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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姨父已经节制天下兵马了,现在西域兵马也要掌控吗?

    建业吴王宫内,熏香袅袅。

    刘永手持着一封来自洛阳的密报,在殿中踱步不止。

    这位以富庶著称的诸侯王,此刻眉宇间却深锁着忧虑。

    他屏退左右,只留张温一人。

    张温是吴国的新任国相,是顶替诸葛瑾的存在。

    并且张温是江南四大姓之一,同时也是前吴国的重臣。

    所以朝廷安排张温来当新任吴国国相,也是求稳,出于安抚江南之地而做出的决定。

    “张相。”

    刘永将密报置于案上,声音低沉。

    “朝廷决意伐蜀,檄文不日即达。”

    “孤……该当如何?”

    言外之意,刘永觉得这是一件大事。

    至少对国家而言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藩王,该不该置身于世外。

    张温整了整衣冠,从容应道:

    “大王所虑,可是是否出兵助朝廷一臂之力?”

    “正是。”

    刘永叹道,“孤为诸侯,按理当为陛下分忧。”

    “然则……此番兴兵,非同小可。”

    “蜀地险远,易守难攻,胜负难料。”

    “若倾力相助,恐损我江东元气。”

    “若作壁上观,又恐父皇见责。”

    “进退维谷,实难决断。”

    张温略一沉吟,目光炯炯:

    “大王,容臣直言。”

    “今天下诸王,以吴国最为强盛,此乃福,亦为祸之始也。”

    “前番大王营建新宫,规模宏丽。”

    “陛下虽未直接下诏责罚,然中枢已有微词。”

    “此时正当陛下用人之际,若吴国能率先响应,主动请缨。”

    “非但可消弭前嫌,更可向天下昭示大王之忠孝两全。”

    “此乃转危为安,化被动为主动之良机也!”

    刘永闻言,脚步稍停,若有所思:

    “卿言……不无道理。”

    “然则,出兵几何?由谁统领?”

    “若大军远征,建业空虚,又当如何?”

    “大王圣明。”

    张温近前一步,“臣以为,兵力贵精不贵多。”

    “可起兵两万,皆选我江东善战之水师与步卒。”

    “如此,既显我吴国之力,又不至动摇国本。”

    “统兵之人,大王可亲自挂帅,以示重视。”

    “至于建业防务,老臣愿代王监国。”

    “臣等必竭力辅佐,可保无虞。”

    刘永踱至窗前,望着宫外滚滚长江,沉默良久。

    江风拂面,带来阵阵潮气。

    他终于转身,眼中已无犹豫之色:

    “善!就依卿言。”

    “孤当亲率吴越健儿,西进助战,以表孤对朝廷之赤诚。”

    计议已定,吴国这台战争机器迅速运转起来。

    不过旬日,两万精锐已集结完毕。

    舟舰相连,旌旗蔽空。

    临行前,刘永特命宰杀三牲。

    祭告天地祖先,誓师出发。

    吴国水师乘着东南风,逆流而上。

    但见艨艟斗舰,首尾相接,溯江而行,气势如虹。

    这一日,

    探马来报,前方已是荆州地界。

    黄忠所部正在江陵一带等候会师。

    刘永立于楼船帅旗之下,对陈宵笑道:

    “久闻黄汉升老将军年过耄耋,犹能开三石之弓,有万夫不当之勇。”

    “今日一会,足慰平生。”

    陈宵拱手:

    “黄老将军乃沙场宿将,大王与之会师。”

    “当以礼相待,共商破敌之策。”

    不久,

    两岸山势渐开,江面豁然开朗。

    只见前方水寨连绵,荆州军旗迎风招展。

    一艘快船驶近,船头立一员老将。

    白发银髯,身披玄甲。

    虽年迈却精神矍铄,正是黄忠。

    “吴王亲至,黄忠有失远迎!”

