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芳见蔡计良如疯似魔地鞭打自己,心中恐惧至极。
多年来她习惯欺压蔡计良,谁曾想这温和男人也有爆发之时。
一旦触及了老公的底线,后果竟是如此严重。
谢春芳几乎是手脚并用,踉跄着扑向蔡晋和蔡宇的方向。
尖利的哭嚎:“叔叔,大伯!救命啊!”
蔡宇仿佛置身事外,依旧低垂着头吸溜茶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那份收了钱的交易,丝毫未能撼动他对眼前这女人骨子里的瞧不起。
终究是蔡晋上了年纪,心肠软些。
看着谢春芳的惨状,他终究是看不过眼。
几步上前,枯瘦的手臂挡在了暴怒的蔡计良身前。
“计良!住手!天大的事,不能好好说话吗?”
蔡计良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手中的皮带犹自带着风声,咆哮道:
“跟她?没什么好说的!今天我非打死这个贱人不可!”
家丑不可外扬,尤其当着满公司员工的面,那桩龌龊事更是难以启齿。
趁着蔡晋的阻拦,谢春芳像受惊的兔子般弹跳起来。
连滚带爬地冲向楼梯口,一只价值不菲的高跟鞋遗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她也顾不上了。
在即将消失在楼梯拐角的瞬间,她还回头看了一眼。
淬毒般的目光死死钉在陆阳脸上。
“姓陆的!你给我等着!这仇,我跟你没完!”
陆阳哈哈一笑:
“不必你来找我,我自会与你清算!”
他动作利落地掏出手机,拨通了楼下的号码。
低声吩咐了一句:
“万山,目标下楼了,按计划行事。”
“明白,阳哥。”
电话那头,万山的声音沉稳而笃定。
“处理干净点。”陆阳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放心,痕迹都不会有。”
万山的回答斩钉截铁。
电话挂断。
陆阳的目光扫过走廊里神色各异的众人。
此刻,
所有的焦点都集中蔡计良身上。
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被贴上惧内标签的男人,此刻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暴戾。
方才那顿毫不留情的皮带抽打,不仅抽在谢春芳身上,更抽碎了他过往的懦弱形象。
属于男人的、压抑已久的尊严回来了。
所有人,包括蔡琳都对他刮目相看。
蔡琳心中五味杂陈。
蔡计良喘息稍定,将沾着血痕的皮带重新穿回裤腰。
他转向蔡琳,眼神疲惫却带着释然:
“琳琳,公司的事,我从没上过心。就算没有老爷子的话,我也不跟你争。以后……就辛苦你了。”
蔡琳的眼眶瞬间被热泪充满。
这泪水,并非为了那份可能失去的家产。
她本就不甚在意争夺。
而是因为,那个在童年时光里处处护着她的二叔,这些年被二婶谢春芳蒙蔽了双眼。
还时常的误会自己针对婶子。
现在,二叔又重新站在了她面前。
她再也忍不住,一步上前,紧紧抱住了蔡计良。
她想要告诉他爷爷已经转危为安。
但环顾四周,终究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走廊里响起一片唏嘘和低低的掌声。
蔡琳的目光落在陆阳沉静的侧脸上。
一股由衷的感激从心底涌起。
若非有他,蔡家这艘大船,恐怕早已被谢春芳搅得天翻地覆,彻底沉没。
有陆阳在身边……
真的好幸运。
谢春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大楼。
精心打理的发髻早已散乱不堪,如同枯败的野草披在肩上。
脸颊上几道清晰的紫红色鞭痕火辣辣地疼。
身上那件引以为傲的名牌套裙,此刻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一只鞋遗落在楼上,另一只也被她嫌碍事,狠狠甩掉。
赤脚踩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她却不敢有丝毫停留。
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她颜面尽失的地方。
自嫁入蔡家,她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何曾如此狼狈?
一瞬间,心底竟掠过一丝悔意:
如果不陷害老爷子,不针对蔡琳,安分守己地做个富家少奶奶,似乎……也不错?
但这念头转瞬即逝,随即被滔天的恨意吞噬。
她恨的不是蔡计良的皮带,而是那个将她精心布置的棋局彻底掀翻的人——陆阳!
若非是他,此刻她本该是蔡家说一不二的女主人,风光无限!
“陆阳!我要你死!”
她在心底疯狂嘶吼,。
“我要去找慕容康!砸锅卖铁也要请最顶尖的杀手,最凶悍的打手!陆阳必须死!蔡琳那个贱人也得死!还有蔡计良……”
一个更恶毒的念头滋生:
“对,蔡计良死了更好!我们还没离婚,我是他第一继承人,他的股份、他的钱……全是我的!”
最毒妇人心!
此刻的谢春芳,已被极致的愤怒和贪婪彻底扭曲。
化身为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只想用最狠毒的方式报复和攫取。
她并不知道,她那点歹毒心思,早已被陆阳洞悉。
陆阳对蔡琳说过,参与这场弑亲阴谋的人,罪无可赦。
皆在生死簿上,被判了死刑。
区别,不过是执行的早晚罢了。
谢春芳慌不择路地冲向自己的座驾。
司机小刘是她从慕容康那里带来的心腹,绝对可靠。
她猛地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惊魂未定地拍打着驾驶座椅背:
“快走!到慕容家!用最快的速度!”
车子应声启动,平稳地驶离。
谢春芳这才稍稍定神,下意识去摸手包找手机。
她要立刻联系慕容康!
然而手边空空如也。
她浑身一僵:
糟了!手机还在会议室桌上那个小拎包里!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那手机里藏着太多见不得光的东西!
那些还没来得及删除的、与不同“男伴”露骨的调情记录;
更可怕的是,昨晚在浴室和那个小狼狗的视频……
还有和健身教练在器械室里……
虽然加了密,但落在陆阳那种人手里……
回去拿?
念头刚起,蔡计良挥舞皮带的狰狞面孔和皮肉灼烧般的剧痛立刻让她浑身一颤。
“算了,先脱身要紧!回头再想办法!”
她自我安慰着,眼中狠厉更甚。
“只要蔡计良死在我前头……”
“小刘!再快点!去慕容家!”
她再次尖声催促。
车子确实加速了,引擎发出沉闷的低吼。
但方向……不对!
窗外掠过的景象不再是繁华的市区,而是越来越浓密的绿荫和盘旋上升的山路!
去慕容家的路,根本没有山!
“错了!小刘!这不是去慕容家的路!”
谢春芳的心猛地沉入谷底,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没错,”一个冰冷、全然陌生的声音从前排传来,“这是一条……送你去见阎王的路!”
谢春芳如遭雷击!
这声音……绝对不是小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