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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 大明、大宋、大辽,新的三国鼎立!

    千里之外,应天府的临时行宫漏雨不止。

    赵煦望着窗外泥泞,突然抓住蔡京的衣袖:“快派人联络苏允……只要他肯出兵击退辽人,朕愿……”

    话音戛然而止,他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在褪色的龙袍上,宛如绽放的红梅。

    蔡京赶紧招呼宦官呼叫太医,却被赵煦拉住,道:“……不用了,朕的身体就是这样。”

    蔡京赶紧扶住赵煦。

    赵煦枯瘦的手紧紧抓住蔡京,低声道:“派人联络苏允,只要他肯出兵击退辽人,西北以后便全归他!”

    蔡京大吃了一惊,低声道:“官家要承认那叛逆所立伪朝?”

    赵煦默默不语,一会之后才道:“朕只是暂时不顾西北,等过了眼前这一关。

    西夏也好,辽国也罢,还有西北,都要一一收回!

    蔡卿,你须得助朕!”

    蔡京心下立即大喜,这是官家要以国事相托了,他立即跪下匍匐在赵煦面前,大声道:“陛下,臣蔡京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便在此时,外面有信使踩踏着雨水飞奔而入,过了禁军查索,信使的密信被送至赵煦手中,赵煦打开一看,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密信从赵煦手中掉落。

    蔡京眼疾手快,赶紧一下子将密信捞到手中,只是一扫,顿时骇然道:“兴庆府陷落!西夏梁太后、梁乙逋以及大部党项贵族尽皆被俘!西夏……亡了?”

    赵煦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抓住蔡京的手像秋风中的枯叶般不停摇晃,指甲深深掐进对方皮肉。

    “不可能!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沙哑破碎,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宝元元年,元昊称帝,三川口之战,刘平、石元孙力战被俘;

    好水川之战,任福中伏,宋军死伤万余……”

    他每说出一场战役,语气便加重几分,仿佛要将这些刻进骨子里的记忆强行唤醒,证明西夏的强大与坚韧。

    “庆历和议后,虽有岁赐,可边境烽火从未断绝!

    熙宁年间,王韶拓地河湟,元丰四年五路伐夏……李宪虽破天都山,却终究功亏一篑!”

    他踉跄着扶住椅子,指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白,骨节突出如嶙峋怪石。“还有那苏允取盐州,连破西夏数城……”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历代明君如此苦心经营都没有办法灭掉西夏,可现在,西夏怎会……”

    赵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滴落在龙袍上,晕开一朵朵妖冶的红梅。

    他喘息着,声音微弱却充满不甘,“永乐城之败,徐禧战死,二十万军民丧生……朕日夜筹划复仇,西夏怎可就这么……”

    蔡京捧着密信的手也微微发抖,他从未见过赵煦如此失态。

    往日那个运筹帷幄的少年帝王,此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魂魄,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陛下,苏允那逆贼……”他刚要开口,却被赵煦打断。

    “朕记得,元丰八年,朕初即位,西夏梁太后擅政,屡屡犯边。

    朕打算隐忍数载,只为一朝雪耻!如今……”

    赵煦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绝望与自嘲,“百年对峙,数十战,无数将士埋骨西北,西夏竟亡于苏允之手……”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声叹息,“这天下,究竟怎么了……”

    蔡京微微皱着眉头,有些担忧赵煦的身体,但更多的是担心赵煦的精神状态。

    这个时候,难道该担心的难道不是苏允取了西夏后,疆域人口都大幅度增加,还打通了河西走廊,以后货物联络西域,其实力必将大增,届时将会成为大宋的最大的敌人!

    他正想提醒,却听赵煦呵呵笑道:“蔡卿,南渡工作可以停止了,咱们便先在这里落足。”

    蔡京闻言一惊道:“官家?”

    赵煦哼了一声道:“蔡卿可还记得澶渊之盟?”

    蔡京沉吟了一下道:“陛下说的是?”

    赵煦猛地抓住蔡京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当年辽人忌惮西境党项掣肘,才在澶州止步!