    黄忠在船上拱手,声若洪钟。

    刘永亦走到船头,还礼道:

    “老将军威名,如雷贯耳。”

    “孤奉朝廷之命,特率江东儿郎,前来听候调遣。”

    两军会合,声势大震。

    当晚,

    刘永在帅帐设宴,为黄忠接风。

    酒过三巡,话题自然转到战事上。

    黄忠抚须道:

    “蜀军据守巴东,倚仗地势,易守难攻。”

    “不知吴王有何高见?”

    刘永放下酒杯,正色道:

    “孤在江东时,曾细研巴东地图。”

    “其地多山险水急,然有一处名为‘夔门’者,乃入蜀咽喉。”

    “若我军水陆并进,佯攻多处。”

    “而集中精锐猛攻夔门,或可破之。”

    “吴王所见,与老夫不谋而合。”

    黄忠眼中精光一闪。

    “然曹休用兵谨慎,必在夔门设下重兵。”

    “强攻之下,恐伤亡惨重。”

    陈宵执竹杖指向地图东南:

    “据探马来报,曹魏由曹休镇守秭归,扼住我军西进咽喉。”

    “此人为曹操族子,以亲见任,然非智勇之将也。”

    “性情骄矜,好大喜功,可以计谋破之。”

    黄忠抚须沉吟:

    “若强攻秭归,恐迁延时日。”

    “今诸葛孔明大军出祁山,将攻汉中。”

    “若待北路军先破阳平关,则灭蜀首功尽归他人矣。”

    刘永闻言拍案:

    “老将军所言极是!我等效忠朝廷,更当争先破敌。”

    “岂能让北人独占鳌头?”

    话音未落,帐下忽有一人朗声道:

    “末将愿献诈降之计,为大王赚开秭归城门!”

    众人视之,乃宜都太守周鲂也。

    只见他解下冠冕,伏地请命:

    “曹休素重虚名,若闻某举郡来降,必不设防。”

    “某愿断发为誓,亲往敌营,诱其出城受降。”

    “届时大王可伏精兵于道,一举擒之。”

    黄忠疾步上前,紧执周鲂之手,激动道:

    “子鱼此计若成,当为入蜀第一功也!”

    “然曹休虽愚,其麾下必有谋士,此去凶险异常。”

    周鲂慨然道:

    “昔要离断臂刺庆忌,豫让漆身吞炭。”

    “今为大军开路,鲂何惜此贱躯?”

    刘永大喜过望:

    “壮哉周子鱼!若得成功,孤当表奏天子,封侯赐爵。”

    随即又蹙眉道:

    “然诈降需有由头,卿当如何取信于曹休?”

    周鲂成竹在胸:

    “近闻朝廷使者巡视各郡,曾责臣督粮不力。”

    “大王可佯装震怒,当众削臣官职,臣便趁夜‘叛逃’。”

    “再遣心腹散播流言,称宜都粮草堆积,守军离心。”

    “曹休贪功,必深信不疑。”

    陈宵补充道:

    “还可伪造往来书信,故意令魏军截获。”

    “信中可暗指周将军与江东旧部密谋反正,如此更添可信。”

    计议已定,次日全军依计行事。

    刘永当众怒斥周鲂贻误军机,夺其太守印绶。

    当夜周鲂携家眷“潜逃”,沿途散尽财物,故作狼狈状。

    不过三日,宜都太守叛逃的消息已传遍江岸。

    ……

    话分两头,

    夷州,湿热的海风裹挟着瘴疠之气,吹拂着这座草创的王城。

    孙权立于简陋的望海台上,斑白的须发在风中凌乱。

    目光却死死盯着西北方向——那是故土中土所在。

    “大王,急报!”

    近侍呈上密函。

    孙权展信速览,枯瘦的手掌微微颤抖,眼中却迸发出灼热的光芒:

    “好!好!刘永这小子竟率兵西征了。”

    “吴地空虚,此乃天赐良机!”

