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谢谢刘主任。”陈默点头,心里有数了。
他走进产房,胡笳正靠在床上,助产士在帮她调整监测仪的探头。
“医生说还早,让你别紧张,可以下来走走。”陈默走过去,捋了捋她汗湿的鬓角。
“嗯。”胡笳看着他,“爸妈和小倩呢?”
“手续办好了,在休息区。我让他们先去吃点东西,一会儿再过来。我在这里陪你。”陈默的语气平静。
这时,陈默的手机响了,是胡笳的父亲胡建军打来的。
“爸...对,我们已经到医院了,一切都好,安排得很妥当...
小笳现在状态不错,刚检查完...
你们到了?好,我让护士去接你们进来。”
原来胡笳的父母和二妹胡芦也及时从星城赶到了蓉城。
很快,胡建军、周雅琴和胡芦在护士的引导下也来到了产房。
“笳笳!”周雅琴一看到女儿,眼圈就有点红,快步走上前握住女儿的手,“感觉怎么样?疼不疼啊?”
“妈,我还好,刚开始。”胡笳看到父母和妹妹,笑容更放松了些。
胡建军则比较内敛,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然后转向陈默:“小默,都安排好了?”
“爸,您放心,都在最好的国际部,专家团队都是最好的。”陈默简练地回答。
胡芦则好奇地打量着房间:“姐,你这房间跟星级酒店差不多!姐夫你真厉害!”
陈默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一家人的到来,让产房里的气氛更加热闹和温暖起来。
大家围着胡笳,说着鼓励的话,分享着带来的水果和点心,当然虽然胡笳现在也吃不下什么。
陈默并没有一直坐在床边,他给家人和胡笳留出空间,自己则走到房间的休息区,拿出笔记本电脑,处理一些必须即刻回复的邮件。
他神情专注,仿佛只是换了个地方办公,只有偶尔抬头看向胡笳方向的眼神,泄露出很明显的关切。
宫缩的阵痛逐渐加剧,胡笳的额头沁出更多的汗水,呼吸也开始有些不稳。
助产士非常有经验,一直在旁边指导她如何调整呼吸,如何放松。
刚吃完点东西过来的周雅琴和张新萍一左一右地陪着,不停地给她擦汗、喂水、按摩后背。
陈默合上了电脑,走到床边,再次握住胡笳的手。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力量感透过相握的手掌传递过去。
“疼的话就掐我。”他低声说。
胡笳阵痛来袭时,下意识地用力攥紧他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里。
陈默皱了皱眉,我刚刚只是装逼,没想到你还真掐啊。
但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臂,无声地给予支持。
“差不多了,可以考虑上无痛了。”助产士再次检查后对刘主任说。
刘主任看向胡笳和陈默:“胡女士,您的意见呢?”
胡笳疼得脸色发白,点了点头。
陈默立刻说:“听医生的,用最好的方案减轻痛苦。”
麻醉科医生很快到位,操作熟练专业。
无痛分娩起效后,胡笳的痛苦明显减轻,脸色也缓和了许多,甚至有了些倦意。
“让她睡一会儿,保存体力,产程还长。”刘主任建议道。
大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陈默示意父母和岳父母他们也去休息区歇一会儿,自己则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守着渐渐入睡的胡笳。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蓉城的华灯初上,透过病房的窗户,映照在陈默沉静的侧脸上。
他看着胡笳沉睡的容颜,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那里孕育着他们的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也是他奋斗意义的又一重延伸。
商场上的纵横捭阖,技术领域的攻坚克难,与此刻守护妻儿的平静相比,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重量。
后者更沉,更实,更贴近生命的本源。
他拿出手机,悄声拍了一张胡笳安睡的侧影,然后设置成了手机屏保。
时间一点点流逝。
深夜时分,胡笳的宫口终于开全。
刘主任和助产士团队再次进入产房,气氛变得严肃而专注。
家属们都被请到了外面的休息区等待,这是医疗规定,也是为了更好的操作。
陈默作为丈夫,被允许穿上无菌服,留在产房里陪伴胡笳。
“胡女士,很好,看到头了!跟着我的指令用力!对!就是这样!吸气!用力!”刘主任的声音冷静而富有鼓励性。
助产士在一旁密切监测着胎心和各种指标。
胡笳脸上全是汗水,头发黏在额角和脸颊,她咬着牙,用尽全力,抓着陈默的手也异常用力。
陈默半蹲在产床头侧,一只手任由她抓着,另一只手拿着毛巾,不停地为她擦拭汗水,声音低沉而稳定地在她耳边重复:“加油,你可以的,很快就好了。我在。”
他的话让胡笳在一片剧烈的疼痛和用力中,找到了一丝锚点。
终于,在经过一番努力后——
“哇啊——哇啊——”一声响亮而有力的啼哭声划破了产房的紧张空气,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恭喜陈先生,胡女士!是个男孩!非常健康!”刘主任笑着宣布,护士将一个小小的、浑身还沾着胎脂皮肤也有些发红皱巴的小婴儿小心地托起,放到胡笳的胸前进行早接触。
胡笳瞬间脱力,瘫软在产床上,眼泪混合着汗水流了下来,但脸上却绽放出无比疲惫却又无比幸福的笑容。
她低头看着胸前那个小小的人儿,他正闭着眼睛,本能地蠕动着小嘴,发出细微的哼哼声。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和母爱瞬间淹没了她。
陈默看着这一幕,一直沉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清晰可见的笑容。
他俯下身,先是亲吻了胡笳汗湿的额头,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如释重负:“辛苦了,老婆。”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婴儿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新奇、温柔和一种难以形容的责任感。
他伸出食指,极其轻柔地碰了碰婴儿的小手。
那只小手立刻条件反射般地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指,那微弱的力量让陈默的心弦仿佛被狠狠拨动了一下。
这就是他的儿子。
护士处理好脐带,为宝宝进行简单的擦拭、称重、测量身长、戴上写有母亲姓名和床号的手腕带和脚腕带。
“体重3350克,身长50厘米,非常标准健康的男宝宝!”护士笑着报出数据。
随后,宝宝被包在温暖的襁褓里,先由护士抱出去给外面的家属们看一眼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