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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帐暖(求月票)

    三日之后,慕容龙城携带画卷,心情复杂出门去找赵倜。

    他觉得一切很不真实,宛如梦里一般,叫人心中生出重重疑惑与忧虑。

    在仙山内修行是梦境,眼下这是另外一场梦,此梦含彼梦,全都朦朦胧胧,仿佛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是虚幻虚假之情景。

    往宣抚司的路上,他暗暗琢磨,自家真的叫做李龙城吗?那为什么梦里又唤为“太”?

    李龙城这个名字是别人告诉他的,“太”却是自己梦到的。

    若李龙城为假,“太”为真,那么必然前者意识内会感觉陌生,后者则为亲近。

    但无论是李这个姓,还是龙城的名字,他都觉得十分熟悉,是那种与自家密切相关的熟悉,就是自己切身相符一样。

    反而是“太”,有那么一丝的生疏之感。

    看来,自己大抵还是叫李龙城,公子并没有欺瞒自己,自己又有何值得叫公子欺瞒的呢……

    想到这里,慕容龙城羞惭难当,加快步伐,片刻来至军司门前。

    兵丁进里通报,随后走入进去,就看赵倜正坐在案后批复公文。

    慕容龙城行礼道:“公子。”

    赵倜抬头,笑眯眯看他,目光在他手上的卷轴一扫:“前辈可是将师尊图像绘制好了?”

    慕容龙城道:“公子,幸不辱命,已经绘画完毕了。”

    赵倜颔首,站起身形走出案外,他双袖轻掸灰尘,换做庄肃神情:“还请前辈展开画轴,我观仰一番师尊仙颜。”

    慕容龙城见赵倜郑重,不由暗自赞叹,公子行事沉稳持诚,乃有古君子之风,实在叫人心生敬佩。

    赵倜看慕容龙城慢慢打开画卷,仔细望去,只见一幅图像在对方手中展现出来。

    画上仙山背景,寥寥几笔绘制了些山水殿舍,就在前面有一团仿佛鸡子形状的气团呈现。

    这气团看着却有屋舍高大了,氤氲之气弥盖,似在运转,里面有金白二色交错,白色多金色少,瞅去仿佛如云雾般弥漫翻滚,充斥神秘之感,给人一种模糊虚幻的感觉。

    气团之中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存在,但不见容貌,只是身形,混沌元气仿佛翻涌,身形在其间若实若虚,萦绕朦胧光晕,似有无尽玄秘流转,令人望之顿生敬畏,惊讶这超然物外的莫测存在。

    “这便是师尊吗?”赵倜点头:“好好好,我现在就将师尊之像请入宫中大殿供奉,明日便行拜师之礼。”

    慕容龙城道:“梦中这气雾交错转动如惊雷,不过师父的声音却甚是和蔼。”

    “气雾如惊雷?云笈七签中曾有记载,二气交融又对立,交错运转,其声如炸雷,果然是混沌气息!”赵倜点了点头,笑道:“师父之声和蔼?”

    “正是。”慕容龙城道:“并非那般没有情绪感情,反是和蔼慈祥。”

    “好好好。”赵倜伸手接过画像,神情欢喜:“和蔼好,慈祥好,前辈还请回去,一会我着人给前辈送去衣物帽履,各种礼仪用品,明日前辈进宫行拜师仪式。”

    慕容龙城应是,回去家内休息一夜,翌日天还未亮,便换好衣袍,拿了应用之物,前往王宫。

    拜师仪式浩大,哪怕慕容龙城心中早有预感,可也没有想到竟这般隆重。

    那殿也是宏伟,不知以前做何用处,飞檐描龙,梁柱画凤,金碧辉煌,里面明珠宝玉镶嵌,光芒闪烁流转,就算不点灯烛,也亮堂无比。

    龛案之上画像高悬,早已金丝银线裱好,甚至前方还悬挂一层纱幔,隐隐约约檀香袅袅,仙气飘飘,一派神秘气氛。

    龛前供奉足足有一百零八种之多,点心果品应有尽有,让人看去眼花缭乱。

    更有道乐轻奏,声音轻柔舒缓,却又暗含经义,叫人听了忍不住思索感悟。

    两旁还有金童天女之像陪衬,也有香火存在,恭敬侍奉中心的鸿蒙祖师画像。

    仪式足足持续一上午,慕容龙城代师收徒完毕,本来皆大欢喜之事,但因为这礼仪式实在过于隆重,他心中未免有些惴惴不安。

    若梦境乃为假的,根本没有什么师父师弟存在,公子这般大张旗鼓,叫他觉得有些对不住公子,似乎糊弄诓骗了公子。

    而若梦里真为前世之事倒映,师父法力高深无比,可以驭使鸿蒙之气,有通天彻地之能,那么自己代师收徒会不会惹得师父不快,怪罪自己?