    他即刻击鼓聚将。

    昔日江东的文武旧臣,如今虽衣衫略显敝旧,却依旧整齐列于殿中。

    孙权将密报传阅众人,声音因激动而沙哑:

    “朝廷伐蜀,刘永西进,吴越之地守备空虚。”

    “孤欲整军反攻中土,诸君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哗然。

    老臣吕范率先出列,颤巍巍跪倒在地:

    “大王不可!夷州地瘠民贫,仓廪空虚,壮丁不足万人。”

    “纵使侥幸登陆,又如何守得住打下的城池?”

    “届时进退失据,恐有……覆灭之危啊!”

    周瑜次子周胤亦附和道:

    “……吕公所言极是。”

    “我军跨海远征,补给艰难。”

    “而朝廷虽主力西进,然江淮一带仍有驻军。”

    “若其水师断我归路,则我等皆成瓮中之鳖。”

    孙权拂袖怒道:

    “难道要孤老死在这蛮荒之地?待刘备扫平曹魏,九州一统。”

    “我等便永无归期矣!”

    “届时子孙后代,皆成化外野人!”

    殿内一时沉寂。

    一直沉默的宗室老将孙静忽然开口:

    “大王,强攻既不可为,或可智取。”

    他趋前低语,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夷州土人善操舟楫,可组织他们伪装海贼。”

    “袭扰沿海郡县,掳掠人口工匠。”

    “如今朝廷西征,无暇东顾,必不会为边鄙小患大动干戈。”

    “如此既可充实我方,又不至过早暴露。”

    部分将领闻言色变。

    老臣骆统厉声反对道:

    “不可!我等虽避居海外,终究出身礼仪之邦。”

    “岂能效盗匪行径?”

    “若行此等事,与蛮夷何异!”

    孙权踱步至殿门,望着远处土人部落的袅袅炊烟,良久方道:

    公绪之言,孤岂不知?”

    “……然事急从权。”

    “夷州土人未开化,不堪大用。”

    “而中原子民,通农工,晓文墨,知礼法。”

    “掳其贤者,非为害之。”

    “实欲借其才以教化本地,稳固根基。”

    “此乃不得已而为之也。”

    仅靠孙权带来的那点老弱病残,就想教化整个夷州的土人,无异于痴心妄想。

    何况两族之间,还有文化差异的冲突。

    不是每一名夷州土人,都愿意接纳中土文化的。

    而孙权如果强行洗文化,又会造成夷州的内耗。

    所以为了在夷州立住脚跟,孙权一直采取的是怀柔政策。

    但这就导致夷州汉化极慢。

    至少需要一两代人才可能洗得干净。

    既然如此,倒不如去掳掠些中土人口来。

    他转身环视众臣,目光锐利:

    “昔年太王迁岐,亦曾与戎狄杂处。”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孤意已决!众卿不必再议。”

    尽管仍有反对之声,孙权还是下令组建舰队。

    以周胤为将,征调土人勇士八百,配以江东旧部一千二百人。

    凑足两千之数。

    舰船多是改造的土人独木舟与旧时残存的楼船。

    虽显杂乱,在海上却机动灵活。

    临行前,孙权亲自到海边送行,执周胤手叮嘱道:

    “公瑾若在,必知孤心。”

    “此行切记:多掳工匠农户,少伤人命。”

    “避实击虚,速去速回。”

    “若遇官兵,不可恋战。”

    周胤跪受王命:

    “臣定不辱命!必为大王带回复兴之火种!”

    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掠过夷州水寨。

    校场上,

    数百名赤膊军士肃立,他们的目光聚焦在高台上的将领周胤身上。

    “吴地富庶,人口繁盛,”

    周胤声音沉郁,手中马鞭轻拍着掌心。

    “吾等奉孙将军之命,今夜出征,为夷州添丁增口。”

    台下无人作声。

    这些来自夷州各部落的汉子,对海那边的土地既熟悉又陌生。

    他们知道,那是一片广袤肥沃的土地。

    而他们世代居住的夷州,虽四面环山、草木不死,却始终地广人稀。

    周胤缓缓走下高台,在一名年轻士兵面前停住脚步。

    “汝,何名?”

