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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59章 本家之重

    冯睿达眼神回避,“也不是人人都是范二的。”

    手却格外诚实地伸向列巴牌小饼干,咬了一口,硌得牙酸,提出指导意见,“就不能换个味道好一点的吗?”

    段晓棠言简意赅,“这场合,列巴最顶用。”

    月饼高热量,但饱腹感稍缺。

    论持久战,还得靠列巴。

    作为南衙非战斗人员,李君璠难得尝一次“原汁原味”的列巴,咬着硬邦邦的干粮,腮帮子都酸了,一张俊脸皱成了痛苦面具。

    忙里偷闲,他不忘帮冯睿达复盘一把,“表哥,刚才你说要打他们父兄的时候,要是再加一句‘打完扔进曲江池醒醒神’,效果肯定更好。”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顾小玉平白沾了一回凉水,始作俑者哪能轻易脱身。

    冯睿达一拍大腿,懊恼地瞪着他,“曲江池我熟啊!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

    吵架这事儿就是这样,事后总觉得自己没发挥好,越想越憋屈,恨不得当场倒带重来。

    李君璠一脸无辜地耸肩,“说了,不是塌我们自己的台吗?”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冯睿达提出家长全责,已经够惊世骇俗,李君璠再偷偷上前建言献策,反倒落了下乘。

    段晓棠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重新打量起李君璠。

    原来你小子,不是傻白甜啊!

    一肚子坏水,提议狠辣又懂得拿捏分寸,倒是藏得深。

    他们仨靠着偏厅后门的廊柱,占了个绝佳的风水宝地,近能将厅堂内亲友与族人撕扯产业的闹剧收入眼中,远能望见庭院,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现在处于风暴核心的几位重要人物,顾嘉良和顾氏的族老,却抛弃了身后的闹剧,转而去了廊道上说话。

    冯睿达突然停下咀嚼,眼神一凝,“胜负在此。”

    顾嘉良的底线是分宗迁坟,他们再能敲边鼓、壮声势,终究是外人,真正的博弈还得落在顾嘉良身上。

    只要他能说动那几位手握实权的族老,分宗迁坟的事才能真正落定,否则今日闹得再凶,也只是白费力气。

    顾嘉玮跟在顾嘉良身后,看着堂兄苍老干瘦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与顾嘉良不过差两岁,儿时还一同读书,可如今站在一起,却仿佛差了一个辈分。

    顾嘉良的鬓角全白了,脊背也有些佝偻,那是常年操劳与郁结熬出来的老态。

    分宗这事儿,于公,京兆顾氏少了顾嘉良这张文坛名片,还可能错失顾小玉这个神童;于私,他这个族长没能维系宗族和睦,传出去终究是名声有损。

    怎么算,他都没好处。

    廊道两侧种着几株蜡梅,寒风卷着零星花苞的清香扑面而来。

    顾嘉良没心思与族人追忆往昔,却也没直接撕破脸,语气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温情,“我与十二郎多年未见,前一阵听人提及,他在西南任官,倒是出息了。”

    顾嘉玮眉头瞬间蹙起,满是不解,这位十二郎是族中旁支,顾嘉良离家时,他还在襁褓之中,两人素无往来,连面都没见过几次,说一句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并不为过。

    旁边几位族老也面面相觑,不明白顾嘉良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顾嘉玮应道:“六哥提他作甚?”

    顾嘉良特意选了一个不在场、又有官职在身的族人作筏子,既不会当场激化矛盾,又能隐晦地亮出底牌。

    他说得轻描淡写,像在聊家常,“我听说他在任上祭祀时,祝文出了一点笔误。”

    这话落在顾嘉玮耳中,却如惊雷炸响。

    顾氏虽是士族,却早已不复往日荣光,族中出仕者不少,却大多在低品官阶打转,近年来连个中品官员都没有。

    祝文笔误可大可小,轻了是一时疏忽,重了说不定被扣上“亵渎神灵”、“藐视天命”的大帽子。

    顾嘉玮连忙追问,语气都有些发颤,“他祭祀何人、何物?笔误在何处?”

    顾嘉良卖个关子,“山川路遥,哪能一一尽知。只是想着都是同族血亲,便特意托人打听了一圈散落四方的族人近况,也好联络感情。”

    连远在西南的十二郎都被他摸得一清二楚,那些散在各地的顾氏官员,自然也逃不过顾嘉良的眼睛。

    他手上定然攥着不少族人的把柄,轻重全在他一念之间。

    顾嘉玮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六哥,我们一族同源,血脉相连,焉能让外人看笑话?”

    顾嘉良突然转身,望向祠堂正堂的方向,那里供奉着顾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他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先母当年在正堂悬梁自缢,你们知道我那时候在想什么吗?”

    几位族老脸色一白,没人敢接话。

    顾嘉良没指望他们回答,自顾自地说道:“我想一把火烧了这儿。”

    烧了这些冷冰冰的牌位,烧了世人口中的宗族荣光。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疯魔不成活的决绝,听得众人后背发凉。

    顾嘉玮知道,此刻再谈孝义伦理都是空谈,“六哥,你总得为你的儿孙考虑吧!分宗之后,你们一房人丁单薄,遇事连个帮衬的都没有。”

    顾嘉良负手而立,目光扫过几位族老,“我家统共四人,顾氏上下却有数百口。”

    一换十、一换百,怎么不算赚了呢!

    何况这些年,你们何曾帮衬过,不拖后腿便是好的。

    顾嘉玮往常总为柳家闹出来的事头疼,这会却不得不将他们拿出来当挡箭牌。

    “你那些大小妻舅呢?”

    人家护持你多年,这会总得顾念几分他们的安危吧!

    顾嘉良转头,目光无比真诚地望着几位族老,缓缓道:“我们才是本家啊!”

    从礼法而言,一个姓的才是自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除非犯了谋逆一类的大罪,否则还轮不到三族、九族现身。

    林婉婉自爆九族的法子,偏激不说,还不符合顾嘉良现状。

    他专职教书,主业还是写字,连文字狱的把柄都不好抓。

    反倒是那些出仕做官的族人,不管是贪心还是粗疏,露出的尾巴不少。

    到时谁的小家更倒霉,且说不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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