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道虚也合十补充道: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砂一极乐,一笑一尘埃!这寰宇本是无限轮回之所,三千大世界,亿万小千界,自然有许多我们肉眼难及的空间,隐于天地夹缝之中。那些秘境或藏于虚空裂缝,或隐于灵气漩涡,或附着于山川龙脉,以特殊法则运行,与我们所处世界若即若离。”
道虚双手合十,
佛光在周身流转,神色庄重而神秘,
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的寓言。
陈宝山挠了挠头,琢磨片刻后开口道:
“所以说,老板并没有离开我们,只是暂时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他挠着头,
眼中满是疑惑,试图用自己朴素的方式理解这个复杂的概念。
啪!
话音刚落,
眼前金光一闪,
陈宝山惨叫着被一道力量扇飞出去,重重摔在远处的石壁上。
他的后背撞在坚硬的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小金龙俏面冰寒,尾尖在地上扫过,沉声道:
“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小金龙双目圆睁,
金色的鳞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龙威弥漫,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陈宝山捂着红肿的脸颊爬起来,
龇牙咧嘴地认真想了想,试探着开口:
“老板其实没有走远,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小金龙的反应,生怕再次触怒这位暴躁的龙族。
啪!
又是一声脆响,
陈宝山在惨叫声中再次飞了出去,
这次直接撞在通道的钢架上,发出“哐当”一声。
他的身体在钢架上弹了一下,
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狼狈不堪。
周围众人皆是无奈摇头。
虽说老陈这话没什么错,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李超的精神和意志确实会永远激励着他们,可听着总觉得格外欠揍,像是在咒人一般。
但不管如何,
李超确实从大家眼前消失了,去了一个未知的空间,再也见不到身影。
那原本热闹的团队,
此刻仿佛失去了主心骨,气氛变得凝重而压抑。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谢无缺紧锁眉头,沉声问道。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作为团队的核心成员之一,
他深知此刻不能陷入消极和迷茫。
秦天河凝视着眼前仍在微微波动的法阵,缓缓道:
“咱们方才之所以能脱困,全靠小超手里的龙纹玉符;而他被吸入阵法,也因这玉符。当初小超刚得到玉符时,我曾研究过一阵,只知其上文字似是‘封’或‘禁’的意思,如今看来,它说不定还是打开这阵法的钥匙。”
秦天河指着那仍在散发着微光的法阵图案,神色凝重,
仿佛在解读一个古老的谜题。
嗯?
钥匙?
被秦天河这么一点,
众人细细回想,顿觉确实有几分道理。
玉符既能压制法阵,又能引发异动,绝非寻常之物。
那玉符上的龙纹和古篆,
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与这法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你的意思是……”
道虚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追问道。
秦天河道:
“关键就在那玉符上!只要能破解玉符的奥秘,或许就能找到打开阵法、寻回小超的办法。”
秦天河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目光坚定,
仿佛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向。
当初李超曾将龙纹玉符拍下照片传给秦天河研究,
那些影像资料如今倒成了破解谜团、寻找李超的最后线索。
秦天河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古籍和资料,
他日夜钻研,试图从中找到答案。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那法阵图案太过诡异,
连剑封一、云游道长、小金龙这等修为都能被影响,
在没研究透彻之前,谁也不敢再贸然碰触,毕竟谁也说不清下一次会引发什么可怕后果。
那红光中的暴戾气息,
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让人不寒而栗。
随后,
秦天河继续道:
“论对小超的关心,我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少。但我想说,此番意外对小超而言,未必是坏事。你们也知道,他这次探索后山,本就是为了法阵后的气息能化解体内禁制。也许,这才是属于他的新机缘。”
秦天河语重心长地说道,试图安抚众人的情绪。
秦天河是这世上最了解李超的人,
李超几乎将所有隐秘都对他言明——
玄天塔的裂痕、后山的裂缝、龙纹玉符的来历、特殊法阵的异动……
这一切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引导着李超一步步向前。
对秦天河而言,
李超去往何处并不重要,只要活着,便有希望。
他相信李超的能力和运气,一定能够化险为夷。
这次探洞之行,
以猝不及防的变故告终,连之前准备的诸多手段都没来得及用上。
那些精心准备的法宝和丹药,
此刻都静静地躺在背包里,没有了用武之地。
道虚暂时留在了李家堡,
他留在李超身上的神魂印记成了监测其性命迹象的指示灯,只要印记不灭,便知李超安好。
他每日都会静坐冥想,与那神魂印记沟通,感受着李超的气息。
秦天河返回京都,闭门不出。
这次并非为了修炼,而是动用所有资源,联合全球顶尖的古文字学家与阵法大师,全力破解龙纹玉符上的奥秘。
他的书房里,堆满了各种书籍和资料,
电脑屏幕上闪烁着各种数据和图像,他日夜不停地工作着。
云游道长加入龙组,被委以重任,与剑封一携手,成了如今守卫龙国的最强屏障,震慑着蠢蠢欲动的境外势力。
他们站在龙国的边境线上,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
小金龙则直接在后山通道旁搭了个简易的窝棚住了下来。
它既担心李超的安危,又怕再有未知存在从阵法中钻出来,
唯有日夜守在这里,才能确保不错过任何风吹草动。
它的窝棚虽然简陋,
但却充满了温暖,周围摆放着李超曾经用过的物品。
与它一同驻守的,还有李超的几位红颜知己。
她们轮流送来吃食,默默陪在小金龙身边,望着那道法阵发呆。
不仅是她们,陈宝山、谢无缺、孙鹏、孙杏林、周少峰等人也时常来通道处驻足。
其实他们都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
只是想单纯地站在这里,
仿佛这样就能离李超更近一点。
那条通道并不长,却像隔着两个无法逾越的世界。
如今大家渐渐接受了事实,
只是心中总有无数牵挂:
李超去的那个空间叫什么?
