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递过一个眼神。
美娟和小丽默契地横跨一步。
像两尊门神挡在床前。
“病人需要绝对静养,禁止肢体碰触!”
两人被隔开,只能在三步开外干看着。
蔡计良倒有几分真切的哀伤,谢春芳心底却暗暗发笑。
看来老头子的病医院也束手无策。
老头子一咽气,家产……就该重新分配了!
老头子没有遗嘱,那么蔡琳这个总裁就到头了。
蔡计良是儿子,当然是第一继承人。
想着想着,一丝得意的笑几乎要爬上嘴角。
但是,一股寒意陡然袭来。
抬眼,撞上陆阳那双冰冷的眸子。
他正死死盯着她,嘴角同样带着一丝冷笑。
那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谢春芳的皮囊,直窥她心底!
谢春芳猛地一激灵,慌忙用手帕捂住眼睛,干嚎起来:
“老爷子啊!您快醒醒吧!盛世集团这么多的产业离了您可怎么撑啊!”
陆阳“噗嗤”一声,直接笑场。
这演技,拙劣得令人发指!
心里想什么,嘴上就秃噜什么,这节骨眼还惦记着产业?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盼着什么?
病房门被推开。
华灵歆身穿白大褂走了进来。
一见满屋子人,秀眉立刻拧紧:
“怎么这么吵?”
陆阳朝谢春芳努努嘴:
“这不是来探消息……啊不,探视老人的家属来了。”
说话间,给华灵歆递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
华灵歆看出陆阳对这俩眼泪婆娑的人很是不耐烦。
她转向谢春芳和蔡计良:
“请你们出去吧。病人未脱离危险期,禁止外人探视!”
谢春芳尖声反驳:“我们可不是外人?我们是至亲!”
华灵歆杏眼一瞪:“住进这个医院那就要听医生的!美娟,小丽,请家属出去!”
领导发话了,两个护士立刻上前,一人架住一个胳膊:
“走吧,别耽误治疗!”
谢春芳还是不服,指着蔡琳质问:
“不让我们在这里,那她凭什么能留下?”
华灵歆冷冷道:“她是患者最亲近的人,理应在此。”
“什么?”
这句话像根毒刺,狠狠扎进谢春芳心窝。
“蔡计良是老爷子的儿子,,亲儿子!蔡琳怎么能算是最亲的人呢?你说的不对……”
话音未落,已被小丽和美娟合力架出了门。
走廊里,彭川带着几个安保人员早已候着。
二话不说,直接将这对夫妇强行带离了现场。
蔡琳自始至终沉默着,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们。
等这两口子都走了,她才看向华灵歆,声音带着疲惫:
“华小姐,我爷爷情况如何?”
华灵歆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
“正要和你说这事。我们的新药已经出来了。”
她顿了顿,语气凝重:
“但,按规定新药是需要上报,然后进行临床检测,才能投入使用。
现在没有临床数据用药,不仅是违规,而且有风险。
但是此药理论上,有八成几率能中和老爷子体内的毒素。
但体质差异可能导致不可预料的副作用。
风险是存在的,我想问你,能接受么?”
不用药治不了,但是这个药又后果难料。
这个抉择,沉重如山。
蔡琳只觉得心乱如麻,难以决断。
陆阳见状,拉过华灵歆到一旁:“‘蓝丹6代’已经成了?”
“用小动物实验成功,暂未发现副作用。应该是能解凝血素的毒,但达不到完美的效果。专家组已在
着手‘蓝丹7代’的研究。”
陆阳点头:“先让老爷子醒过来!”
“但蔡小姐似乎下不了决心。万一老爷子体质承受不住……”
陆阳拍了拍她肩膀:
“交给我。”
陆阳回到蔡琳身边:
“拿不定主意用不用药?”
蔡琳沉重地点点头。她能在商场上挥斥方遒,决策千亿生意。
此刻面对爷爷的生死,却前所未有的犹豫迟疑。
陆阳道:“那好办。我们让老爷子自己决定。”
“他自己,怎么决定?”
蔡琳愕然回头,看着毫无生息的蔡昆。
陆阳解释:“我能用师门绝顶逆回针法让他暂时清醒。但这清醒是强提的,全靠我持续输入元气来抵
抗针法的反噬。一旦我元气供应不上,就无异于饮鸩止渴。”
他神色严肃:“所以在我让他清醒的那一刻,最好别让他看见你们,避免情绪剧烈波动太大,对身体
有害处!”
蔡琳的心一跳。
能让爷爷暂时醒来,哪怕只有片刻,能听到他的声音也好!
她用力点头。
华灵歆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睛瞬间亮了:
“阳哥,‘逆回针’是什么路数?”
陆阳手上动作不停,低声给她讲解:
“银针封穴,压制毒素,再强行渡入我得真元,能换取老爷子短暂清明。
不过这个也是因人而异,因病施术。
滥用伤身不说,若无深厚元气控场,更是凶险。
你要是想学,就好好练你的凤体玄功。”
华灵歆不由泄气,看来这玄妙针法,自己暂时是无缘施展了。
陆阳拉上病床隔帘,将蔡琳隔绝在外。
他掀开蔡昆身上的薄被,脱下他衣服,指间寒芒闪烁。
华灵歆屏息凝神,紧贴陆阳身后,。
眼珠一错不错,生怕漏掉一丝过程。
十八根银针精准刺入蔡昆胸腹要穴。
最后那根银针足有一尺多长,稳稳没入头顶百会。
陆阳一手紧握蔡昆手掌,霸烈元气汹涌而入。
若没有这雄浑元气为基础,即便是会这个针法,能刺准穴位也是徒劳。
“喂,睡够了没?老爷子你该睁眼了!”
陆阳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
蔡昆长寿眉颤动几下,眼皮艰难抬起。
那双眸子,竟不见丝毫昏沉,清亮地看向陆阳:
“咦?你小子怎么在这儿?”
他下意识就要撑起身。
陆阳手掌稳稳按在他:
“不要动,躺着说话就行,你这是有病了。”
蔡昆眼神一凝,他抬手拍了拍前额:
“怪不得这两天浑浑噩噩,像在云里雾里,耳朵边倒听着些动静……原来是病倒了。嘿,阎王爷没收
我,看来还没事儿呐!”
他转动眼珠,“琳丫头哪去了,我之前好像听见她哭了呢?”
帘外,蔡琳听着爷爷的声音,又惊又喜。
指尖几乎要掀开那层布帘。
“琳琳公司忙,要待会才能回来。”
陆阳这么一说,蔡琳心才想起陆阳的警告。
爷爷此刻依仗陆阳的元气撑着,受不得大悲大喜。
所以她强压下冲动,只将耳朵贴在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