    “回将军,小人阿山,来自山夷部落。”

    青年挺直胸膛,声音却微微发颤。

    “山夷……”

    周胤微微颔首,“汝等先祖,亦来自海那边。”

    “今夜,不过是接回本属于我们的东西。”

    他转身面向全军,声音陡然提高:

    “中土之人视我等为蛮夷,今日便让他们见识,谁才是这茫茫大海的主人!”

    是夜,月黑风高。

    五十余艘舰船悄然离港,如群鲨般扑向沉睡的江南海岸。

    海浪拍打着礁石,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注定充满争议的远征。

    而在夷州王宫内,孙权彻夜未眠。

    面前摊开的中土地图上,已被朱笔圈出数个沿海要地。

    他喃喃自语:

    “非孤不仁,实乃……故土难离啊。”

    窗外,

    月黑风高,惊涛拍岸。

    浪涛拍打着吴国海岸的礁石。

    沿岸村落早已陷入沉睡,只有零星几点渔火在夜色中摇曳。

    周胤站在船头,目光如刀。

    他身后的艨艟战舰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滑向岸边。

    这些战船体型细长,以生牛皮覆盖船身,行进速度极快。

    “登陆。”

    他简短下令。

    两千名夷州士兵如潮水般涌上岸边。

    他们分成数队,迅速向村落包抄。

    “破门!”

    周胤低喝。

    第一批木门被撞开的巨响划破夜空,紧接着是惊叫声、哭喊声。

    士兵们强行闯入民宅,将惊恐的居民从被窝中拖出。

    “绑了!速速带返船上!”

    周胤在混乱中高呼。

    一个老翁踉跄着扑到周胤面前:

    “将军!求您放过我家孙儿吧!我们只是寻常渔民啊!”

    周胤面无表情地挥手:

    “带走。”

    突然,村外传来马蹄声。

    一点、两点,很快连成一片。

    “官兵来了!”

    哨兵飞奔来报。

    周胤眉头一皱,他没想到官军反应如此迅速。

    “结阵!弓箭手准备!”

    夷州士兵迅速组成防御阵型。

    在朦胧的月光下,可以看见远处尘土飞扬,数十名骑兵正疾驰而来。

    “放箭!”

    箭雨呼啸而出,冲在前面的几骑应声倒地。

    官军攻势稍挫,但后续部队仍在不断涌来。

    “撤退!交替掩护!”

    周胤果断下令。

    夷州士兵且战且退,将掳获的百十名百姓推上小船,再转运至大船。

    箭矢不断从他们头顶飞过,有几名士兵中箭倒地,很快被同伴拖走。

    周胤最后一个登船。

    他站在船尾,望着岸上越来越多的火把,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下一处。”

    吴郡,相国府。

    张温被晨钟惊醒,披衣起身。

    书房内,几名地方官员已等候多时。

    “相国,昨夜沿海三村遭袭,百余名百姓被掳。”

    会稽太守快步上前,声音急促。

    “据幸存者称,来袭者操夷州口音。”

    张温眉头微皱,接过军报扫了一眼:

    “夷州海寇?何时变得如此猖獗?”

    “相国,此事非同小可,”

    太守低声道,“贼人战术娴熟,进退有度,不似寻常海寇。”

    张温踱至窗前,沉思片刻:

    “传令,加强沿岸防务,各郡县组织乡勇,协助官兵巡防。”

    “是否应上报朝廷,请旨增援?”

    张温摇头:

    “区区海寇,何劳圣虑?剿灭即可。”

    “况这点小事都要惊动朝廷,岂不更加显得吾辈无能乎?”

    他转身回到案前,提笔书写手令:

    “命沿海各郡,严加戒备。”

    “遇海寇,格杀勿论。”

    夷州水寨。

    孙权背对帐门,望着墙上那幅简陋的海图。

    他年过四旬,面容粗犷。

    眼中却有着与这片土地不相称的锐利。

    “三日,三千人,”

    他喃喃自语,“够了。”

    帐帘掀起,

    周胤大步走入,甲胄上还沾着海水的咸腥。

    “大王,末将复命。”

    孙权转身,目光锐利如鹰:

    “吴地有何动静?”