    可总不好自己收公子为徒便是了,那成何体统,自己到时该以何面目处之?

    算了算了,不管了,代师收徒便代师收徒,真有什么因果存在,师父怪罪,自己一力承担便是了。

    慕容龙城心中拿定主意,再不纠结此事。

    仪式礼毕,下午时宫中大摆筵席,赵倜改口称呼师兄,请慕容龙城坐于上首。

    慕容龙城说什么也不肯,赵倜道:“今日不比往时,师兄乃是代行师尊事情,且莫推辞,过了今日便不再行此礼了。”

    慕容龙城无奈,只好居中而坐,接下推杯换盏,直至傍晚时分酒宴方才结束。

    随后赵倜又去鸿蒙祖师殿中上香礼拜,吩咐人等好生看顾供奉,烛火不能灭,烟香不能熄,这才朝着寝宫走去。

    他走到寝宫前方,却看一个人正在树下捏片黄叶站立,正是木婉清。

    木婉清依旧做黑色装扮,不过从原本的紧靠箭袖换成了黑色纱裙,衬托肤白如玉,细眉星眸,琼鼻檀口,双颊秀美绝伦,好似图画中人。

    赵倜笑道:“婉儿在这里做甚?”

    木婉清走了过来,微微有些面色红晕:“殿下,我有些修行上的不懂之处,想要问问殿下。”

    赵倜点头,拾过柔荑轻轻握住:“哪里不懂?说来听听。”

    木婉清不由脸儿一热,小声道:“殿下,有,有人会看到。”

    赵倜摇头:“看到便看到,又能如何。”

    木婉清低头:“被灵儿妹妹她们看见便不好了……”

    赵倜抬手轻轻勾起尖尖下颏:“灵儿啊,怕被灵儿看到吗?”

    木婉清道:“灵儿总归是妹妹,我是姐姐,看见,看见成何体统……”

    赵倜想了想:“这有什么,我看倒不妨把灵儿也叫过来,既然姐妹……”

    木婉清闻言顿时羞涩难当,着慌道:“殿下,殿下还是讲述功法吧。”

    赵倜笑了笑:“边走边说好了,正好去宫里喝茶。”

    木婉清呢喃一声,然后便说起修炼,她此刻已经将紧那罗神王的烙印种子炼化完毕,开始练习术法。

    紧那罗神王又名音乐天、歌神,传承除了主修功法之外,法术手段多以音律为主,法力化为音波,演化种种异象,威力巨大。

    其中有一门罗喉咏魂调,是初学法术里较为厉害的一种,乃是借紧那罗的神秘声音,咏唱之调可勾魂摄魄,音律如幽冥之河,让对手在旋律中迷失心智。

    但这门法术有些难练,虽然传承之中说的详细,可还是一些词语解释起来意思多样,毕竟神王份属佛门,传承用词偏为佛家之语,木婉清不好分辨。

    赵倜听了后稍做甄别,就知该以哪种意思选择,接着给她讲解起来。

    片刻进入宫内,丫鬟煮了茶水过来,两人边喝茶边讨论功法。

    这时木婉清已经练成了一门天音破穹曲,此术是以磅礴歌声化作音波直冲云霄,如神王降世,音浪似穹顶崩塌,暗含破世神威。

    而罗喉咏魂调比天音破穹曲不同,单一杀伤力更大,主攻神魂,叫人不防,练得精通之后,甚至可以直接震散敌人魂魄。

    “殿下,那天音破穹曲传承里说是乾闼婆神王与紧那罗神王共创的。”木婉清道。

    “乾闼婆神王共创吗?”赵倜点了点头:“传说两部向来友好,久有联姻,曾有一世的时候两部神王结为夫妻,共同生活,想来就该是那一世创造的这门法术了。”

    “阿朱妹妹也不知传承修炼的如何了。”木婉清道,她知晓赵倜把乾闼婆神王传承给了阿朱。

    “阿朱……”赵倜道:“这两日倒没见她,该在努力练功呢。”

