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安猛地抬起头,混着泥土和鲜血的脸上,眼中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巨大希望光芒。
“真的吗大人?”
“但从今天起,你的命,是我的。”
顾长歌冷漠地开口:
“我让你生,你便生;我让你死,你便死。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明白吗?”
秭归还想出声说些什么。
捏着她脖子的顾长歌却再次收紧了手中的力道。
小平安见状,再次磕头如捣蒜,每一次磕下都带着由衷的感激和卑微。
“明白!明白!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不杀之恩!我的命是大人您的!谢谢大人!”
“废物!不准答应他!不准……”
秭归气息奄奄,却仍用尽最后力气嘶哑地骂着,但声音已微不可闻。
顾长歌冷哼一声,随手将秭归重重摔在坚硬的泥地上。
“噗——”
秭归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娇小的身体蜷缩起来,剧烈咳嗽,半天爬不起来。
顾长歌负手立于巷中,身姿挺拔。
规则之力实在是太好用了。
即使是借来的,依旧好用级了。
重创一个龙灵而已,并未让他耗费丝毫力气。
他目光扫过脚下痛苦蜷缩气息衰败的秭归。
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额头淌血的小平安。
心中那点因被蝼蚁偷袭而泛起的一丝恼火渐渐平息下去。
顾长歌掀起衣袍,坐在门槛上,拿出清秋妹妹的手帕。
毕竟这小子是仙帝道果。
清秋妹妹能不能顺利见到混沌至宝,还得靠这小子。
所以,他还不能这么早就废了小平安的心气。
“不用跪着了,来,坐,我给你擦擦血。”
顾长歌拍了拍身旁的门槛。
额头淌血的小平安赶紧老实坐在顾长歌身旁抬头看着他。
深沉的眼神中,看不出喜恶。
但是在顾长歌的因果视界中,这小子与自己之间明显多出了两条代表仇恨的因果线。
看来刚才死的那个锦衣少年,也应该是小平安的朋友。
顾长歌对此并没有生气,反而一边拿着手帕擦着小平安额头的鲜血,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本来想低调点,在秘境里体验几天凡人的生活的。”
“但刚才那丫头自己找死,非要跳出来用她的愚昧和贪婪来挑战我的耐心,逼我出手。”
“小平安,你不会恨我吧?”
小平安微笑着摇了摇头。
“大人,我不恨,我知道你是好人。”
顾长歌对小平安的识时务颇为满意。
一根不错的苗子,懂得审时度势,懂得牺牲与交换。
虽然弱小,但这份心性稍加“雕琢”,或可一用。
仙帝道果,未来肯定无可限量。
至于这个龙气化形的丫鬟……
顾长歌的目光再次落在秭归身上。
虽然桀骜不驯,愚蠢冲动。
但其本质确是天地间极为精纯的龙脉气运所化灵体,堪称绝世的“天材地宝”,就这么打杀了,确实有些暴殄天物。
若能收服,无论是用来修炼某种神通,还是作为未来救出姬如玉计划的引子,都算不错。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
如神明俯视挣扎的凡人。
看着地上挣扎欲起却因伤势过重而屡次失败的秭归。
小平安太小,只能听懂大白话。
可这个龙气化形的秭归,说话就得说得正式一点。
“我本心怀慈悲,不愿妄动杀孽,奈何世间总有愚昧之辈,自恃微末之力,行那蜉蝣撼树之举,自寻死路。”
“今日,念在你这朋友磕头求告,涕泪交加的份上,我便暂且饶你一命。望你经此一劫,能幡然醒悟,识得天数,日后谨言慎行,莫要再试图挑战我的耐心与底线。”
他顿了顿,看秭归缓缓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
“现在,放开你的神魂核心,撤去所有防御,心甘情愿,让我种下灵魂印记。从此奉我为主,听我号令,我非但可保你性命无虞,或许看你日后表现,未必不能赐你一场超越你如今想象的无上造化。”
秭归趴在地上。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和剧痛。
闻言,她猛地抬起头,散乱的发丝沾着泥土和鲜血,贴在苍白的小脸上。
那双原本灵动的眸子,此刻充满了屈辱、愤怒、不甘,以及一丝深深的绝望和决绝。
放开神魂核心,任由对方种下奴印?
从此生死不由己,意念受人控?
这比直接杀了她,还要痛苦千万倍!
她是秉承天地气运而生的龙气之灵,自有其不容玷污的骄傲与尊严!
‘士可杀,不可辱!’
‘我是龙啊!龙啊!’
‘怎可为奴为婢!’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
她眼中闪过一丝歇斯底里的光芒。
体内那残存不多的本能的龙气开始不顾一切地逆向运转。
如即将决堤的洪水,竟是要引爆自身龙气本源,宁可落得个形神俱灭回归天地的下场,也绝不受这为奴为仆的屈辱!
顾长歌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她体内那股骤然升起充满毁灭意味的波动。
“我说了,我不喜杀生。”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在秭归的心神上。
“但你,最好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逼我再次破例。”
“你这样由些许龙脉气运侥幸化形的灵物,在我眼中与这路边的石子、墙角的杂草,并无本质区别。留你性命,不过是念在你尚有几分灵性,此刻或可派上些微末用场而已。”
“若你执意要寻死,以求那虚无缥缈的‘壮烈’……”
顾长歌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幽深冰冷。
让一旁的小平安都打了几个寒颤。
“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彻底归于混沌。相信我,那过程绝不会如你所想的那般慷慨激昂,只会异常缓慢,异常痛苦,并且,毫无意义,无人会记得。”
他的话语瞬间冻结了秭归所有的勇气、决绝和侥幸。
她凝聚起来的自爆之力。
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注视下瞬间瓦解冰消。
她惊恐万状地看着顾长歌。
从那双眼眸中,只有一种令人绝望的漠然。
似乎真的杀了不知道多少强大的生灵一般!
她毫不怀疑,这个神秘恐怖的青年,绝对说得倒做得到!
而且有无数种匪夷所思的手段!
让她在形神俱灭前,体验到何为极致的痛苦!
‘疯子!恶魔!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姓齐的!齐先生!该死的书呆子齐景春!你他妈到底死在哪里啊?!这里有个完全无视规则,视圣威如无物的怪物啊!’
‘你踏马的快回来啊!’
‘姑奶奶我再也不贪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