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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0、主帅战死

    呼延况留在临洮的守兵二万,留在晋阳的守兵三万,其余的撤回韩家村。上一次他夜袭后夏的营寨至后夏损失十一万士兵。后凉在攻克临洮、晋阳与攻打后夏营寨的三次战役中共伤亡五万人。这次呼延况大有不灭后夏誓不回归的气概。

    陆承业为了不殒灭将士们为收复晋阳的奋勇锐气决定次日清晨攻晋阳城。

    四更时分,乌天黑地,军营辕门下的炊事营就飘起了袅袅炊烟。二十多个土灶沿着栅栏一字排开,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将灶台上的青铜釜烧得泛出红光。五更时,士兵们开始静悄悄地吃早饭。

    吃过早饭,前军的先锋营带着壕桥、冲车、云梯、等重武器先行出发,他们的任务是攻城。

    晨光刚刺破晨雾,攻城先锋队便在晋阳城下开始铺壕桥。在城上守军的箭雨下,先锋队的士兵顶着箭雨与巨石的袭击,紧张地铺桥。

    南城门前,三十名身强体壮的士兵肩扛着冲车的木架踏过壕桥。粗麻绳勒进了他们黝黑的肩颈,每一步都得使足全身的力气。

    “撞!”随着校尉的一声令下,壮汉们猛地向前发力,冲车如离弦之箭般撞向红色城门。前端的铁棱狠狠砸在城门的铜钉上,铜钉被撞得凹陷进去,城门发出“吱呀”的哀鸣。第一次撞击后,冲车被城门的反作用弹回半尺,壮汉们立即拽紧麻绳,将冲车稳住,准备第二次撞击。城上的滚石纷纷下落,一块磨盘大的滚石正好砸在冲车顶端的铁盾上,盾牌被砸得变形,暗格里的士兵闷哼一声,嘴角渗出鲜血。

    第三次撞击时,冲车的铁皮已有多处破损,左侧的木撑被滚石砸断一根,露出里面的楠木芯,可前端的铁棱依旧锋利。

    “再加把劲!”校尉嘶吼着,亲自上前,与壮汉们一同发力。冲车再次撞向城门,这一次,城门的木板发出“咔咔”声,像是随时会散架。正在他们以为城门马上就会损毁时,却听到“轰隆”一声,冲车歪倒在地,铁皮与木撑散落一地。

    校尉马上换了一批人,架起第二两冲车再次发起撞击。

    城门两边,先锋队开始通过云梯爬向城墙,但每一次进攻都遭到箭雨与巨石袭击,他们的每一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上万人的先锋队,都在用冲车撞击城门,南门的北门的东面的北面的,同时发力。一批人力量耗尽,冲车损坏,又一批人冲上去,又换了一台冲车。

    这种艰难的攻城战正在胶着地进行时,身后传来震天的马蹄声。后凉的援军绕开了陆承业的阻援部队,从缝隙中穿插过来,尘土裹着“杀!”的呐喊,瞬间打破了攻城的节奏。

    南门的校尉望着眼前的混乱,心里满是绝望,城门只差最后一击,却被敌方的援军从后方突袭。正在他要组织先锋队再次撞击时,感觉后背一凉,一支箭从城上射来,穿透了他的甲胄,他倒在了地上。

    城上的箭雨还在继续,后方的反攻队仍在冲锋,攻城的先锋队员被困在中间,像被夹在两扇铁闸间的蝼蚁,每一次抵抗都显得苍白无力。冲车的铁皮被箭矢射得千疮百孔,地上的箭矢与尸体堆积如山,鲜血顺着地势流淌,染红了城门下的土地。原本即将胜利的攻城战,因突如其来的前后夹击,瞬间陷入了绝境,只剩下无尽的厮杀与绝望的抵抗。

    这时,作阻击的陆承业的中军将士搭起弓箭开始向城下阻击攻城的后凉军射击。羽箭如飞蝗般掠过半空,带着“咻咻”的锐响,飞到城下。万箭齐发,密集如雨,城下的后凉士兵发出惨叫声。

    这一阵箭雨缓解了先锋队的危机,他们得到了再次撞击的机会。

    但是,这种局面并没有坚持多久,呼延况亲率的中军主力来到陆承业箭弩队的身后开始向他们射击。成千上万支箭组成的 “箭雨”,密密麻麻地从对面阵营射来,像黑色的蝗虫掠过天空。善射的后凉军箭无需发,精准致命,穿盾牌,透铠甲,势如破竹。一番箭雨下来,助攻的后夏军死伤无数。