    如今苏允鲸吞西夏,河西走廊尽入囊中,耶律洪基敢不腾出手应对?”

    他的声音沙哑却字字如刀,窗外暴雨拍打着窗棂,竟压不住这满殿震颤的肃杀之气。

    蔡京刚要开口,却见赵煦踉跄着推开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墙上的舆图。

    雨水顺着墙缝蜿蜒而下,将西北疆域的墨迹晕染得模糊不清,“看这河西走廊!”

    帝王的指甲狠狠划过玉门关,“苏允若要稳固根基,势必要在甘州、肃州布防。

    耶律洪基岂会坐视西境生变?一旦辽军分兵西进,黄河防线必成强弩之末!”

    “可苏允狼子野心……”蔡京话音未落,便被赵煦的冷笑截断。

    帝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滴落在舆图的兴庆府标记上,宛如绽开的红梅,“狼子野心又如何?”

    他喘息着将带血的手指按在辽国疆域,“耶律洪基与苏允,本就是虎狼相争!当年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辽人得以居高临下压制中原百年。

    如今苏允占据河套,恰似在辽国腹背插上利刃!”

    殿外惊雷炸响,赵煦突然转身,龙袍下摆扫落案上密信。

    他死死盯着蔡京,眼中迸发的精光让权臣不寒而栗:“耶律洪基若强攻我朝,苏允必乘虚直捣辽国西京大同府;

    若先对付苏允,我军便可趁机收复河东失地!

    此乃百年难遇的良机!”赵煦目光炯炯。

    “传朕旨意,停止南撤!调集禁军固守黄河防线,同时联络种师道,命其整肃陕西诸路兵马,一旦辽军西调,即刻北伐!”

    蔡京望着赵煦在雨幕中摇晃的身影,忽然意识到这个病入膏肓的帝王,竟在绝境中撕开了一线生机。

    殿外暴雨如注。

    ……

    太原府。

    耶律洪基在大军占领了太原府且肃清里面的大宋势力之后才入驻,他的到来是为了向部下们表示他的决心:朕都御驾亲征了,此次就是为了灭宋而来!

    然而在他刚刚入驻太原府当夜,他便收到西面间谍的密信。

    耶律洪基坐在太原府衙斑驳的虎皮椅上,烛火在信笺上投下摇晃的暗影。

    密信展开的刹那,羊皮纸上的朱砂字迹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进他的瞳孔。

    “启禀陛下,苏允麾下静塞军于三月十五子夜,绕道贺兰山后突袭兴庆府。

    西夏梁太后、梁乙逋等显贵被俘,党项精锐尽丧。”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上“静塞军”三个字。

    ——那支曾在雁门关外重创辽军铁骑的神秘部队,此刻竟成了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苏允已改兴庆府为凉州府,设大都督府统辖河西诸州。

    甘州、肃州增兵三万,精锐铁骑日夜操练,似有东进之意。

    更有商队传言,苏允已打通与西域诸国的商路,战马、兵器源源不断从玉门关涌入。”

    信纸被攥得发皱,烛泪滴在“东进”二字上,晕染出一片不祥的暗红。

    “最紧要者,苏允在河套地区广修堡寨,于黄河渡口囤积粮草军械。

    据细作推测,其粮草储备可供十万大军征战两年。”

    密信末尾的批注让耶律洪基猛地站起身,虎皮椅在青砖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十万大军,两年粮草,这分明是要与辽决一死战的架势!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西方,仿佛能穿透重重山峦,看见苏允在凉州城头俯瞰河西的狂妄模样。

    “报——!”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西夏旧部有异动,疑似与苏允暗通款曲!”

    耶律洪基捏着密信的手微微发抖,额角青筋暴起。

    苏允这招太狠了,吞并西夏不过是第一步,如今又要将西夏残部化为利刃,直插辽国腹地。

    他忽然想起赵煦在应天府那座漏雨的行宫里,是否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

    那个病弱的帝王,此刻是不是正躲在暗处,等着看辽与静塞军两败俱伤?