    “殿下,阿朱妹妹这样勤奋,我,我也回去练功了。”木婉清闻言不由站了起来。

    “婉儿要回去哪里?”赵倜拉过她的皓腕。

    “自是,自是回住处练功……”木婉清身体一颤,低声道。

    赵倜轻轻一带,将她带进怀中:“在这里练不也一样?何必回去呢。”

    “这里……”木婉清小声道:“殿下在身边,婉儿不能,不能全神贯注修炼。”

    赵倜感觉对方吐气如兰,柔若无骨,笑道:“那今晚就不练好了,又不差这一个晚上,婉儿留下陪我吧。”

    木婉清声音细若蚊鸣:“殿下,殿下这许久日子可有想婉儿?”

    赵倜轻叹道:“怎会不想,否则如何去到了香巴拉佛国呢。”

    木婉清脸色绯红:“殿下,殿下你的手……”

    赵倜向前低下头去,木婉清立刻睁大了双眼,“殿下,唔唔……”

    片刻之后赵倜将木婉清拦腰抱起,向着里面房间走去,到了榻前轻轻放下。

    木婉清声音弱不可闻:“殿下,我……”

    赵倜道:“今晚便不走了,入秋天寒,在此相伴吧。”

    木婉清脸色愈发鲜艳欲滴,不敢言语,闭起眼睛,感觉赵倜将自家衣裙一件件剥去,顿时身子发软,“嘤咛”一声钻入了锦被之中……

    第二日天光亮起,赵倜伸了个懒腰,轻抚枕边青丝,落在如玉光滑的脸颊之上。

    木婉清星眸迷茫,喃喃道:“赵郎……”伸出双臂紧紧抱住赵倜。

    赵倜想了想,继续抚去,几息之后吸了口气,微微翻身,木婉清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娇呼……

    上午过半,赵倜在宣抚司内召唤城中众官议事。

    东京传来圣旨,宋辽北方边境异动,辽国陈军边线数州之地,秣马厉兵,有兴战迹象。

    众官得知此事,都不由眉头紧锁,众说纷纭,有言辽国不过虚张声势,意图勒索好处,有言辽一直对河曲之地耿耿于怀,说不定是真的要开战,须小心提防。

    赵倜看向众人,缓缓道:“陛下之意,无论对方兴战真假,便要借此机会,一举收复燕云!”

    收复燕云?!众人闻言全都一愣,接着沉默起来。

    赵倜见状也不说话,靠在椅上,微闭双目,仿若神游天外。

    半晌之后,才有一人道:“殿下,我大宋刚获河曲之地不过一年,再大举动兵,恐有不妥啊。”

    又一人道:“此刻适当休养生息才是,即便辽国挑衅,最好是虚与委蛇,哪怕加些岁币,也要争取几年时间再说。”

    还有人道:“此刻兵乏,征战西夏精锐损伤不在少数,而且军械之类将几十年积累都打空了,这时不过一载,东京军器监也没有再造出许多吧?”

    赵倜睁开眼睛:“陛下的意思是军械调南方诸路的储存,而且京城自开春与西夏战事结束后军器监一直未停,现在也有了些积攒。”

    “南方诸路的储存?”刚才说话之人苦笑道:“恕下官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将事情想得太,太……南方诸路那些军械储存说不定早便废烂掉了,能当什么用处。”

    “正是如此。”又一人道:“下官曾在江南荆南等地几次为官,这些地方多年不经战事,军兵散漫不说,军械储藏也都荒废,弓刀散失,枪弩生锈,就是床弩之类重器也多半不能使用。”

    赵倜不理他们所说,淡淡道:“西北五路除了熙河路之外,剩余四路军兵北调,自此撤去经略路名称,只作安抚路,常规驻军与其他安抚路无异,几千不过万。”

    “这……”众人闻言没有开口,河曲之地拿下后,除了熙河路要防范吐蕃之外,剩下四路确实没有再驻重兵的必要了。

    “河曲陇右一地保有二十万军马不动,但原本的西北四路一些将领要调遣过去,以应对辽战事。”赵倜继续道。

    众人依旧没有言语,这个也没什么,毕竟此刻这边局面还算稳定,只要军不动,换将也没大不了的。

    赵倜看众人都不吱声,挥了挥手,就此散去议事。

    待司中空了下来,他开始给赵煦写信,言说萨满教情况,还有大草原上的诡异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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