    更不幸的是,陆承业这个后夏统帅,在后凉密集的箭雨中不幸中箭。一声锐响,一支毒箭瞬间穿透他的肩甲,从锁骨下钻了进去。他闷哼一声,长剑坠地,身体从马背上摔了下去,重重砸在满是血污的沙地上。

    “元帅!”亲兵队长第一个扑过来,颤抖着伸手去扶,却不敢碰那根致命的箭,他清楚,只要稍一挪动,倒钩撕裂血管,元帅连片刻都撑不住。

    后面的敌军将领呼延烈,恰好看到了陆承业落马的瞬间。他眼睛一亮,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朝着己方阵营大喊:“后夏主帅中箭了!杀过去!抓住副帅者赏银三千!”这一声吼,他身后的后凉骑兵齐齐发出一声震天的喊:“抓副帅!”

    “帅旗倒了!元帅没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句话像一道催命符,让原本还在抵抗的夏士兵彻底失去了勇气。有人开始丢盔弃甲,朝着前方奔逃,起初是零星几人,很快就成了潮水般的溃退。士兵们互相推搡着,有的被绊倒,有的被自己人踩在脚下,哭喊声、惨叫声、敌军的追杀声混在一起,连风都带着绝望的味道。

    十多万大军的防线像被洪水冲垮的堤坝,彻底没了章法。

    副帅齐丰混在溃退的洪流里,不知如何是好。过了许久,他大声喊道:“副将在此,”他拿出虎符昭示于人,“后夏的士兵们不要退,退者立即斩杀!”

    但是他的呼喊淹没在风声和溃败的喧嚣里,根本没人听到,任凭溃败的洪流向前滚去。

    只是他这一声呐喊,不但没能阻止后夏军的逃亡,却引起了后凉士兵们的注意,他们正愁抓不到敌方副帅,正愁三千赏银捞不到手,如今老天爷给了机会,他们如恶狼般追逐齐丰的身影。

    一排如雨的箭朝他的背后射去,他倒在了血泊里。只是这时,因为狂乱的奔逃,已没有人注意他的死活。只见几名后凉兵疾速地奔向齐丰倒下的地方,第一个到他眼前的后凉兵割下了他的头颅。

    呼延况见此溃败场面,不移余力地呐碱:“后凉的将士们,后夏已无主帅和副帅,灭掉后夏的时候到了!冲啊!”

    “冲啊……”震天动地的呼喊声在岭北的草原上炸开时,呼延况勒马立于高坡,手中弯刀映着残阳,寒光刺目。他望着下方如丧家之犬般奔逃的后夏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将弯刀高举过头顶,声如洪钟般嘶吼:“随我杀!斩首一百获赏银五十两。斩首五百,赏牛羊百头,封百户长!”

    这道进攻令像一道惊雷,瞬间点燃了后凉军队的斗志。身边的亲兵立刻吹响牛角号,“呜呜”的号声穿过岭南战场的每一个角落。号声未落,呼延况双腿夹马,率先冲下高坡,弯刀划破空气,留下一道凌厉的弧线。身后的后凉骑兵如潮水般紧随其后,马蹄踏在沙地上,发出 “轰隆隆”的巨响,像一头苏醒的巨兽,朝着溃逃的后凉军猛扑而去。

    “都别跑了!跑也是死,不跑也是死,为什么还要跑?”一声嘶吼突然从溃逃的后夏军中炸开,像一柄重锤砸在混乱的洪流里。喊话的是后凉的督粮官秦江月。此时他正护着粮车往后撤,听到呼延况追杀令,觉得事情不妙。若在这样稀里糊涂地跑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站了出来。他不惧风险站在一个高地上,向后夏的士兵声嘶力竭地呐喊:“现在你们听我的!”他将佩刀高高举起,对着周围惊慌失措的士兵喊,“后凉人堵死了退路,你们跑过去是送命!与其被他们砍头,不如回头拼了!我们是后夏的兵,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元帅虽倒,可我们手还有刀!兄弟们听着,跟我去占左边的高坡,那里能架弩箭,射退后凉人的骑兵!各提督与参将,马上归位整理好你们的队伍!”

    秦江月的呐喊浇醒了所有被恐惧冲昏头脑的溃兵,溃逃的人停下了脚步,愣愣地站在原地:“是啊,蒙古人堵死了退路,跑过去不是活,是送命!”

    在提督与参将们的组织下,各路人马集结在一起。他们站在一起,形成一道大墙,共同抵挡后凉的大军。

    两军继续交战后,后夏军面临背水一战,他们在秦江月的指挥下,奋勇杀敌,粉碎了后凉乘胜追击,一鼓作气灭掉后夏的梦想。

    最终,呼延况见再坚持下去得不到什么好处后,撤了兵回到了韩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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