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父指着她气得发抖,痛心疾首道:“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顺遂了,不掀点风浪作点妖你就不舒坦。”
宁嗣音跪在地上,“爸,她天天在我梦里哭,一直哭,我不把她找回来,我心难安啊。”
宁母悚然一惊,“那孩子怎么会在你梦里哭,你是不是中邪了?”
“我没有。”
宁父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训斥道:“我看你就是想把那个孽种找回来胡编的。”
“我没有,爸,我真的梦见她一直在我梦里哭,还质问我为什么不接她回家。”
宁嗣音没撒谎,她夜夜梦见那孩子,已经成了她的心病。
所以她的DNA信息没有跟数据库里的走失儿童匹配上,她才会大受打击病倒。
宁母:“要不然我们去庙里拜拜,散散晦气?”
“我看她就是装神弄鬼,想让我同意找回那个孩子,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告诉你那个孩子在哪里,你就当她已经死了。”宁父绝情道。
为了让薄安宁有个完整的家,他绝不允许宁嗣音把那个野种找回来。
宁嗣音难过地看着宁父,“爸,你是想逼死我吗?”
宁父:“我看你是想逼死我跟你妈,反正我不管,我绝不会让你把这个孩子找回来。”
宁嗣音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宁母看她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实在不忍心,但当着宁父的面,又不好多说什么。
门外,宁业勋听见宁嗣音悲戚的哭声,心里叹了口气。
很快,宁父宁母就要离开。
宁业勋赶紧躲到旁边的病房里,拿花束遮住脸。
宁父宁母念念叨叨从他身边经过,没认出他来。
等人进了电梯,宁业勋才抱着花束推开病房门。
宁嗣音背对着门蜷缩在病床上,以为是父母去而复返。
她含泪道:“你们还回来做什么,是想逼死我吗?”
宁业勋轻咳一声,有些尴尬道:“堂姐,是我,宁业勋。”
宁嗣音回头,就看见堂弟宁业勋,她一咕噜坐起来,也有点尴尬。
“小勋,你怎么来了?”
宁业勋把花放在床头柜上,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听说你生病了,刚好经过医院,就上来看看你。”
宁嗣音知道自己这会儿的形象无法见人,倒也不再掩饰了。
“谢谢啊,我就是感冒,没什么大事,还让你专门跑一趟。”
宁业勋笑道:“堂姐你别跟我客气,咱们是亲人,以前你在国外,我想关心你都没地方关心,现在你回国了,我再不来看你,我枉为你亲弟啊。”
宁嗣音也被他逗乐了。
她比宁业勋大不少,是可以当他妈的年纪,其实他们关系也并不亲近。
现在宁业勋主动亲近,她也顺水推舟。
宁业勋跟她抽科打诨了几句,然后才步步进入主题。
“堂姐,我怎么听大伯父叫你宁棠,你以前改过名吗?”
宁嗣音点头,“嗯,我改过名字,宁棠是我的曾用名。”
宁业勋压下心底的喜悦,想着如果宁嗣音是许今夏的亲生母亲,那她不就是他的亲侄女。
“宁棠这个名字挺好听的,为什么要改名啊?”宁业勋其实大概猜到,大伯父给她改名的用意。
宁嗣音说:“我爸去庙里给我算八字,说宁棠这个名字压不住我,住持赐名宁嗣音,所以给我改了现在的名字。”
“难怪。”
京市有那么多叫宁棠的,他筛选了很多次,最后找到年龄符合的条件的,却与许今夏毫无相似之处。
“难怪什么?”宁嗣音看着他疑惑地问道。
宁业勋摇了摇头,“没事,堂姐,你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
宁业勋又陪她聊了一会儿,宁嗣音精神不济,一直犯困。
宁业勋便起身告辞。
临走前,他上前与宁嗣音抱了抱,趁她不注意,拔了她一根头发。
从病房里出来,宁业勋问导医台要了一个无菌密封袋,把那根头发装进密封袋里,揣进口袋里走了。
离开医院,他坐进车里,犹豫半晌,他给秦以安打了个电话。
秦以安秒接,“啥事啊,宁大总裁?”
宁业勋看着手里的头发样本,“秦总,有个东西要交给你。”
“什么东西?”
“一根头发。”宁业勋说,“还是见面谈吧。”
秦以安点头,“好啊。”
“对了,这事暂时别告诉许博士,就你知我知。”宁业勋交代道。
秦以安轻笑,“咋滴,我俩还整上秘密了?”
“我怀疑我已经找到许博士的亲生母亲了,不过还需要验证。”
秦以安猛地站起来,“你说真的?”
“嗯。”
秦以安一刻不敢耽搁,去实验室跟许今夏说了一声,就拿着车钥匙出了第九院。
她与宁业勋约好在市中心的星巴克见面,她到的时候,宁业勋早到了。
“喝什么咖啡,我请。”宁业勋说。
秦以安在他对面坐下,点了杯摩卡,她紧盯着宁业勋,“是谁?”
“我现在还不能说,怕空欢喜一场,而且……”宁业勋又不是瞎子,许今夏跟薄凛渊那若有似无的暧昧关系,他不是没瞧出来。
如果许今夏真是宁嗣音的女儿,那跟薄凛渊就是叔侄关系。
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只怕薄家也不会答应他俩交往。
唉!
他也真是左右为难啊。
秦以安挑眉,“而且什么?”
“先不说这个,你把头发样本拿给许博士,让她亲自做DNA亲子鉴定吧。”
“你的意思是我去她头上取个头发样本,等她鉴定结果出来,是母女就告诉她,不是就不说,我没理解错吧?”
“是的。”
秦以安:“……行,把样本给我吧,我这就拿给她,让她做DNA亲子鉴定。”
宁业勋把样本给了她,秦以安打包了咖啡和点心,开车往第九院赶。
许今夏伸了伸胳膊,从实验室出来,就看见秦以安风风火火地进了门。
她几步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咖啡,“怎么跑这么远去买咖啡?”
“刚好见了个客户,顺便给你们带点吃的喝的回来。”
许今夏把咖啡放在桌子上,招呼大家过来拿,她看着秦以安红扑扑的脸颊,“热坏了吧?”
“是有点热。”
秦以安看着许今夏的头发,琢磨着她要怎么不着痕迹地拔她一根头发,而不会引起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