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肆虐的暴风雪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狂风呼啸着卷起千堆雪,将冰洞的入口都掩埋了大半。
李尘一行人只得继续困守在这狭小的避难所内。
幸运的是,雪驼兽背负的物资充足,尤其是耐储存的肉干、奶砖和一种北地特产的块茎,足够他们支撑一段时间。
美妇人达丽雅从冰冷的睡梦中苏醒,只觉得浑身像是被冻僵了一般。
双腿冰冷得几乎失去知觉,脸颊冻得发紫,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
她哆哆嗦嗦地爬出帐篷,每呼出一口气都化作一团白雾,感觉整个人都快被这无情的严寒掏空了。
然而,当她走到冰洞中央准备吃点东西时,却惊讶地发现安娜塔西亚神采奕奕,正和那位乌尔格大师有说有笑,脸色红润,丝毫没有受冻的迹象。
达丽雅心中顿时升起一股疑惑:“卡崔兰妹妹自幼在北地长大,耐寒也就罢了,可安娜塔西亚姐姐,她平日比我还怕冷,怎么现在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有叶卡捷琳娜姐姐,也是气色好得过分。”
她颤抖着、小心翼翼地靠近火堆(用所剩无几的燃料勉强点燃的)和人群,立刻察觉到异样。
越靠近乌尔格大师身边,空气就越暖和!仿佛大师周身自然散发着一股无形的热源,驱散了刺骨的寒意。
达丽雅瞬间明白了,安娜塔西亚和叶卡捷琳娜的“不怕冷”,根本原因就是紧挨着这座“人形火炉”!
可是,她与大师的关系远不如那两位姐姐亲近,自然不敢像她们那样理所当然地靠得太近。
只能站在稍远的地方,贪婪地汲取着那一点点弥散过来的暖意,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委屈。
然而好景不长,李尘简单地吃了一些东西后,便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那令人眷恋的温暖源也随之消失。
达丽雅顿时觉得周围的寒气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剩下的三女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尴尬。
安娜塔西亚和叶卡捷琳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心思。
白天里,众目睽睽之下,她们实在拉不下脸像昨晚那样直接钻进大师的帐篷。
更何况,现在还有达丽雅和卡崔兰在旁边看着,太过明目张胆,面子上也挂不住。
可是,这冰洞实在太冷了,没有大师身边那暖烘烘的气息,根本待不下去。
叶卡捷琳娜眼波流转,计上心来。
她走到依旧冻得瑟瑟发抖的达丽雅身边,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柔声道:“达丽雅妹妹,瞧你冻的,脸色这么差。这里实在太冷了,不如我们去你的帐篷里挤一挤吧?我这儿还有一颗以前得来的‘暖玉珠’,虽然能量不多了,但三个人挤在一起,总比一个人暖和。”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颗散发着微弱温润光芒的珠子。
安娜塔西亚立刻心领神会,配合地露出“惊喜”的表情:“哎呀!叶卡捷琳娜姐姐,你还有这样的好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妹妹我也快冻坏了,一定要算我一个!”
她一边说,一边亲热地挽住达丽雅冰凉的手臂。
达丽雅正冷得难受,听到有取暖的宝贝,自然是求之不得,连忙点头答应:“太好了,谢谢两位姐姐!”
三女于是邀请在一旁安静用餐的卡崔兰:“卡崔兰妹妹,要不要一起?人多更暖和些。”
卡崔兰抬起清冷的眸子,淡淡地摇了摇头,语气疏离:“不必了,我习惯独自待着。这点寒冷,我还受得住。”
说完,她便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小帐篷里,似乎对外界的寒冷和那点暖意并不在意。
叶卡捷琳娜、安娜塔西亚和达丽雅三人则一同钻进了达丽雅的帐篷。
帐篷空间本就不大,三个成年女子挤在里面,几乎转不开身。
她们所谓的“取暖”,其实就是裹紧皮裘,靠着那颗光芒越来越暗淡的暖玉珠,漫无边际地聊着一些贵族间的闲话和家常,试图分散对寒冷的注意力。
但聊着聊着,困意和疲惫袭来,再加上暖玉珠那点微弱的热量聊胜于无,三人最终都蜷缩在睡袋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达丽雅睡得并不踏实,半梦半醒间总觉得越来越冷。
当她终于被冻醒时,发现帐篷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旁边叶卡捷琳娜和安娜塔西亚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
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帐篷外透进来的光线,判断已经是下午时分。
“两位姐姐可能是回自己帐篷了吧?”达丽雅心里想着,同时也感到饥肠辘辘。
她挣扎着爬出睡袋,打算叫上她们一起准备点吃的。
然而,当她先来到叶卡捷琳娜的帐篷时,里面空无一人。
又去安娜塔西亚的帐篷,同样如此。达丽雅心中疑惑更甚:“这么冷的天,她们能去哪儿?”冰洞就那么大,除了几个帐篷,就是趴伏在洞口的三头雪驼兽。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冰洞最里面那个属于乌尔格大师的帐篷。
她隐约看到,那厚实的兽皮帐篷,似乎在发生晃动?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达丽雅鬼使神差地、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将耳朵悄悄贴近帐篷的皮毛帘子。
风雪声依旧很大,但她还是清晰地听到了里面传出的、被刻意压抑却又难以完全掩饰的动静,以及深入交流产生的摩擦所发出的细微声响。
达丽雅的脸“唰”一下变得通红,随即又因为愤怒和委屈变得有些发白。
她又是羞涩,没想到她们居然在大白天、还是在可能被其他人发现的情况下就。
又是愤恨:“好啊!你们两个!口口声声说一起取暖,结果趁我睡着,偷偷跑来大师这里‘吃独食’!把我一个人扔在冰冷的帐篷里!”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虽然饱满却被冻得瑟瑟发抖、曲线都快维持不住的身段,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勇气混合着对温暖的极度渴望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