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只掠过对面三人就让他们慌了神。
霍峥在后头抿唇拽了拽霍诀的袖角:“哥,要不算了吧,他们到底没真伤着我。”
往后还都要在国子监读书,他虽不怕眼前这三人,可到底不想兄长因他而沾染了麻烦。
宋景澄却不赞成道:“霍家弟弟,他们几人一贯在国子监横行惹事,执安这也是替天行道。”
方才要不是他及时护住了霍峥,那几人看样子早就想动手了。
还是读书的年纪就敢这么出口张狂,往后要真入了官场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霍诀眸中弥漫着笑,抬了抬下巴,“昼羽。”
昼羽抬脚就踹在了那几人的膝窝上,迫使他们跪了下来。
十五六岁的年纪,最是心比天高,哪能受得住这般屈辱?
“霍诀!你不要太猖狂!难道我方才哪句说错……”
霍诀还没发话,昼羽当即拿剑鞘那端狠狠拍在了他的嘴上!
“聒噪!回去好好念你的书吧!镇抚的事也是你能议论的了?”
昼羽一个习武之人,即便只用了三成力道也够一个酒肉长大的富贵公子喝一壶的了。
眼下当中那人唇边都是红肿的,涨红的脸也尽显狼狈之色,一双眼满是愤恨。
左右两人见状更是不敢吭声。
霍诀半俯下身,凛冽嗓音中带着渗人的凉,“霍峥是我亲弟弟,有什么不服尽管来北镇抚司找我。”
“要是再有下次……我就砍了你们的手脚送到你们爹娘面前,还要亲眼看着他们下酒。”
那薄唇轻翘,吐出的话却让人血色全无。
当中被剑鞘拍肿了嘴的人当即仰面嚎啕了起来。
霍诀扯唇一笑,霎时眉眼绽出了点色如春晓的迤逦。
只是他还未转身就听到耳边一声沉声:“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几人转身看去,就见一个浓眉直眼金带皂靴的男子从里头走了出来,年岁四十上下,周身的气度儒雅而又不失威严。
霍峥脸色一变,垂首恭敬道:“虞院长。”
这便是国子监祭酒虞知松了。
他三两步上前,看着眼前的场景就要发作,宋景澄一看便知他是误会了,忙开口解释。
“祭酒大人,是这三人欺霍小公子在先,可不是执安仗势欺人。”
虞知松铁青的脸色这才好转一二,皱眉道:“便是如此,他行事也太过张扬,这几人我先带走了,你们都散了吧。”
一大早在国子监门口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虞知松不待见霍诀也是有原因的。
霍诀乃是整个国子监近百年来出过的最年轻的一个状元,虞知松还以为大雍的朝堂又要出一个纵横捭阖的大人物,哪知他最后偏偏去了北镇抚司。
对于霍诀,他欣赏有,如今更多的是不理解。
只是再如何痛惜也与他无关。
既不能为他和虞家的名声增添光彩,那就想再多也与他无益了。
“霍峥,你进去吧。”
霍峥看了看他,目含希冀道:“四日后就是阿娘生辰了,哥那天也会回府的吧?”
霍诀顿了一下,道:“四日后我要去一趟襄地,不过我会提前一日回府去看看你和阿娘。”
霍峥眸光一黯,几人静默了一瞬便听到身边几句耳语。
“方才那就是虞院长?那个虞令仪就是他的女儿?”
“嘘,你可小点声,虞院长最不想听旁人提的就是他那个女儿了,两年前做出如此败坏门风的事,谁还想认?”
“那我怎么听说过几日宣宁公府的宴席,虞家和陆家都有人要去?”
“嗐,虞院长虽不认这个女儿,可他的夫人姜氏可是宽厚的很!”
“那虞令仪可真是命好,都这样了还有人护着她……”
霍诀心念一动,抬眼时喉间绷紧:“陆家也会来参宴?”
霍峥一愣,而后老实道:“是啊,各府的帖子早都发出去了,哥这是想到了什么?”
霍诀蹙了蹙眉,想到了昨夜的梦。
半晌后,他侧头对昼羽道:“吩咐下去,晚一日再出发。”
他看着霍峥,露出个笑道:“四日后,我与你一起回府。”
既是想不通的事,那不妨迎难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