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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奸臣已经自己跳出来了!怎么敢做不敢认!

    “竟然来得比我还早!”

    赵文华匆匆赶到盛宅,还真的见到严世蕃正与一个小厮说话,面色为之一变。

    严世蕃也下意识地般转过头来,视线与之对了个正着,嘴角一撇:“呦,这不是赵主事么?”

    赵文华经过努力,已然重回刑部主事境,闻言暗暗磨了磨牙,上前行礼:“东楼兄怎的生分了,唤小弟元质便是!”

    他重回刑部后,了解到其贬官外放,居然有想要一直认干爹的严嵩身影在,但那位可是新晋阁老,能与首辅张骢掰一掰手腕的吏部尚书,自己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甚至对待这位老是挑衅的小小举人,都得堆起笑脸,主动示好。

    严世蕃哼了一声,脸色舒缓了些,但语气依旧很不客气:“你来做甚?”

    “此案惊动了刑部,小弟也来看看……”

    赵文华目光微动,笑着道:“早知东楼兄在这里,小弟就毋须担心了,东楼兄出面,再复杂的案情亦可迎刃而解!”

    严世蕃却不上当:“这盛娘子死得突然,哪里那么容易破?这案子也与我无关呐,该由顺天府衙来抓凶!”

    赵文华这才道:“小弟只是听说,会首将要大婚,这盛氏是京师数一数二的媒人,担心婚事受到影响,哪怕是些许波折,都是我一心会上下万万承受不起的损失呐!”

    “嗯?”

    严世蕃最痛恨的就是这点,这家伙为何这么能逢迎,偏偏还无法驳斥,只能暗暗磨了磨牙,嘿然道:“元质所言有理,我也正是关心明威的人生大事,这才来此!”

    “那太好了!”

    赵文华道:“我是刑部官员,可以过问地方案件,然顺天府衙终究不比其他,万一对方阳奉阴违,有东楼兄在,想必他们也不敢造次!”

    严世蕃脸色再度缓和下来,这话说得确实不错,以他的身份与地位,府衙内谁敢阻拦,而有了赵文华,也算是师出有名。

    “也罢!那我们就进去吧!”

    两人朝盛宅走去,刚到了门前,里面几名胥吏恰好走出,立刻阻拦:“来者止步!”

    赵文华穿的是常服,没有穿官袍,严世蕃更是没有官袍,但前者即刻取出了刑部的印玺,淡淡地道:“在下刑部主事赵文华,你们府衙的推官呢?让他来见本官!”

    刑部官员确实有这个威风,但很可惜,顺天府衙作为管理京师的地方衙门,能在这里当吏胥的,也都是见多识广,几人并未被吓住,其中一位书吏反倒回道:“可是山东清吏司的赵主事?不知赵主事寻沈推官,所为何事?山东的案情,似乎不归我们府衙管辖……”

    赵文华脸色一沉。

    刑部按大明十三个布政司设清吏司,每司主事分管对应省份刑名的案件,主事均为两人,共计二十六人,赵文华原本是云南清吏司主事,排在末位。

    这也是没办法,他是嘉靖八年的二甲进士,未能进得了翰林院,在六部观政后,靠着逢迎拍马,巴结了当时的刑部郎中,得了主事之位,能留在京师,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之前被贬后,赵文华几番活动,借助一心会的名头,倒是成为了山东清吏司的主事,位次一下进步许多。

    可无论如何,正如书吏的犀利回应,山东的案情不归顺天府衙管理,山东清吏司的主事,自然也是管不到顺天府衙的。

    所幸赵文华有所准备,声音沉下:“本官翻看山东案卷,曾有一桩旧案,与这盛宅案情颇有几分相似之处,故来问询!”

    书吏不慌不忙:“原来如此,然案情尚未明朗,待真凶伏法,文书齐备之时,赵主事自可过府查阅,只是眼下沈推官案牍劳形,恐难以抽身相见,万望体谅!”

    赵文华面色一冷,尚未开口,旁边已经传来不耐烦的斥责:“放肆!这里有你这种无法科举的贱籍说话的份么?顺天府衙怎么有了你这种没规矩的小吏?”

    严世蕃站了出来,直接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把沈墨给我唤过来!立刻!马上!”

    这番不讲道理,直接人身攻击的方式一出,对方不敢开口,躬了躬身,与其他几名吏胥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不愧是有个阁老父亲,就是神气!哼,开口就是无法科举的贱籍,自己也不过是个举人罢了!’

