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幽幽亮起,【幽冥通】APP弹出一条新讯息,署名:老阎。
“丫头,我这边有些些新发现。”阎王爷的文字一如既往简洁。
“林萱,手腕内侧有‘季’字火烙印记。疑为百年前白家逃脱的余孽白薇,以活人献祭续命。”
余清歌指尖轻点,屏幕上浮现林萱近照。照片里,女人笑靥如花,手腕却被衣袖遮掩。
“白薇…”她低声重复,眸底寒光一闪。
季家老宅那本《养鬼契约》提及白家秘术,阴毒诡异。
若林萱真是白薇,那季宴修的“至阳之血”,恐怕真是关键。
林萱最近行踪诡秘,几乎从公众视野消失。
余清歌动用【幽冥通】的追踪功能,很快锁定一处私人疗养院。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味,试图掩盖某种更深沉的腐朽气息。
一间VIP病房外,余清歌看见林萱的助理行色匆匆。
她稍作等待,趁助理离开的间隙,指尖凝符,轻推房门。
房内光线昏暗,窗帘紧闭。
林萱蜷缩在床上,面色灰败,浓妆也遮不住眼下的乌青与皮肤的诡异斑点。
那是尸斑。
她手腕不自觉抓挠着床单,衣袖滑落,露出内侧狰狞的“季”字烙印,鲜红如血。
“谁?”林萱警觉抬头,声音沙哑。
余清歌缓步走入,身影在昏暗中拉长。“林小姐,别来无恙。”
林萱瞳孔骤缩,撑着身体坐起:“余清歌?你怎么进来的!”
“自然是走进来的。”余清歌拉开椅子,姿态从容。“你看起来,不太好。”她目光扫过林萱手腕的烙印。
林萱慌忙拉下衣袖,眼神躲闪:“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只是生病了。”
“生病?”余清歌轻笑,“是养的小东西开始反噬,快压不住了吧。”
林萱脸色煞白,嘴唇哆嗦:“你…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帮你。”余清歌语气平静,眼神却锐利如刀。
林萱一怔,狐疑地打量她。
“帮你彻底解决这个麻烦。”余清歌补充,指尖在桌面轻叩。
“季家,白家,百年前的恩怨,你这夺来的气运,也该到头了,白薇。”
“白薇”二字,如惊雷炸响。
白薇浑身剧震,眼中恐惧与怨毒交织。“你究竟是谁?”她声音尖利。
“一个能让你解脱的人。”余清歌缓缓起身,走到她床前。
“我可以帮你压制反噬,甚至,让你恢复一些力量。”
白薇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旋即又被警惕覆盖:“条件?”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接近季宴修?”余清歌俯视她,气息带着压迫。
白薇喘息着,尸斑下的皮肤隐隐抽动。她太虚弱了,反噬之力日夜啃噬她的生机。
余清歌的提议,是唯一的稻草。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余清歌指尖微动,一缕精纯的阴气注入白薇体内。
白薇感到一股久违的舒畅,虽然微弱,却让她精神一振。
“现在信了?”
白薇贪婪地感受那股力量,点头:“季宴修他的血…”
余清歌眼神微眯,等待下文。
“是钥匙…”白薇声音急促,眼中闪烁着疯狂。
余清歌指尖一弹,一张淡金色符篆无声无息贴在白薇额头。
真言符!
白薇身体一僵,眼神瞬间变得空洞。
“什么钥匙?”余清歌声音冰冷。
“开启白家禁术的钥匙…至阳之血,能洗涤怨气,重塑魂体,也能献祭给主人。”
白薇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带着阴森。
“你的主人是谁?”
“主人…是…是…”白薇面容扭曲,似乎在极力抵抗。
符篆光芒闪烁,最终黯淡下去。
白薇猛地回神,惊恐地看着余清歌:“你对我做了什么!”
余清歌收回符篆,面无表情:“知道了我想知道的。”
她转身欲走。
“站住!”白薇尖叫,“你利用我!”
“彼此彼此。”余清歌脚步未停。
“就是你知道季宴修的血是钥匙,你以为你能得到他?他只会是我的!”白薇歇斯底里。
余清歌身影消失在门外。
白薇房内的东西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季宴修的专属休息间,气氛比窗外的夜色更沉。
余清歌推门进入,就对上一双蕴含风暴的丹凤眼。
“你去找林萱了?”季宴修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余清歌挑眉:“季老师消息灵通。”
“你和她谈了什么?”他指尖收紧,骨节泛白。
余清歌在他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聊了聊人生,谈了谈理想。”她语气轻松。
季宴修猛地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余清歌,你知道她是什么东西!”
“知道,白家余孽,白薇。”余清歌仰头看他,神色平静。
“那你还和她走那么近?”季宴修胸口起伏,眼底是受伤与薄怒。
他无法想象,余清歌与那样一个邪物“合作”的画面。
余清歌放下水杯,唇角勾起一抹戏谑。“怎么,季影帝有意见?”
“我…”季宴修语塞,心头那股莫名的躁动与占有欲几乎将他吞噬。
“她亲口承认,你的血是钥匙。”余清歌收敛笑意,眼神凝重。
季宴修身体微僵。
“开启白家禁术,献祭给她的‘主人’。”
休息室内一片死寂。
季宴修缓缓坐回沙发,眼神复杂地看着余清歌。“所以,你接近她,是为了套话?”
“不然呢?”余清歌反问,“季老师以为,我真是巴黎在逃圣母,想帮她那个杀人犯?”
季宴修耳根微红,避开她的视线。
“她背后,还有人。”余清歌语气笃定。“那个‘主人’,才是关键。”
季宴修沉吟片刻:“需要我做什么?”
余清歌深深看他一眼:“保护好你自己就行,季影帝。”
“你的至阳之血,很抢手。”她起身,走到门口,手刚搭上门把。
“余清歌。”季宴修叫住她。
她回头。
“那本《养鬼契约》,你看懂多少?”
“足够掀翻一些东西。”余清歌眸光幽深。
“白家,季家,还有你身上的秘密,都快水落石出了。”她拉开门,身影融入夜色。
季宴修独自坐在昏暗中,指尖残留着她倒水时杯壁的微凉。
钥匙?主人…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放在棋盘上的棋子,而执棋者,不止一方。
余清歌,她究竟是哪一方?又或者,她本身就是破局者?
他拿出手机,拨出一个许久未曾联系的号码。
“爸,关于白家,关于我的血,我需要一个解释。”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