在里边过得好不好?
那里有没有春夏秋冬?
会不会有危险?
有没有人陪伴?
这些问题如同沉重的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老谢,你说老板会回来吗?”
陈宝山蹲在地上,
望着远处泛着微光的法阵,声音带着几分茫然。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期待和担忧,
希望李超能够平安归来。
谢无缺神色认真且坚定:
“放心吧,肯定会回来的。”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陈宝山顿时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那就好。”
随即又叹了口气,
“只是在没有被老板揍的日子里,总觉得有些不习惯。”
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但更多的是对李超的信任。
啪!
话音刚落,
一道金光闪过,
陈宝山当即像个破麻袋般飞了出去。
小金龙收回龙爪,淡淡道:
“没事,我可以替主人揍你,一直到他回来为止。”
小金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慰,试图缓解陈宝山的尴尬。
趴在地上的陈宝山一脸懵逼,还能这样?
他其实也明白,
小金龙不过是憋了一肚子担心与焦躁,没地方发泄罢了。
……
西欧圣殿。
陵园深处,
那座木屋孤独地矗立着,与周围肃穆的墓碑格格不入。
屋内昏暗的烛光摇曳,
映照出一个苍老佝偻的背影,正是圣徒。
他面前的木桌上摆着一杯早已冷却的圣水,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十字架,眼神空洞。
此时,
一个穿着红色长袍、手捧厚重经书的白人缓缓从远处走来。
他是山姆死后,继任的新红衣大主教,步履沉稳,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悯。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野心和算计,
仿佛在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他在破旧的木屋前站定,黑袍下摆扫过门前丛生的杂草,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些杂草像是饥饿的野兽,贪婪地吞噬着木屋周围的土地,使得这座本就摇摇欲坠的木屋更显破败。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与愤怒:
"圣徒大人,我奉您的命令与雀巢社接触,但他们如今像躲瘟疫似的,拒绝再和我们有任何牵扯!"
"而且……"
他顿了顿,
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递向木屋,羊皮纸的边缘已经磨损,上面记载着雀巢社近期的动向,
"雀巢社的势力已经全部撤出西欧,龟缩回北美了。我还查到,他们不久前给龙国送去了一大批天材地宝,像是在……赔罪。"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带着点嘲讽,却也难掩其中的惶恐:
"看来是真被龙国打怕了,连点老牌势力的体面都不顾了。"
木屋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喉咙里咳出来,伴随着布料摩擦的闷响。
那咳嗽声断断续续,
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每一次咳嗽都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半晌,
圣徒的声音才挤出来,带着浓重的喘息:
"呵呵!果然是商人本性!"
"当初趴在屋外,像条爬虫似的求圣殿出手时,那副谄媚样子忘了个干净?发现没利用价值,转头就把我们抛得一干二净!"
圣徒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曾经雀巢社的卑躬屈膝仿佛还在眼前,如今却已翻脸无情。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木屋都跟着发颤。
"可恨啊……"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弱下去,
"终究是被利欲蒙住了双眼,才会信了这群投机之徒的鬼话!"
圣徒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后悔与无奈,
若不是雀巢社在一旁煽风点火,许诺共享龙国秘宝,躲在圣山近两百年的他何至于破例下山?
结果呢?
圣殿精英死的死、残的残,连他自己也只剩一口气吊着。
如今魔神岛覆灭,龙组那群人的怒火迟早要烧到圣殿头上——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才急着联系雀巢社,想借他们的力量挡一挡。
毕竟渔岛大战的主力是圣殿和魔神岛,雀巢社一直躲在暗处摸鱼,实力保存得完好。
可惜,
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雀巢社现在摆明了要和西欧划清界限。
想想也对,
大战里多少龙组成员死在圣殿手里?
真要复仇,圣殿肯定是头一个。
雀巢社只要装孙子装到底,完全能苟到最后。
"圣徒大人,那咱们现在……"
红衣大主教捏紧了羊皮纸,指节泛白,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焦虑与不安。
不光是他,剩下的圣殿人员这段时间都跟惊弓之鸟似的,夜里总梦见龙组的人打上门来,连祷告时都心神不宁。
他们还不知道,秦天河重伤、李超被困阵法的消息是龙国的顶级机密——
这层信息差,成了圣徒此刻唯一的底气。
木屋内沉默了很久,
久到红衣大主教以为圣徒又晕了过去,才听见一声慢悠悠的回应:
"不用担心。"
"就算没雀巢社,圣山也不是谁想踏就能踏进来的。"
声音里突然多了股狠劲,
仿佛一头垂死的雄狮在发出最后的咆哮,
"我不死,圣光就熄不了!"