    “张温已加强沿岸防务,吴地难以下手。”

    “末将转掠越地,收获颇丰。”

    孙权微微颔首,示意周胤继续。

    “我军利用船速,夜袭昼伏。”

    “吴军战船虽众,却不及我等灵活。”

    周胤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我军船队凭借船尾舵之利,风向不顺亦能自如控制方向。”

    “此确为吴军所不及也。”

    “损失如何?”

    “伤亡不足百人,战损十比一。”

    孙权踱步至帐外,望着海边密密麻麻的战船。

    这些船包括体型细长、速度极快的艨艟。

    它们以生牛皮覆盖船身。

    船头有坚硬的尖刺形状突出物,用于冲撞敌船。

    此外,舰队中还有主要用于指挥的斗舰,船上建有带箭孔的女墙。

    “传令,”

    孙权突然开口,“即日起,停止一切行动。”

    周胤愕然:

    “将军!如今士气正盛,何不——”

    “见好就收,”

    孙权打断他,“掳掠三千人,汉人或可视为疥癣之疾。”

    “若再继续,必引起洛阳朝廷重视。”

    “届时起大军征讨,我夷州小国,弹指可灭也。”

    他转身凝视周胤:

    “……我等目今所求,不过繁衍生息。”

    “非是现在便要与汉国争雄。”

    周胤低头不语,双手紧握成拳。

    “整顿船队,安抚俘虏,”

    孙权语气稍缓,“令其屯田开荒,融入各部。”

    海上,最后一批夷州战船缓缓驶入水寨。

    被掳来的吴越百姓惊恐地望着这片陌生的土地:

    四面环山,山顶有白色的石头。

    据说是古越王射箭的靶子。

    男男女女皆剪短发,穿耳洞,与他们熟悉的吴地风俗大不相同。

    一个年轻女子紧紧抱着哭泣的孩子,望着海的那边,泪水无声滑落。

    在岸上高处,

    孙权与周胤并肩而立,望着归来的船队。

    “将军,汉人会报复吗?”

    周胤低声问。

    孙权目光深邃:

    “……迟早的事。”

    “但夷州与吴地,隔绝障海,水土气毒。”

    “汉军远征,必生疾病。”

    “彼等欲图我,亦非易事。”

    对于汉军而言,来一趟夷州,还不够他的油钱。

    所以孙权就是赌汉人,不会为了一时意气,来做这赔本买卖。

    毕竟现在朝中仍是那位大人当政。

    只有那位大人还在,夷州短时间之内就是不可能被打。

    因为这位大人是本世纪最强的政治动物,他是绝对的政治机器,精于算计。

    怎可能做赔本生意?

    我穷,所以我有理。

    孙权坚信,夷州一天不开化,便一天不会被汉军收拾。

    所以这段时间,也是夷州宝贵的发育时间。

    他停顿片刻,又道:

    “况且,东海外越与大陆越人本为同根,血脉相连。”

    “这片海域的纷争,不会就此结束。”

    远处,

    海天相接处,阴云正在积聚。

    ……

    洛阳,宫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刘备卧于龙榻之上,面色枯黄,越王刘理正小心翼翼地侍奉在侧。

    “父皇,该进药了。”

    刘理捧起玉碗,轻声说道。

    刘备勉强撑起身子,啜了一口汤药,忽问道:

    “近日朝中可有要事?”

    刘理恭敬回禀:

    “儿臣方才得报,陇西羌人归附,献良马千匹。”

    “丞相已遣使抚慰,赐以锦帛。”

    “唔……”

    刘备微微颔首,“你兄长在朝中监国,可还顺遂?”

