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我意已决。就让我去看一看自己的内心吧。”
犹豫不决只会带来越发沉重的伤害,或许自己原本的时间线里,也是通过类似的方式确定了自己的内心,才会选择和秋秋一生一世一双人。
至于现在他会选谁,他自己现在也不得而知。
洞口幽深,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等待着下一个献祭“本心”的祭品。段淮歌站在崖前,脚下是冰冷的山石,前方是莫测的深渊,而心中关于四位女孩的倩影,此刻交织成一片更加迷离的光影。
这一步踏出,再无回头路。
段淮歌深吸一口气,一脚踏入云雾缭绕的深渊,没有预料之中的失重感,段淮歌只觉得自己仿佛踏入了一团棉花之中,整个人的身心都得到了放松,一切繁杂混乱的情绪都平静了下来,整个人的心境古井无波。
与此同时,段淮歌储物空间内的法宝苍生镜忽地亮起了一丝微光——这是当初他做谢沧灵任务得到的因果道法之宝,只不过由于因果道法获得有些晚,因而一直没有在意。
苍生镜的微光和红尘问心崖里的千丝万缕细线缓缓融合,这些因果线共同交织在一起,结成了一个泛着光芒的茧,茧内的段淮歌沉沉睡去,像是在做一场独属于他的美好梦境。
一旁的太清见段淮歌踏入红尘问心崖,嘴角勾起了一丝残忍的笑意,手中黑色的因果线缓缓缠绕上了指尖,朝着云雾之中掠去
段淮歌睁开眼的时候,神色还有几分恍惚。鼻尖萦绕着女孩身上特有的、混合了淡淡皂角香和阳光晒过的暖意。窗外晨光熹微,透过轻纱窗帘,给房间镀上一层柔和的浅金色。
他侧过头,就能看到谢沧灵近在咫尺的容颜。
她的长发铺散在枕上,几缕调皮地搭在光滑的肩头,真丝睡衣的吊带滑落,露出大片细腻如瓷的肌肤。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一丝怯懦和闪躲的漂亮眼睛,此刻盛满了盈盈笑意和全然的依赖,专注地凝视着他。
没有外界的喧嚣,没有需要她强撑的社交场合,在这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私密空间里,她像一朵只为段淮歌绽放的、毫无保留的菟丝花。
“淮歌哥哥.你这是怎么啦?做噩梦了?”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沙哑,像羽毛搔刮在心上。
段淮歌心头那点莫名的恍惚感,瞬间被这极致的温柔包裹、融化。他想起来了,这是他的人生——和小谢结婚后的、完美的人生。
“哦,没事。”段淮歌伸出手,习惯性地将她滑落的睡衣肩带轻轻勾回原位,指尖不经意触碰到温热的肌肤,引得谢沧灵脸上飞起两抹红霞,眼神却更加亮晶晶地看着他。
他满足地喟叹一声,重新躺平,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就是突然觉得……我好像软饭吃太多了?”
社恐的小谢,将所有的勇气和能量都倾注在了“爱段淮歌”这件事上。他无需奋斗,无需面对外界的风雨,因为谢沧灵会用她纤细却坚定的臂膀,为他隔绝出一个恒温的、只有甜蜜和鼓励的港湾。
他随口说想吃什么,她立刻就会去学去做;他修行上稍有疑惑,她比他还着急,用尽各种笨拙又可爱的方式安慰他,为他搜集资源,请遍名师秘籍孤本;他通宵打游戏,她就在旁边安静地看书,时不时递上一杯温热的牛奶……
这种全方位、无死角的体贴与包容,如同最温软的沼泽,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沦,放弃挣扎,只想永远安详地躺平。
然而,今天早晨醒来时心头那一闪而过的、巨大的空落感,以及那份恍如隔世般的奇异陌生感,却隐隐刺痛着这份完美的表象。
谢沧灵立刻撑起身子,真丝睡衣的领口又微微敞开,她浑然不觉,只是睁大了那双清澈的眼睛,带着十二万分的认真反驳道:
“你在我身边,就是我最重要的事情呀。看你开心,我就开心。你不需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能这样陪着我,让我照顾你,就是我最幸福的生活了!”
段淮歌心中微微一动,把女孩揽入怀中,暗道自己可能是发神经了,有这么一个完美的女朋友在,还要啥自行车.
“没事,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真的么那淮歌哥哥.一会儿就还是我来动吧.”小谢乖巧顺从地眨了眨眼,然后慢慢缩回了被子里,不多时,段淮歌的被子鼓起了一个小包.
沧灵,你这.你这可害苦了本座啊.这样真的符合闺蜜礼法么?
嗯?闺蜜礼法,这是什么东西?
段淮歌不禁愣在了原地,脑海中仿佛闪过了几个重要的名字,以及一张张宜嗔宜喜的俏脸.
“沧灵.你先等等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见过小姜了,她现在还好么?”
小谢的小鸡啄米动作不禁停滞住了,她慢慢从被子里爬了出来,从床头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眨着眼睛无辜道:“小姜?哪个小姜?”
“就是.以前和你是好闺蜜的那个呀?”
“噢,你说曦妤呀我也不知道呢,当初灵气复苏后考灵气大学,她和我们没能上同一所大学,后来我们就渐渐没了联系了呢”
“不过这也不重要啦.反正你不是说她只是一个小时候一起玩的朋友罢了。不是嘛?”
小时候一起玩的朋友?我是这么评价小姜的?段淮歌脑瓜子嗡嗡地,猛地摇头道:“不,不可能,我绝不可能这么想.小姜她是我很重要的人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也不可能忘记她的.”
“淮歌哥哥.你这是.打算不要我了么?”谢沧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眼中那全然的依赖和幸福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迷茫。
“和我在一起难道不好吗?那些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我们两个在一起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不是么?”
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不但没有让段淮歌心疼,反而生出了一丝后怕的情绪,他猛地坐起身,想要质问,想要逃离!但周围的景象——温暖的卧室,柔和的晨光,身下柔软的床铺——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开始剧烈地扭曲、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