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回头,笑容带着几分玩味:
“我说和你老公单独谈,是给你留最后一块遮羞布。要不然你也一道来听听?”
说话间,他已半拖半拽着蔡计良走出去。
闪身进入隔壁房间。
谢春芳岂敢放任,一边追一边尖声咒骂:
“蔡计良!不准去!听他的干嘛!这家伙不过是我蔡家的打工仔,你是老板,不用听他的!”
蔡计良心中叫苦不迭。
他哪是想跟着去,而是手腕被陆阳如铁钳般攥住,半边身子都麻了。
走路哪里由得了他?
见谢春芳也跟了进来,陆阳反手关门落锁。
他直视蔡计良惶惑的双眼,一字一句,如同重锤:
“带你出来,只为让你看清,你的枕边人……究竟是何种货色!”
谢春芳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她猛地转向陆阳:
“我是什么货色了?你休想为了蔡琳那丫头,就信口雌黄污我清白!”
这抢先一步的发难,意图用“偏袒蔡琳”的指控堵住陆阳的嘴。
让一旁脸色铁青的蔡计良认定这不过是陆阳为帮腔而捏造的谎言。
她心底惊惶地盘算着陆阳可能抖出的秘密——无非是她和健身教练见不得光的风月事。
那个教练早就打发走了。
上次挨了一顿胖揍,那个教练自己也吓破胆了,不敢再和这个豪门太太来往了。
谢春芳笃信,即便陆阳此刻死无对证,蔡计良绝不会轻信。
然而,陆阳的下一句话,仿佛惊雷,劈得她魂飞魄散。
“蔡计良,你老婆不仅仅是背叛你,和人给你扣绿帽子,而且她心肠之毒,你无法想象。她勾结郭伟,要了你老父的命!”
谢春如坠冰窟,她嘶声尖叫:
“血口喷人!陆阳,我要告你诽谤!你有什么证据乱说话!”
一边说,一边就要出去。
陆阳一把钳住她手腕,毫不怜惜地将她掼回沙发里:
“恶毒的女人!老子没有铁证如山,我会在你丈夫面前揭你的画皮?”
蔡计良的脸色已由青转白,最终凝成一片死寂的冰原。
他盯着陆阳问:“陆阳,说话要负责。证据何在?”
陆阳不再多言,从怀中掏出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匣。
先是播放当初那个健身教练交代的和谢春芳的野史录音。
蔡计良脸色变得阴暗。
虽然他察觉出谢春芳对自己的冷淡,但是还不愿意相信枕边人的背叛。
“这个是别人说的,说不定是诬陷!”
他不愿意相信。
陆阳微微一笑:“那个你可以不信,再听听这个。这个有你老婆的声音,你自己媳妇,应该不会听错!”
他拇指轻轻一按。
一片死寂。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音。
谢春芳屏住呼吸,心脏狂跳着瞪着那播音器。
一个清晰的女声响起,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静:
“郭院长,你确定……这药,能让蔡昆在三十天内……悄无声息地走掉?”
那是谢春芳自己的声音!
这声音如同淬毒的钢针,直刺灵魂深处!
竟然是那段对话录音!
谢春芳和郭伟在他办公室里的密谋!
她明明花了十个亿的天价,赎回了原件并亲手销毁。
却万万没想到那狡诈的老东西竟留了后手!
这催命符般的备份,竟落入了陆阳掌中!
只听了这一句,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她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尖叫一声,不顾一切地扑向陆阳手中的播放器!
“放手!”
蔡计良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
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男人,此刻爆发出骇人的力量,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牢牢钉在原地。
蔡计良是出了名的情种,他的世界里,谢春芳便是唯一的星辰。
他爱自己的老婆,已经刻进骨子里。
纵使近年谢春芳行事多有乖张,他也只当是微风拂过湖面,依旧痴心不改,百般迁就。
但此刻,事关自己老爸的性命。
他再糊涂,也不能容忍自己的老婆杀害自己父亲!
录音继续播放。
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带着谄媚的笃定响起:
“夫人放心。只要老爷子照常吸入这种毒素,便会日积月累,无声无息地侵蚀他的肺腑和肾脏。这是最精妙的‘慢性病’,即便人走了,尸检也只会得出器官自然衰竭的结论,绝无毒素残留的痕迹!”
紧接着,是一串带着得意与冷酷的轻笑。
“咯咯咯……”
这笑声,就是自己老婆发出来的。
此刻听在蔡计良耳中,比地狱恶鬼的嘶嚎更加刺耳。
他死死攥着谢春芳的手臂,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布满骇人的血丝。
谢春芳面无人色语无伦次地挣扎:
“计良……不是我!你听我解释……这……这不是我做的!是假的!都是假的!”
她的辩解苍白无力,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毫无用处。
蔡计良却仿佛没听见她的哀鸣。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那小小的黑色播放器上。
如同濒死的囚徒盯着最后的判决书,每一个音节都如同重锤砸在他的神经上。
录音里,那个属于谢春芳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赤裸裸的许诺与野心:
“老郭,只要是蔡昆死了后,蔡家的家业一旦落入我手……我许你一座全新的、比华氏仁术医院还要气派的大医院!”
“多谢夫人!”
蔡计良听到此处再也无法忍耐。
他猛然扬起手臂,重重一记耳光落在谢春芳脸上。
“你竟如此心毒!你和蔡琳合不来我不怪你,但是连我爸爸也是你害的!我蔡家上下你一个都不想放过吗?”
谢春芳单纯看不惯蔡琳,蔡计良尚能理解。
但谋害自己老爸,这绝非可宽恕之罪!
谢春芳深知大势已去。
她奋力挣脱蔡计良的束缚,径直向外奔逃。
蔡计良随即追赶而出。
会议室内众人听闻外面动静,纷纷出来查看。
谢春芳与迎面走来的蔡文正撞了个满怀。
这一撞势大力沉,她顿时四肢朝天仰面摔倒,裙摆高高翻起。
狼狈不堪至极点。
蔡文正惊愕不已,见蔡计良满面怒容紧随而至,赶忙辩解:
“计良哥,我没留神……”
蔡计良不由分说,解下腰间皮带:
“混账东西,雇人杀我爹,我蔡家有什么对不起你,为了点钱,至于这样么!”
蔡文正吓得不轻:
“我什么时候雇凶了?”
蔡计良手中皮带抡起来,抽向谢春芳脸颊。
“啪”
“啊!”
谢春芳捂脸痛哭:
“蔡计良,你就相信外人不信我!”
“还敢狡辩!那录音难道是别人么!”
蔡计良将水牛皮带抡得虎虎生风,如雨点般落在谢春芳身上。
“啪啪啪”
皮带与肌肤的撞击声回荡整个走廊。
整层楼的职员都被惊动出来观望,却无人敢上前阻拦。
特别是蔡文正,见堂兄蔡计良破天荒第一次如此刚烈。
他不住叫好:
“二哥,就该这样,男人就该这么硬气,哪能让女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