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试过。”
陆阳沉声道:
“寻常解毒之法,绝难尽除老爷子体内之毒。
最佳办法,是寻得毒源,辨识毒素,方能对症施救。
以我针灸之术辅以药石之力,或许是可以奏效。
若贸然行事,非但救人无望,恐会适得其反!”
龙菁菁与徐劲松几乎异口同声:
“如何寻得毒源?”
陆阳指向书房:
“就在他近些时日起居之所搜寻。此外,还需要医院化验结果佐证,我才好做最终判断。”
龙菁菁闻言,立刻掏出电话:
“事不宜迟!为防止有人蓄意掩盖,破坏现场,须将蔡家大院封锁起来!”
陆阳轻笑:“虚张声势就可以了,切莫大动干戈,扰我做事。”
龙菁菁转身出去部署,徐劲松也不敢久留。
他想蔡昆早点好,但是同样不敢过分开罪那位二少爷和二少奶奶。
书房内,唯余陆阳一人踱步沉思。
徐劲松所说的,蔡昆已察觉身体异样,必是慢性毒物发作。
其骤然昏厥,则是另一毒素所致。
两种毒毒相生相克,相互掩蔽,令判断与用药皆难上加难。
能在他身上悄无声息布下慢性毒药的,定是害他,却又不想暴露之人。
然而,另下急性之毒却又不取蔡昆的性命,这又是何用意?
若欲杀人,寻一剂见血封喉的剧毒并非难事。
何必用这种骤然发作、一时却死不成的毒?
这二次偷毒之人,所谋恐怕比那慢性投毒者的居心更为叵测。
陆阳凝神静气,悄然开启神识。
那洞穿万物的“神眼”无声扫视整个书房。
视线穿透墙壁上的书架,探寻着可能存在的暗格与隐秘。
“哟!我说陆大少爷,您是有搜查令么,你是警方的人么?有何资格在我蔡府肆意搜查!”、
一个娇媚又带着刺的声音骤然响起。
“别以为有小丫头警察护着,就能为所欲为!欺负我们蔡家没人么,惹急了,我连那徇私枉法的龙菁菁,我一并告了!”
陆阳蓦然回首。
这谢春芳啥也没穿,不着寸缕就进来了?
还扭着水蛇腰,垫着脚走路。
什么意思?莫不是想诱惑本少?
他心头一跳,这才惊觉自己神识天眼具有透视功能。
忙揉了揉眼,收敛神识。
再看去,谢春芳分明裹着那身紧致勾勒曲线的贵妇裙。
虽没有真个光着,但那前凸后翘,沟壑起伏的曼妙身姿,在紧身衣料下依然散发着强烈的诱惑力,足以令寻常男子血脉贲张。
陆阳咧嘴一笑:“蔡老爷子亲口要把蔡琳小姐许配给我,我也算是蔡家的姑爷,和你的身份没差什么,在此走动,不是理所应当?你这般阻拦我为老爷子施救,莫非……你是做贼心虚?”
最后一句,如同利刺。
谢春芳如同被踩了爪子的猫,声音陡然尖利:
“你说谁是贼?你说话要负责任!”
谢春芳的紧张程度让陆阳不由为之一笑。
挥了下手:
“你这戏演得差了点意思。你的心不虚就不用这么紧张,淡定点吧!”
说完,回头又去看书房中的情况。
“你怎么说话呢,好像我要害老爷子似的?”
谢春芳不依不饶地跟在他身后。
或许是仗着女性的身份,谢春芳的胆气反倒比寻常男子更壮几分。
陆阳方才的雷霆手段——如庖丁解牛般的狠厉,一般人看了只怕早已魂飞魄散,避之唯恐不及。
但谢春芳不同,尤其自恃美貌的女人,骨子里总存着一份笃信。
认为男人是不会真正伤害自己。
何况这是在自己的家里。
她并不真惧怕陆阳会对她动手。
“我在蔡家这些年,尽心侍奉,从老到小的照顾着……”
她紧跟在陆阳身后絮絮叨叨,分明是要搅乱他的思绪。
她不清楚陆阳在搜寻什么,但本能告诉她,那绝非好事。
陆阳猛地转身,目光如电,直刺谢春芳:
“蔡老爷子常用的那个烟嘴呢?我见过他抽烟喜欢用烟嘴的,这个青玉的一点烟火气都没有,是个新物件!那旧的去了何处?”
这念头是方才闪入陆阳脑海的。
一个积年的老烟枪,岂能片刻离烟?
他发觉这烟嘴崭新无痕,而老爷子惯用的那个却不见踪影。
垃圾桶里的杂物未被翻动,唯独不见烟嘴痕迹。
除了自己从抽屉里翻出的那支雪茄,桌面上也空空如也。
书房里竟无烟?
疑窦顿生,他立刻厉声质问。
果然,谢春芳的阵脚又乱了。
眼神闪烁不定:“老爷的烟嘴……我哪里知晓?兴许是扔了换了新的?又或者他本打算戒了,连烟具一并丢掉了?再不然……”
“再不然个鬼!”陆阳打断她,“老爷子从来就没有过戒烟的打算,怎么就你 说他戒烟?那这支烟又作何解释?”
陆阳俯身,从废纸篓里拈出龙菁菁先前丢弃的那支雪茄。
“这支烟……这打哪儿来的?那垃圾桶我明明已经清理了……”
话一出口,谢春芳便知失言。
陆阳嗤笑一声:“哦?你清理过了?什么时候?”
谢春芳脸上血色全无,转而强辩:
“这是我的家!我做何事,何须向你解释!你给我出去!”
陆阳哈哈一笑:
“说你做贼心虚还不承认。你心里那点盘算,我瞧得清清楚楚。诬陷蔡琳?不过是栽赃嫁祸,贼喊捉贼罢了!”
说到“心里盘算”时,陆阳手指猝然探出,戳在谢春芳心口位置。
陆阳指尖传来的剧烈心跳的波动。
这娘们儿确实心虚的一批。
这更加印证了他的判断。
谢春芳竟忘了闪避陆阳的手指,只是死死盯着陆阳的脸。
紧张暴露无遗。
陆阳这是以推理为骨,心理施压为肉,直击要害。
谢春芳眼圈都红了:
“我才没有要害死老爷子的心!老爷待我不薄,我岂会害他!”
陆阳手指发力,将她推开:
“行了,既然晓得被人戳破不好受,你也别去往蔡琳身上扣帽子,损人不利己!”
“我……我才不与你说了!”
谢春芳惊惧交加,扭身落荒而逃。
纤细的腰肢摇曳着消失在门口。
陆阳目光追着她的背影,神念微动,打开天眼透视。
嗯,这娘们虽然四十岁了,不过这身材,背影倒也……有几分看点。
咦?
这个更有看点!
谢春芳刚走,龙菁菁便折返回来。
陆阳的神识天眼目光还未来得及收回。
龙菁菁径直走来,没有谢春芳那般的矫揉造作,然其风姿绰约,明艳不可方物!
她走到陆阳跟前,见他眼神发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干嘛!发什么呆?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