    窗外传来辽军巡夜的梆子声,耶律洪基却感觉浑身发冷。

    原本志在必得的灭宋大计,此刻却像是一场随时可能崩塌的美梦。

    苏允占据原本大宋西北以及现在的西夏故土,如同在他背后扎下了一根钢钉,让他进不能全力攻宋,退又恐腹背受敌。

    他猛地将密信掷入烛火,看着火焰贪婪地吞噬着羊皮纸,却烧不掉他心中的焦虑与不安。

    这场棋局,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

    次日清晨,太原府衙议事厅内,烛火未熄。

    耶律洪基身着玄色龙袍,面色阴沉地坐在主位,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下方神色各异的群臣。

    “诸位卿家,昨夜朕收到密信,苏允已灭西夏,占据河西之地。如今局势骤变,该当如何?”

    耶律洪基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在空旷的议事厅内回荡。

    左相萧胡睹率先出列,拱手道:“陛下,臣以为我军应趁苏允立足未稳,挥师西进,将其扼杀在河西!

    而后再回师攻宋,如此便可免除后顾之忧!”

    他的话语慷慨激昂,眼中闪烁着战意。

    耶律洪基微微皱眉,并未作答,转而看向右相耶律俨。

    耶律俨沉思片刻,缓缓说道:“陛下,苏允麾下静塞军战力强悍,且占据河西险要之地。

    我军若贸然西进,恐陷入持久战。而大宋虽弱,但若我军主力西调,赵煦必趁机反击,届时我军腹背受敌,危矣!”

    “哼!”萧胡睹冷哼一声,“耶律俨,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想我大辽铁骑,纵横天下,岂会惧那苏允?

    当年宋夏辽三国初立时,相互攻伐不断。

    我大辽西抗西夏,南御大宋,何曾怕过?

    如今怎能因苏允占据西夏旧地,便畏缩不前?”

    耶律洪基闻言,眼神微动,沉声道:“萧胡睹,你可知当年宋夏辽为何能形成鼎立之势?”

    未等对方回答,他便自顾自地说道,“太祖太宗之时,大宋欲收复燕云,屡屡来犯;

    李元昊称帝,西夏亦与我辽争夺河套。三国相互制衡,谁也无法一家独大,这才维持了数十年的平衡。”

    “可如今……”耶律洪基站起身来,缓缓踱步,“苏允灭西夏,据河西,拥精兵,通西域。

    他若东进,可威胁我辽西京;若与赵煦联手,我辽更是腹背受敌。此消彼长之下,新的三国鼎立已然形成!”

    “陛下所言极是!”耶律俨连忙附和,“当年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我辽得以居高临下压制大宋。

    可如今苏允占据河套,恰似在我辽背后插了一把刀。

    我军若执意灭宋,苏允必趁虚而入;若先攻苏允,赵煦也不会坐视不理。

    灭宋之事,如今确如镜中花水中月,难以实现。”

    萧胡睹却仍不甘心,争辩道:“难道就任由苏允在河西做大?

    任由我大辽放弃这千载难逢的灭宋良机?”

    耶律洪基停下脚步,目光冷峻地看向萧胡睹:“良机?如今这局势,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朕意已决,暂且停止攻宋。命大军收缩防线,加强西京守备。

    同时派使者前往应天府与凉州,试探赵煦与苏允的态度。”

    群臣面面相觑,虽有人心有不甘,但见耶律洪基态度坚决,也只得齐声应道:“臣等遵旨!”

    议事厅外,乌云密布,一场暴雨似乎即将来临。

    耶律洪基望着天际翻滚的云层,心中暗自叹息。

    这天下棋局,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而辽朝的未来,也在这新的三国鼎立之势下,变得迷雾重重。

    他原本已经息了争霸天下的想法,但偏偏一个良机放在他的眼前,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是,良机竟是转瞬即逝!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新立的大明竟然强悍至此,与宋辽争霸百年的西夏,竟然都撑不到数月便被灭国!

    耶律洪基忽而心下有些发寒。

    这新立之大明,其势汹汹,实在是令人胆寒啊!

    这大明取代了西夏,可以从河套直接攻击辽国,可谓是居高临下,这下子辽国的大危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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