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伏案三日,终于在德清方向重新构出一条从德清到湖州进攻线。
不过这条线相对于直攻嘉兴方向的桐庐线,不仅路绕得太远,而且进攻上海仍然绕不开嘉兴。
守湖州的是13师团,虽然不像嘉兴方向有3个主力师团防守,可湖州由于靠近江苏,上海,沿着太湖还有苏州日寇和常州,无锡日寇。
相对来说,反而兵力更多。
秦晋如果进攻湖州,面临的进攻和防守压力其实更大。
不过如今秦晋大军已出,如果短时间休整还能够接受,可一旦长时间不能夺回浙江,兵胁苏沪,那他的预定目标达不成不说,那这次新军锤炼也基本等于废了。
他急需以点破面,而日军现在只求稳,以战争换发展时间,日本现在急需这口经济放开了红利来缓解各种短缺。
所以他们哪怕是丢掉整个浙江,也不愿意和秦晋打大规模消耗战。
即便是打,也尽量打成对峙战,牵制战。
而绝不是消耗战,人海战!
以为规模一旦加大,那几十万日军在前线哪怕只是挖挖壕沟,打打枪,开开炮,那也需要大量的资金去持续消耗。
以往都是华夏军队恨不得老天爷一打仗就下雨,以此来迟滞日军的进攻步伐。
而日军则恨不得天天放晴,好让自己的重装部队能够顶到最前沿压榨对手打。
如今两极反转,日军巴不得天天阴雨连绵,而华夏军恨不得马上就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毕竟攻守易势,不管谁是进攻方,都需要一个良好的天气来助他拿下对手!
秦晋也知道,战争的变数从来不仅仅只是人类自己,华夏作战自古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如今自己除了万众一心,其余皆不占!
可仗打到这一步,不打都不行了,就和去年日军在武汉战场一样,不管遇到什么状况,他们都不得不硬着头皮打是一个道理。
18日,连绵小雨总算收了雨势,路面虽然仍旧淅沥沥的,可秦晋还是带着部队向湖州方向摸了过去。
隔着薄雾,将双方都隐藏在了暗处。
秦晋用石料为炮兵和汽车战马铺出相应的阵地后,这才带着尖刀部队摸到了前沿阵地。
两军对垒,相隔差不多一里。
就是这一里地,让鬼子在中间挖出了无数道纵横交错的壕沟深坑。
徐叔翰的第6师已经被挡了无数次进攻。
徐叔翰见秦晋亲自摸了上来,也有些诧异道:
“军座,你怎么亲自上一线来了,这里有我,你还是回去吧!”
秦晋摆摆手道:
“对面什么情况?”
徐叔翰一愣,接着指了指前面白茫茫的一片坑洼道:
“荻洲立兵那老鬼子跟着藤田老子学挖壕沟,他们提前到湖州,不仅挖壕沟埋深坑,还在深坑里埋地雷,插竹签,也放铁蒺藜。
狗日的小鬼子这是把北方游击队那一套用到我们身上了。
我前几天试着组织了几场进攻,可鬼子设了交叉重火力。
弟兄们才去填坑排雷,鬼子就拿重火力招呼。
我们的尖刀无法摸到有利观察点给炮火做引导,无法准确判断鬼子后方的具体情况。
浪费了不少炮弹,结果还是没有打掉鬼子的炮兵和重火力。
荻洲立兵这老王八蛋,缩在乌龟壳里死活不肯出来。
折了我好些弟兄不说,也确实让我短时间内进不得一步。”
秦晋点了点头道:
“呼叫空中侦察了吗?”
徐叔翰苦笑道:
“当然呼叫了,可是鬼子全部做了隐蔽工程,低空侦查机过去,有防空炮,高空侦查机又分不清谁是谁。
现在的鬼子,和我们对阵出经验来了。
每逢战,必深挖阻断沟,广布阵地,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楚。
最可恶的是他们的阵地基本都铺了伪装网,就连重点兵力和火力打击群都穿了伪装衣。
让人想找都找不到!”
秦晋一愣:
“呦呵,鬼子还是有点东西的嘛,连迷彩都搞出来了。
看来他们是真动脑子了啊!
特奶奶的,要是我们能搞出红外设备就好了!”
“什么迷彩?那红外设备又是什么东西,能发现敌人位置的新装备吗?”
徐叔翰激动道。
看着一脸激动的徐叔翰,秦晋没好气道:
“你盯着我激动个锤子啊,我特么要是有,还能让你干看着?
关键特么的是我只要有那玩意儿,可我现在也没有!”
徐叔翰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道:
“那军座什么时候有了,记得第一时间装备给我们第6师啊!”
秦晋无语道:
“都装备,只要我有,都给你们安排上,这总行了吧!
现在别指望有的没得,先给我好好考虑考虑怎么搞定对面才是你该想的。”
徐叔翰摇头道:
“怎么搞定,仗打到这一步,什么谋略和计策都不管用,对面的荻洲老鬼子也是沙场宿将了,什么伪装,绕后,奇袭,人家都有对策呢!
能用的我都用尽了,可狗日的荻洲立兵,都特么能见招拆招。
虚的玩不动了,两边只能硬怼。
我现在就是天天让弟兄们挖土方石头沙袋,每天铺个十几米,我准备给他硬铺过去,我倒要看看,是我铺得快,还是他荻洲立兵挖得快。
而且我铺就是进,他挖就是退,等退到太湖边上,我看他是不是还能在太湖水里挖壕沟。”
秦晋一愣,看了一眼前方已经铺出几十米远的广阔平地,不由有些汗颜道:
“仗都打到这个地步了吗?”
徐叔翰无奈道:
“手段用尽,那最傻,最笨的办法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
如今鬼子也知道我们在铺壕沟,他们也不断的在后方挖壕沟,两边都较着劲呢,前两天雾散开了。
我们就亲眼看到大量的鬼子冒雨在后方挖壕沟,泥土直接运到前沿阵地来加构前沿阵地呢。
反正现在鬼子的前沿阵地复杂得很,几乎一天一变,我手底下的三和模块旅都开始选拔敢死队了。
只有拿命去硬填出一条安全通道了。”
听着徐叔翰平静而又决绝的话语,秦晋抽了抽嘴角道:
“我给你们提供石方铺出两三条进攻通道,你们有信心短时间掌控对面的阵线吗?”
徐叔翰没有打包票,而是认真道:
“只要能过去,整条阵线不敢说,可前沿阵地我第6师还是稳得住的。
军座,不是弟兄们怕死,而是现在的鬼子战法变了。
他们和我们对阵,不在追求炮火对等,也不争一地得失。
以前说我们102集团军是耗子,是土工部队。
现在特么的小鬼子的主力师团才成了耗子。
特奶奶的一个二个,都背着铁锹和铁镐。
一遇到我们,就广布壕沟阵地,搞得我们很多时候浪费炮弹不说,还特么打不准。
前天才和4师的刘近乔打电话。
他们桐庐那边更恐怖,狗日的藤田进有一门炮,他就修三个阵地,炮火从来不集中,重火力全特么埋在地坑里和他们打。
地坑外用麻布沙袋布了三四层沙袋,别说子弹,就是一炮轰过去,地坑里基本就是被埋一层土。
等炮结束了,趴来松软的沙土,拾到拾到,一个重火力组基本属于零伤亡。
这两天他和张亭远他们都在重新构思针对性战术。
什么在空包弹里加辣椒面,放白磷,效果好是好,就是成本太高,辣椒白磷太少,不够使!”
秦晋愣住了,暗道好家伙,生化武器和燃烧弹就这么被他们搞出来运用到战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