    赵文华暗暗撇嘴,胥吏虽是贱籍,但社会能量可不小,能提供的助力也不容忽视,不然的话他之前也不会把百花酿卖给这些人,同理他也不想贸然得罪。

    当然现在严世蕃出口当恶人,自己查明案情立功,那简直美滋滋。

    可紧接着,严世蕃的声音就飘入耳中:“愣着作甚?进去啊!你还真准备等沈墨来?”

    赵文华一怔,侧头道:“我们进宅邸?里面可是杀人现场!”

    “瞧你怂的,尸体都抬走了,有什么好怕的?”

    严世蕃嗤之以鼻,傲然地拍了拍胸脯:“当时赵七郎于国子监自尽,地上全是血,尸体就躺在边上,我与明威还不是查看现场,一份细致入微的分析,令那号称铁鉴的仵作都叹为观止,这才让案情大白,洗清了桂载的杀人嫌疑!”

    赵文华当时并不在场,一时间也被震住了,请教道:“东楼兄之意是?”

    “趁着府衙去喊人了,你去里面转转,看一看盛娘子和冯氏死的地方,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再查一查这些衙役到底在找什么,弄得神神秘秘的!”

    严世蕃指点一番,又对着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厮阿禄道:“你跟着赵主事进去,随机应变。”

    “是!”

    阿禄立刻应下。

    赵文华见状,也不好推辞了,带着阿禄走了进去。

    严世蕃目送他们的背影,嘴角一扬,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才不进去呢,国子监一案里,嫌疑人桂载已经束手就擒,当时光天化日之下又没有别的贼人,严世蕃才敢跟在后面合力破案。

    现在这盛宅里面,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万一凶手没走,拿着凶器直接杀了前来调查的,那岂不是冤枉?

    就让赵文华趟趟道,若有收获,相信机灵的阿禄也能盯着,简直完美!

    就这般,严世蕃立于宅前,悠然等待。

    然而小半个时辰后,赵文华与阿禄还未从里面出来,不远处一行人已然匆匆赶至。

    为首的正是外表一团和气的推官沈墨。

    “沈推官,许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啊!”

    严世蕃眼神里浮现出恨意,直接迎了上去。

    如果说他看赵文华是不顺眼,那么对这位顺天府衙推官,就是仇恨了。

    鹿鸣宴被绑架一案,严世蕃事后知晓,这个推官沈墨居然想要在贡院里大肆拿人,真要被其这么做了,舞弊的传闻肯定会闹开,到时候泥巴落进裤裆里,休想解释得清楚。

    也即是说,沈墨原本想要毁了他,幸亏被海玥按住,严世蕃心眼本就极小,对于这种人自然恨之入骨。

    迎着这位阁老之子的眼神,沈墨脚下顿了顿,还是上前行礼道:“原来是严公子大驾,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不知公子来这死者宅中,所为何事?莫非是有什么关于凶手的线索提供?”

    严世蕃冷冷地道:“我来做什么,你心里清楚,多少案子到了你沈推官的手里,都是不了了之,就我所见,便有两起了吧!现在盛氏冯氏的凶杀案,是不是也要随意找个无辜者交差啊?”

    这话就太不客气了,沈墨勃然变色,神情也阴沉下来:“请严公子慎言,我乃顺天府推官,吏部考功更是年年卓异,阁下方才所说,是要指摘吏部考功么?”

    这句回得巧妙,吏部尚书之子指摘吏部的考功,儿子拆老子的台,那传扬出去也是一场不小的官场风波了。

    然而严世蕃大手一摆:“不要东拉西扯了!奸臣已经自己跳出来了,就是你沈墨!怎么!敢做不敢认!”

    沈墨胸膛起伏,一时间也懵了:“我!我怎的成奸臣了!”

    “你身为朝廷命官,明知律法森严,却故意渎职枉法,玩忽职守,视人命如草芥,有何颜面立于朝堂之上?”

    严世蕃厉声道:“你说你还不是奸臣么!”

    “本官何时渎职枉法,玩忽职守,视人命如草芥了?污蔑朝廷命官,你……你……”

    沈墨伸出手指,气得直发抖,却没说下去。

    如果是一个平民百姓指责自己,那么早就押入顺天府衙,到正堂打下几十大板了。

    但眼前之人是朝堂新晋阁老之子,即便严嵩清誉极佳,为人平和低调,他小小一个判官,也没有资格与对方争辩,所谓污蔑更是天方夜谭。

    憋了许久,最后只有一句低弱的话来:“严公子……你到底来此作甚?”

    严世蕃得意地哼了一声,朝着紫禁城的方向拱了拱手:“不才忝列嘉靖十年顺天乡榜,今日特来观政,且看你这蠹国害民之官,是不是又敢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为民请命,正是圣贤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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