    “兄长仁厚勤勉,朝政井井有条,父皇不必忧心。”

    刘备轻咳两声,声音虚弱:

    “阿斗仁厚有余,然经验尚浅。”

    “你这做弟弟的,当多去朝中辅佐才是。”

    刘理急忙跪伏在地:

    “父皇病体未愈,儿臣理当朝夕侍奉。”

    “况兄长聪慧,又有姨父在旁辅佐,必不致有失。”

    “恳请父皇准儿臣尽此孝道。”

    刘备目光柔和,伸手轻抚刘理头顶:

    “难得汝有此孝心。”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宦官通报:

    “大司马大将军李翊、太子殿下求见。”

    只见李翊身着朝服,步履沉稳,身后跟着略显局促的太子刘禅。

    刘理急忙起身,向李翊深施一礼:

    “甥儿拜见姨父。”

    李翊微微颔首,目光却径直投向刘备:

    “陛下,老臣有要事启奏。”

    随即转向刘理,“越王可否暂避?”

    刘理看向刘备,眼中带着几分恳求。

    刘备虚弱地摆手:

    “爱卿何必见外,理儿亦是朕骨肉,但说无妨。”

    李翊双目微阖,静立不语,殿内气氛顿时凝滞。

    良久,

    刘备轻叹一声,向刘理挥了挥手。

    刘理只得躬身退出,在转身的刹那,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现在可以说了?”刘备问道。

    李翊这才睁开双眼:

    “启奏陛下,丝绸之路重开在即,西域都护府需择贤能任之。”

    “臣举荐燕国人徐邈。”

    “徐邈?”刘备沉吟道。

    “……此人曾任谯国相、平阳太守,治绩卓著。”

    “更难得的是精通多国语言,懂得西域事务,祖堪当此任。”

    刘备微微颔首:

    “既是爱卿举荐,想必才能出众。”

    “便依卿所奏。”

    话锋又一转,“然此事并非急务,爱卿何必定要支开理儿?”

    李翊正色道:

    “……陛下明鉴。”

    “朝政大事,唯天子与储君可议。”

    “越王虽为皇子,然已就藩在外,不宜预闻机密。”

    刘备长叹一声,目光在刘禅脸上停留片刻:

    “理儿、阿斗,皆是汝亲内甥。”

    “爱卿又何必厚此薄彼?”

    “陛下,”

    李翊神色肃穆,“非是老臣心存偏私。”

    “储君乃国本,藩王参政则易生祸端。”

    “此祖宗法度,不可轻废也。”

    刘备凝视李翊良久,终是疲惫地闭上双眼:

    “朕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殿外,

    刘理立于廊下,见李翊与刘禅走出,急忙上前:

    “姨父……”

    李翊却恍若未闻,径直离去。

    刘禅犹豫片刻,向刘理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匆匆跟上。

    夕阳西下,将刘理的身影拉得细长。

    他望着二人远去的方向,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夜幕降临,越王府中,刘理独坐书房。

    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面容。

    “殿下。”

    心腹侍卫悄声入内。

    “说吧。”

    “探得消息,徐邈三日后即将赴任西域。”

    “据悉,徐邈曾是安平太守。”

    “安平太守?在河北?便是李翊的旧部?”

    “……不错,李子玉扶持自己的门生故吏去西域。”

    “此举,恐意在掌控西域兵权。”

    刘理冷笑一声:

    “姨父这是要彻底断绝本王过问朝政的可能啊。”

    “是否要……”

    “不必。”

    刘理抬手制止,“父皇病重,此时不宜妄动。”

    “不过……”

    他顿了顿,“既然他们不让本王参与朝政,那本王就好好尽一尽孝道。”

    次日清晨,刘理再次入宫侍疾。

    他亲手为刘备擦拭身体。

    更换药敷,无微不至。

    “理儿,”刘备忽然开口,“昨日之事,莫要放在心上。”

    刘理手中动作微微一滞,随即笑道:

    “……父皇多虑了。”

    “儿臣深知姨父一心为国,绝无怨怼之心。”

    刘备凝视幼子良久,轻叹道:

    “你能如此想,朕心甚慰。”

    这时,刘理忽然跪地叩首:

    “儿臣唯有一愿,恳请父皇成全。”

    “说吧。”

    “儿臣愿辞去越王封号,只做寻常皇子。”

    “日日侍奉父皇榻前。”

    刘备闻言,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良久不能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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