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血?呵!小婶,这话你也说得出来?你不想给钱就直说。”
“不给我钱,我的工作也不会让出来,阮安平要是敢顶替我上班,我就写举报信到革委会,阮安平不仅丢了工作,她下乡也下定了。”
阮安宁话音一落,阮建军与黄桂香齐齐变了脸色。
似乎没想到阮安宁会说出这般威胁的话,但无疑像蛇打七寸,捏住了他们的软肋。
黄桂香面色阴沉,盯着阮安宁的眼神,似要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一个娘不在,爹不疼,被她欺压了五年的死丫头,如今倒反天罡,要挟起她来!
黄桂香原本打算等抢了阮安宁的工作名额后,直接把阮安宁绑上火车交给知青办的人,只要下了乡,阮安宁就算想逃回来,下乡的大队那边也不可能放她回来。
加上黄桂香还留了后手,阮安宁这辈子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留在乡下一辈子。
谁知,阮安宁这死丫头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阮建军与黄桂香两人都看出来了,阮安宁这是要跟他们决裂,没想留半点余地。
只有阮安平拎不清,试图威胁阮安宁。
“阮安宁,你要敢写信去革委会举报,我就去部队控告你,欺辱烈士家人,你就等着被抓去坐牢吧!”
“那就去告吧!我相信部队领导的眼光是雪亮的,只要稍微一调查情况,就知道谁对谁错,我看到最后,谁去坐牢,谁又下乡!”
阮安宁完全不在乎,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
她敢豁出去,但阮建军与黄桂香不敢。
这件事情的本质,就是占用他人工作岗位名额,和顶替他人下乡。
只要惊动了上面的领导,别说阮建国一个小小的车间主任丢了饭碗,只怕帮着阮建军从中周旋的某些人也要受牵连。
阮建军权衡利弊,最后咬牙答应。
“好,那就给你一千八百块钱!”
“大哥……”
黄桂香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阮建军目光森寒,立即弱了气势。
只能狠狠剜了一眼阮安宁,不情不愿拿了1000块,加上阮建军拿的800块。
阮安宁在阮安平疯狂嫉妒的眼神里,把钱的数量点完。
“没错。”
阮安宁收好钱,准备回房,却被黄桂香叫住。
“安宁,还有件事情本来想等你下乡后再告诉你的,但我想来想去,还是提前告诉你,让你心里有个准备。”
阮安宁心底冷笑,终于沉不住气了,开始放大招了!
也是,黄桂香拿1000出来,等同于大出血,不找回点场子,就不是黄桂香了。
只见黄桂香取出一本红色的小本本,上面印着“结婚证”三个字。
翻开结婚证的小本本,“顾长卿”三个字映入眼帘。
顾长卿,书中的男主角。
出生在书香世家,自顾长卿爷爷起,三代都是国防科研院士。
顾长卿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他一生致力于国防武器研究,在先辈的基础上研发创新,为华国国防武器作出了杰出的贡献,也为华国在全球的军事领域争取了主动的话语权。
顾长卿的爷爷与原主的外公曾经订下一门亲事。
五年前顾家与阮家纷纷出事被下放,这门亲事再也没提过。
黄桂香现在把顾长卿与原主的结婚证拿出来,说明这事蓄谋已久。
她把原主的资料寄到了顾家下放的地点,以原主的口吻告诉顾家,原主希望履行婚约,并且会下乡到他们的地方。
顾家全家受宠若惊,没想到阮家的孩子不嫌弃他们下放的身份。
于是立即将两人的证先办了,只等原主到乡下后给原主正式地办个婚礼。
顾家怕原主委屈,还汇了五百块的彩礼外加一只顾家祖传的手镯。
钱和手镯都落到了黄桂香手里,但她却绝口不提。
“安宁,你跟顾家的婚事是早就定下的,你下乡的地方又是顾家的下放的地方,你在那边也有个关照。”
最好是一辈子跟顾家那些老右分子锁死在乡下。
黄桂香打着一副为阮安宁着想的名义,一双藏着算计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阮安宁的神色。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阮安宁又急又怒,却又无法改变现状的窘迫惨状。
可阮安宁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接过结婚证,冷眸微抬,逼视着黄桂香。
“顾家给的东西呢?”
黄桂香面色一僵,她以为阮安宁会大吵大闹一翻,没有经过她同意就领了证。
到时候等她上了火车,再想起顾家的彩礼来时,为时已晚!
谁料,这死丫头贼精,一心掉钱眼里了。
阮安宁一眼就瞧出黄桂香心里打的小算盘。
“五百块彩礼和一只祖传手镯,怎么,你连我的彩礼也要霸占?”
黄桂香被说中心事,老脸有些尴尬,她清了清嗓子,艰难道。
“没有的事,我就是担心你会生气,结婚这事没有事先跟你商量。”
呵!她的确很生气!
但就算生气,也绝不让这几人看了笑话。
而且,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再过一年时间,顾家和她外公外婆都会平反回城。
到那时,顾家再次恢复往日荣光,更因顾长卿为国效力,屡受表彰,顾家风光无限。
彼时,顾长卿也遇到了他生命中的女主。
原主之所以没有活太久,是因为在下乡的路上染了风寒,本就亏空的身体落了病根。
在北方严寒的天气里,病情恶化,没熬过下乡的第一个冬天。
顾长卿因为原主的离世颓废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女主的出现和陪伴。
他渐渐走出原主离世的伤痛,一心投入科研,为祖国效力。
再后来顾家平反,顾长卿也顺其自然地娶了女主为妻,两人过上了和和美美的生活。
现在嘛!阮安宁既然穿来了,这婚事只要她没死,就一直作数。
也就没那女主什么事情了,管他什么书中剧情。
抱紧大腿比什么都重要。
“拿来吧!”
阮安宁朝黄桂香伸手。
黄桂香心底憋了一口气,想发又发不出来,只得恨恨咬牙又拿出500块和一只手镯给阮安宁。
阮安宁接过钱和手镯,突然眼中寒意又重了几分,她轻轻抚着手上那只成色极差的手镯,抬眼目光凌厉地看向黄桂香。
“你确定这是顾家给的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