"回去告诉所有人,抓紧修炼。"
红衣大主教连忙弯腰行礼,倒退着离开,
黑袍在草地上拖出一道浅痕,仿佛在诉说着圣殿如今的落魄与无奈。
过了几分钟,
吱呀——
那扇快散架的木门被推开条缝,一身白袍的圣徒走了出来。
他比上次见时更佝偻了,背几乎弯成了直角,
白袍上沾着暗褐色的污渍,风一吹就晃悠,仿佛随时会散架。
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中透露出疲惫与绝望,
却仍强撑着一丝威严。
他双手拢在袖中,
一步一步挪向陵园深处,枯瘦的手指在袖摆下攥成了拳。
有气若游丝的低喃顺着风飘出来:
"也许……真要试试最后的手段了……"
"神……会与我们同在的……"
这是一片荒草丛生的大地,齐腰深的杂草里混着带刺的藤蔓,风一吹就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语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远处稀稀拉拉长着些不知名的低矮灌木,枝桠歪歪扭扭,像一只只伸向天空的枯手,似乎在祈求着什么。
再往远看,
天地交接处被一片混沌气雾罩着,那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不知道蔓延了多少里,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让人看一眼就心里发毛。
那雾气中仿佛隐藏着无数的危险与未知,让人不寒而栗。
草丛中,
两个人影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走在前面的是个老人,
满头白发用根木簪挽着,白须垂到胸前,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麻衣长褂。
他算不上鹤发童颜,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
但眼神很亮,走起路来步子稳健,一点不像寻常老人。
他的背微微驼着,却仍保持着一种不屈的姿态,
仿佛经历了无数风雨却依然屹立不倒。
他身后跟着个女孩,
看着约莫十八九岁,穿一件蓝色的碎花襦裙,乌黑的头发编成两条粗辫子甩在背后,发尾系着红头绳。
她胸前鼓鼓囊囊的,随着走路的动作轻轻晃动,透着股未经世事的青春气。
背后还背着个竹篓,里面装着些挖药的工具,晃悠着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
那竹篓里装着一把小锄头、几个布袋和一些草药,显示出她采药人的身份。
两人的打扮,活像是从几千年前的画里走出来的。
"爷爷,这幽魂草也太难找了吧?"
女孩抬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她说的是最纯正的华夏古语,咬字清晰,带着股山间的清甜,仿佛是大自然的馈赠。
老人停下脚步,捶了捶腰,目光扫过眼前的杂草丛,叹了口气:
"再找找吧。这东西本就稀有,也就禁地附近能碰碰运气。要是能找到,你娘的病说不定就有转机了。"
老人的眼神中透露出担忧与期盼,
他深知幽魂草的珍贵与难得,但为了女儿的病,再难也要找到。
"好吧!"
女孩点点头,眼神亮了亮,
"爷爷你先歇会儿,我去那边石缝里看看,说不定藏在那儿呢。"
她说着,
提起裙摆朝不远处一片乱石堆跑去,辫子在空中划出轻快的弧线,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老人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坐下,
从怀里摸出个水囊,抿了口温水,
目光望着女孩跑远的方向,眼神里带着点担忧,又有些欣慰。
他看着孙女远去的背影,
心中既心疼又骄傲,这个懂事的孩子总是这样坚强。
才过了几分钟,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刺破了这荒野的宁静。
老人脸色骤变,"噌"地站起来,动作比小伙子还敏捷,几步就冲了过去,嘴里急声喊着:
"欢欢!怎么了?是不是遇上毒虫了?"
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生怕孙女遇到什么危险。
等跑到女孩身边,
才发现她正站在一丛半人高的杂草前,脸色发白,手指抖个不停。
"爷爷……你看……"
她声音发颤,指着杂草丛深处。
老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乱草堆里,躺着个满身血污的男人。
不是猛兽,
老人稍稍松了口气,上前一步挡在女孩身前,沉声道:
"你站着别动。"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他慢慢拨开杂草,
在男人身边蹲下,先用树枝拨开男人额前的乱发,
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手指停了片刻,
才转头对女孩说:
"没死,还有口气。"
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尽管这个男人伤势严重,但至少还活着。
"啊?"
女孩惊讶地凑过来,看清男人的样子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都伤成这样了还没死?"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眼前的男人浑身衣服碎得像破布条,从上到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深的地方能看见白骨,浅的也翻着血肉,
像是被无数把刀子割过。
伤口上的血痂黑一块紫一块,看着躺在这里少说也有一两天了。
换做村里任何一个人伤成这样,早就没气了——
这也是欢欢第一眼就把他当成尸体的原因。
那血迹已经干涸,与泥土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