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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完结·下

    这一年过完,温宅从冷清变得沉寂。

    欢声笑语留在了贴着福字和春联的四合院。

    出了正月,宋清柏要去常驻海外分公司。

    航班号是宋子邺发过来的。

    他说:我哥又得待好久,你怎么说?不送送?

    以他们俩对外的关系来说,不送说不过去。

    她打算送机,又想顺便试探宋子邺的态度。

    宋子邺胡搅蛮缠惯了,偶尔聪明偶尔笨的,温凝不清楚他到底明不明白她和他哥是逢场作戏。

    她问:那你说我要去吗?

    宋子邺回:这话说的,你俩结婚我还得坐主桌呗?我管这么宽啊?

    下一秒,他又来一条。

    宋子邺:哦不好意思,我好像真坐主桌。

    试不试探都是气她自己。

    温凝摆烂:行了行了,懒得问你。

    真到宋清柏离京那天,温凝还是去了。

    只不过有人说他太闲,愿意给她当免费司机。

    车就停在T2航站楼门口即停即走的位置。

    她下车,跟“司机”说一会儿到停车场见面。“司机”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懒懒抬了下,指节玉骨扇似的漂亮:“知道了,等你。”

    好在宋子邺消息靠谱,她到机场没多久就在安检附近找到了宋清柏。

    他和助理两人,正要通过贵宾通道。

    温凝远远喊一声清柏哥,那人脚步中顿,回头。

    他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错愕。

    “你怎么来了?”

    “宋子邺说的。”温凝站定,气息仍在喘,“清柏哥,你去多久?”

    他抿唇,而后问:“大半年够不够?”

    他永远像个讲道理的大哥哥,说什么都是温文尔雅先去在意旁人的意见。温凝自觉被他照顾太多,垂下眼:“对不起,我总给你添麻烦。”

    “怎么会这么想?”宋清柏说,“我本来就是要去巡视分公司的。过去几年,我在京城待的时间一样不多。”

    话虽如此。

    温凝还是说:“我找到一匹不错的塞拉法兰西马。过海关还需要一些时间,等你下次回来我带你看吧。”

    塞拉法兰西马,欧洲贵族的代名词。

    宋清柏小时候有过一匹。

    骑乘时动态要优雅,身体要板正,如同做人。这么多年他一如既往。

    人各有活法。

    他循规蹈矩惯了。

    “好。”他张开手臂,“临走前拥抱一下吧。”

    或许是怕她拒绝,在她开口前宋清柏补充说:“拥抱礼。”

    蜻蜓点水的一下落在他怀里。

    很标准的拥抱礼,他却觉得好快。

    反应过来时空气里只剩她身上淡淡的发香,像是水果的甜,又像薄荷的凛冽。

    宋清柏长身直立:“那就下次见。”

    下次再见应该就是取消婚约了吧。

    温凝乘坐电梯下行,在地下找到停靠在附近的车。

    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正用手指拍打着中控台。车里没放音乐,自然不是在配合鼓点。

    她落座:“在给我掐时间啊?”

    “没有。”他淡定道。

    温凝越过扶手中控凑过去,指指他领口:“这里皱了。”

    她爱看他穿衬衣,他就总穿。

    可惜熨得再笔挺,布料再昂贵,也容易留褶子。手烦躁地扯一扯,就留下了证据。

    谢之屿去拨空调:“可能是风打得太热。”

    温凝望他几秒,忽然道:“我大概去了十分钟左右,这十分钟,你在想什么?”

    他不说话。

    沉默的车厢里足够听到很轻的吞咽声。

    喉结不着痕迹地动了下,他在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眼神里败下阵来:“在想你还回不回来。”

    “拜托!”温凝笑出声,“我护照没带行李没带,我要去哪?”

    残留在记忆里的痛太明显。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跳了一下:“你离开澳岛时也什么都没带。”

    啊,这样。

    她垂下眼,声音柔和下来:“可是我人就在这。”

    “心呢?”他问。

    纤细的手指探过去,摸在他心口的位置。

    砰砰、砰砰——

    剧烈又沉稳的跳动下,她起唇:“谢之屿,我的心在这。”

    “一直?”

    “嗯,一直。”

    ……

    京城的春天比澳岛要晚许多。

    生日过后仿佛应了大师的箴言。

    谢之屿通过洱海边那套房子的前房主,接手了一个年轻团队。团队是搞文创设计的,才华横溢,只是少了个整合资源的投资人。

    刚好他在这一块有点触类旁通的经验。

    等到项目开始盈利,已是柳絮漫天的季节,他装作无意告诉温凝。

    温凝正吃着早餐:“所以你那个团队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一脸淡定:“盲盒,扭蛋。”

    啪嗒一声筷子落在桌上。

    温凝惊异:“谢之屿,你居然来大陆搞合法博彩!!!”

    她记得自己少女时代也喜欢集卡,集手办,为了收集完整的一套不断投入金钱。

    大一点后欲望变大,收集的东西变成包包和首饰。

    有的品牌和高定需要层层解锁基础款才有资格向上购买,有的品牌喜欢搞回馈活动,用稍低于平常的价格买到未知的款式。

    还有圈子里其他人,就说宋子邺,他收集跑车。

    即便单独拎出最光风霁月的宋清柏,他也有自己喜欢收藏的东西,譬如血统名贵的马。

    收集癖加赌性,人性中难以剜去的部分。

    整个世界都是如此运转,区别在于合法与不合法。

    每日上蹿下跳的股市,总是霸占热搜的黄金,还有人生重要分支路的抉择,说好听点叫投资,平庸的说法是投机,难听点何尝不是赌。

    合法博彩是句玩笑话。

    她只是没想到他能这么快规划好人生。

    “所以你这段时间总不在京城是在忙这个?”

    他把带焦圈的荷包蛋夹给她:“也不全是。”

    “你还有别的事瞒着我?”她呜咽一声,控诉,“谢生,你秘密好多!”

    初见时,他就是个神秘又危险的人。

    这一切仿佛回到澳岛初遇。

    人声鼎沸的狭窄店铺里,旁人不敢逾越。

    可她偏偏反其道而行。

    “000000。”谢之屿突然说。

    “这不是你解锁密码吗?”

    “嗯。”他掀眸,忽而变得郑重,“现在还是门锁密码。所以,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我们的家。”

    温凝心口一跳:“在哪?”

    “洱海。”

    四季如春的地方。

    永远春天,所以永远热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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