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墓的工具,全在涂秃子等人的手中。
两人身上没有任何可砸门槛条的东西。
我本意是让阿忠用旁边的石头砸,可他却从包裹中拿出一块裹伤用的纱布,将喷子的铁管给拆了,把它斜卡在石门与门槛条缝隙中间,抄起了旁边一块大石头,对着铁管往里狠锲。
“咣!咣!咣!”
声响不断回荡。
还别说,这办法比光用石头砸效率高太多了。
十几下之后,随着门槛条表面的碎石粉飞溅,里面露出了一个空心凹槽。
扒拉开上面的石粉,见到了青铜阀片。
我大喜过望,示意阿忠继续。
阿忠再狠狠砸了几分钟,一块拴着长长青铜条的阀片全露了出来。
我们两人一齐用力,将它往旁边的卡扣狠掰。
“咔嚓嚓……”
随着青铜阀片往左手边走,石门缓慢打开。
待我们将青铜阀片卡在卡扣之内,整扇石门全开了。
为防止等下不小心踩到偏室里的大青砖再导致触发青铜阀片机关,我用石头将卡扣给敲弯,直接锁死了它。
阿忠抬脚就想朝里面走。
我赶紧制止了他。
“等一下!”
阿忠闻言,不明所以地停下了脚步。
我指了指屋顶上面的猪尿泡。
“还有好多没掉下来,很危险!”
讲完之后,我吩咐他一起开门、拉门。
猪尿泡靠门框顶部的铜线机关触发,与下面门槛中的青铜阀片分属两个完全不同机关体系,我们开、拉门,它们之间互不影响。
“哐当、哐当……”
随着石门不断地开合,屋顶剩余的猪尿泡纷纷掉落,它们砸在地上,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我至今没想通猪尿泡保持千年不腐的原因,也搞不懂里面到底装有什么液体,能让人身体像浇了硫酸一样灼烧腐蚀。
眼瞅它们已经掉落差不多了。
我对阿忠说:“走!”
两人快速往偏室里面走去。
到偏室中间,我们见到了之前那位中了猪尿泡的下属,他身躯蜷缩在墓室角落,一动不动,整个人已经不成样子。
毫无疑问,他之前肯定曾挣扎着向墓室的角落里躲,试图避开猪尿泡雨,可惜,最终他还是没有躲过。
我们生怕上面还会掉一两个猪尿泡下来,压根不敢再待下去,几乎飞奔离开。
出了墓室,方才松了一口气。
我手拿着探照灯,按照来时的办法,照着像高速反光贴似的狗婆蛇子返回。
几分钟之后,我突然停下了脚步。
阿忠问:“孟老板,怎么了?”
我说:“不大对劲!”
阿忠再问:“哪里不对劲?”
我反问他:“你见到之前涂秃子点的香了吗?”
阿忠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没有!”
我皱眉说:“点香的位置,距离猛士迎囚的石门不远,可我们已经走了好几分钟,不仅没见到香,连天字龙镐营的那两具骸骨都没看到!”
“还有,我们之前来的时候,通道有一些潮湿,可这里不仅非常干燥,而且岩壁还明显发热!”
阿忠闻言,抬手摸了一下岩壁,手迅疾回缩。
“怎么像桑拿房一样?!”
我不敢怠慢,立马转身。
“跟着我,往回走!”
两人快速往回走去。
与此同时,我用石块不断在通道壁上作记号。
可走了十几分钟,我们不仅没找到之前的猛士迎囚石门,而且本来偶尔可见的狗婆蛇子也已彻底不见了。
阿忠惊悚万分地瞅着我。
“怎么会这样?!”
我狠一咬牙。
“找记号!”
两人转身再度返回,去找刚才的记号。
可通道似乎无穷无尽,走了许久,非但没见到记号,温度还越来越高,岩壁竟然红彤彤的,拿探照灯望前一照,前方百米远的距离,竟然有一个类似墓室的空间,泛着光晕,犹如一座大熔炉,也似黄昏落日,似乎正等着我们进入。
这是什么鬼?!
虽然两人离那一间熔炉墓室的距离还有一些远,可它的温度实在太高,令我们如同处于巨大的蒸笼边沿,浑身大汗淋漓,而且已经有缺氧呼吸困难的症状。
难以想象进入墓室后会是什么状况!
这玩意儿太诡异了!
“往回走,远离它!”
两人快速往回奔。
可仅仅跑了几分钟,我立马扯住了阿忠,神色骇然。
因为,我们离熔炉墓室好像只剩下五六十米了。
也就是说,无论按哪个方向走,我们位置始终都在往熔炉墓室不断靠近!
这感觉,两人就像笼子里的老鼠,虽然我们拼了命试图逃出笼子,可却有一双无形的大手,一直将笼子往火炉里推。
阿忠呼吸变得急促。
“越走反而越靠近熔炉墓室……现在怎么办?”
不能再走了!
再走下去,也许一不小心我们就进入熔炉墓室,不声不响被直接开炼了。
可总待在原地也不是个事,就这个温度,不出十几分钟,两人绝对要热晕,然后就是躯体脱水,最终也会死在这里。
一定要冷静!
我仔细分析了一下。
通道是死物,它不会挪动变化。
我们走到这里,全靠眼睛观察前行,说明通道里的某些参照物误导了我们。
在刚离开猛士迎囚偏室之时,我们的参照物为狗婆蛇子,后来两人又用记号作为参照物,但这两样东西,目前都已经消失。
消失了的东西,不能继续引导人前行,而我们最终却还是稀里糊涂走到了这里,表明并不是它们出了问题。
那么,一定存在一个东西,我们一直不离不弃将它作为视觉引导,才导致两人在错误的路线上越走越远。
这东西是什么呢?
我脑子突然一闪。
难道是探照灯?
我不大敢确定。
不管如何,姑且一试!
我对阿忠说:“关了探照灯!”
两人将探照灯给关了。
灯光刚灭,我们立马感觉出了异常,抬头一瞅,令人瞠目结舌的场景呈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