耗尽国力。到时候北蛮趁机崛起,女真顺势南下,你又当如何?”

    隆祐帝收起了一勺勺喂药的汤匙,置于案上,声音同样低沉,却铿锵有力的道:“错?若真错了,朕便亲提三尺剑,披甲执锐,立于国门!”

    “北蛮女真,要来便来!纵使山河破碎,朕也要拉着他们,一同葬在这片祖宗基业之下!但如今,朕信他,此局,朕落子无悔!”

    孙太后渐渐合上了双目,却也仍见得脸上有几分震颤。

    隆祐帝肃然起身,又道:“不过,朕会让母后亲眼见证,朕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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