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已停。
西南边疆,却并不安稳。
或许是几十年来对晟国三州的占领,让金国人有了心理上的高高在上;又或许,是此次晟国大胜却依旧不敢越雷池一步的行为,给了他们错觉。
总之,最近的金国破云军,十分嚣张。
“少将军!咱们就这样看着吗?”
定襄关城楼上,韩锦瑶面容冷肃。
她身旁两侧分别站着方峰和刘易武,二人盯着下头,双眼赤红。
“哈哈,去!今日你们谁能在晟国城楼下拉屎撒尿,本太子就赏谁的妻女吃一顿好饭,否则——”
萧蘅说着,手中长刀猝不及防朝着一个孩童砍去!
“不要!”妇人仓皇护住孩子。
长刀落在脖颈,瞬间,鲜血如注。
“娘!!”
“孩他娘!”撕心裂肺的惨嚎传来。
韩锦瑶攥住的指尖忍不住在颤。
“哈哈哈哈看到了吗?!”萧蘅嚣张至极:“你们要是做不到,这!就是她们的下场。”
“还不快去!”
他话落,数十个脚上戴着镣铐的萧蘅不得不一步步朝百米外的定襄关城墙走去。
他们,都是三州百姓。
“拿箭来!”萧蘅却依旧觉得不够过瘾,抢过身旁将士的弓箭。
搭弦,瞄准……
“少将军!!”方峰再也忍不住了。
与此同时,韩锦瑶也终于动了。
同样的搭箭、瞄准!
弓弦拉满,破空声尖锐!
方峰瞪大眼——
“铿!!”
距离太远,其实听不到声音,但方峰却觉得自己听到了。
他看到萧蘅射出的箭矢被击偏摔落,而少将军射出的那支箭,却还在往前。
目标,直指萧蘅眉心!
“好!”方峰大喝。
然而,就在箭矢即将射入萧蘅眉间时,一道身影从后而来。
长刀斩落箭矢,也救下被惊吓在原地的萧蘅。
箭矢断成两段落地。
萧蘅使劲咽了口口水,忙不迭让人竖起盾牌。
这才看向来人:“断戟侯可知城楼上那女子是谁?”
祁书羡抬眸望去,面具下的视线落到韩锦瑶脸上。
“韩锦瑶。”
“她就是那个打败了郝将军的晟国女将军?韩策的养女?”萧蘅觉得自己方才居然被一个女子吓住,丢了脸面,当即做出凶相:“等到踏破晟国,本太子定要活捉她打断手脚,让她做本太子的禁脔!”
祁书羡不置可否。
目光扫过周围,“太子这是在做什么?”
“断戟侯没看出来吗?这些可都是本太子从三州带来的晟奴。”
萧蘅听他问及,当即又有些得意起来:“晟国这次侥幸打了胜仗,本太子就要让这些晟奴去他们的城墙底下撒尿拉屎!本太子倒要看看,晟国人敢不敢将他们全射杀了,要是不敢,等到打仗时,就让这些晟奴挡在前头。”
“断戟侯觉得本太子这个提议如何?”
祁书羡闻言,面色沉了沉,目光扫过周围,那一个个麻木望来的眼神,让他心中不忍。
“战不及百姓,太子此举,过了!”
“断戟侯是不是搞错了,战不及百姓不错,但他们一群晟奴,又不是金国人,算什么百姓?”萧蘅顿时不悦。
要不是看在对方方才救了自己的份上,他才懒得同他说这些。
在金国,连猪羊都比晟奴值钱。百姓?猪羊不如的东西,算什么百姓!
“一会让他们滚回来,敢逃一个,本太子将他们妻儿全都杀了!”萧蘅到底怕城墙上再有箭矢射来,招招手,带着自己的人策马离去。
祁书羡望着他的背影,看着如牲畜一样被驱赶在身后的人,手掌一点点攥紧。
慈不掌兵!
再等等,等他彻底掌握了破云军,反了萧家。
到时候,三州百姓也好,晟国也好,他一定能从中斡旋,促成金国与晟国交好,他要让两国之间再无战争!
而现在的隐忍和牺牲……是必须的。
祁书羡闭上眼,再睁开。
最后望了定襄关城楼一眼,也策马,跟着大部队离去。
城楼上,韩锦瑶冷冷望着这一幕。
“就差一点!”方峰一拳捶在城墙上。
“那断戟侯的反应太快了。”
“少将军,京城有圣旨到,请您接旨!”就在这时,底下传来声音。
韩锦瑶身形一顿,飞快掠下城墙。
终于,她等的圣旨终于到了!
“末将韩锦瑶,接旨!”韩锦瑶当先跪下,身后跪着韩策、韩子安、王安等人。
此时的韩锦瑶,不再只是韩策的养女,韩子安的妹妹,俨然成为了西南军新的主心骨。
而现在,她要迎接自己崭新的使命!
明黄圣旨展开宣读,当听到旨意中提及庆宁公主监国,韩锦瑶心神一震。
太好了!
有公主监国,即便她和父兄功劳再甚,也无需担心会有人因为忌惮去动镇国将军府。
再听到,公主居然要金国用三州换俘虏,众人都愣了愣。
不过只是一瞬,众人便都明白了!
什么谈和?这是开战!
金国不可能同意这个要求,而公主的意思也很明白:谈和的条件,我晟国开了,可你金国不同意。不同意,那便战!
韩锦瑶热泪盈眶,她身后众人,更是热泪盈眶。
太多年了,只有在边疆的人才清楚金国究竟是如何对待三州百姓的。
自己的同胞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他们作为将领,每日每夜寝食难安。
“末将,接旨!”韩锦瑶再次说了一遍,郑重叩首。
而后一刻不停,让人去同金国约谈。
金国军营。
祁书羡和萧蘅很快便收到晟国和谈的消息。
萧蘅哈哈大笑:“晟国最终还是怂了,也是,连自己的百姓都护不住的国家还能指望他们有什么气节?既然是和谈,到时候他们说什么,断戟侯只管同意便是,料想他们也不敢要太多,顶多一些金银补偿!”
“先送出去,等到换回郝将军,再发兵抢回来,还有那个晟国女将军……”萧蘅说着舔舔嘴唇。
祁书羡心中莫名松了口气。
也是,盛知婉再厉害也只是个女子,绝不可能越过满朝文武。
他摇摇头,将心中最后一点担忧散去,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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