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只要找到华佗,就可以招来黄忠?”
典韦在一旁插嘴道。
“他能带多少人来,能献几座城吗?”
若是能献的话,那可就赚大了。
“哪能这么容易,”许泽拍了他一把,“又不是把人绑来,正该以此为例,让荆州文武看看我扬州牧的恩泽才是。”
“今日回去?”
典韦闻言也不说话了,他知道还有一段时日,才能再上战场痛快开杀。
今年这大大小小十几仗,他和张飞、许褚三人一起,可真是杀爽了,三人都是痛快性格,又痴于武勇精于陷阵,正是志趣相投,对脾气得很。
不过,许泽要布一个恩情局,那就得暂且按兵不动,同时多加操训军士,静待时机。
这些年,历来如此。
也正因如此,上下军士才能有所喘息,不至于连年征战,而且布局妥善,才能想办法将战火烧去别的州郡,不可烧在扬州境地之内。
马车内安静了片刻,贾诩已思量许多,开口问道:“君侯,你有征筹之命在身,此为紧急之事,可向南传出消息,陛下、丞相催君侯征夷州以稳定动荡的士人之心。”
“他们各族缴了数千万钱,总归是急着讨回本钱的,这些急切迟早会成压力,正好借此发难。”
“君侯可能请到一份催促攻伐夷州的诏书?”
许泽思索了片刻,叫停了马车。
“阿韦,等一下,我再进宫一趟,”说完他嘴角一扬,拍了拍贾诩的肩膀:“好计策,但是做戏一定要做全套,要自上而下,都来逼我。”
“不错,方才老朽是不好意思说得这么绝,但是老朽相信君侯一定会做得绝,不是,做得妙绝。”
贾诩淡定的笑道。
他和许泽多少年了,大小毒物的诨号也不是浪得虚名,彼此之间默契不已。
俄倾,许泽再入宫中,直到下午方才气冲冲的出来,守城的将士一头雾水,也不敢多问,只知道许泽一路面色涨红,龙行虎步,要杀人一般的架势,他们连搭话都不敢。
没过多久,这件事就传到了内城各家府邸之中。
有些人也奇怪,今日方才扬眉吐气,为何又忽然怒气冲发呢,难道说有些事并未谈妥?又或者是有什么机密事起了冲突?
这许君侯的火,是冲谁呢?
“他发火?难道是军议不顺?”
崔琰和几个好友在家中饮酒,亦是商议起此事,难道是那荆州、益州的密报有什么奇怪之处?
“你们可确定这消息?”
“那是自然,台阁阁老三位,为少府韩融,太尉杨彪,太傅王朗。”
“三位原本得到召见,下午时要去宫中商议军机大事,没想到很快就作罢了。”
“这件事,和许扬州愤而出宫,应该是有联系的,许扬州本来有大战之事商议,而但凡大战,动辄几年,耗资可谓巨甚。”
“说不定,便是财资钱粮聚不全也。”
“不错……极有可能。”
崔琰抚须而思,直觉告诉他,没那么简单,他虽然见许泽的次数不多,但是能感觉出来,许子泓在朝中受到的信任非同一般。
陛下、丞相对他的信赖比金铁还硬!不可能因为粮草就争吵,除非国库真的已入不敷出。
这段时日常有传言,南方扬州今年不曾朝贡,许泽又压下了征闽、征交趾的筹金而不还,还有闽越的银山产出,各种军费加在一起几十万万之多。
而扬州又通各商,商贸物资琳琅满目,许泽随时间可以卷钱自立。
当然,这些小道传言一般只要出现立刻就会消失,校事府的府君和许泽是过命的交情,他一直在盯着许都各处流言,有时候也散布流言。
可是,能传出来,那就并非没有道理。
说不定,陛下还真问起了征筹的事,毕竟他的银库正在白嫖着呢。
白嫖,一种新兴的词汇,崔琰近日刚学到的,代表一个开心获取的行为。
同样,消息传到了杨彪的府邸,近日杨彪已经卸下了很多公职了,明年就会卸任太尉,交由他人来领此职。
而自己则是进入台阁,为尚书台、御史台、大理寺等一众权力中枢的三阁老之一。
名义上,只负责督政事。
实际上权力还在争取,但位置要先站定,因为日后无论多少政事改良,台阁是决计离不开的。
所以杨彪这个秋冬很清闲,常去听曲赏月,观月下美人,附庸风雅,准备亲自将月桂楼阁里的许多戏曲、话本带动起来,让这些事可入风雅之堂,流传后世。
听到这消息时,他嘴里还哼着曲子,见是家里几个门客在议论,于是停下脚步严肃道:“诸位闲暇时不可妄议朝政,不可听信谗言。”
“主公。”
“主公来了。”
“此事主公可听说了?”
几个人恭敬得很,连忙上来询问。
在他们眼里,杨彪可太不简单了。
几件事就能看出太尉之不凡。
其一,太尉和司马防同为东归汉臣,而且是重臣!但是司马防全家被许君侯往死了算计,却逢年过节给太尉府送君侯亲手制作的礼物。
其二,北临案,太尉、少府、赵校尉三人本是一党好友,经常结伴游玩,但是太尉一点事没有,那两位差点身败名裂。
其三,太尉有月桂楼阁的最高信物,整个许都城只有他一人拥有。
这三件事,让府里的门客每每想起,就会非常的兴奋!自家主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竟能让许君侯都如此尊敬!
所以杨彪的名声其实暗地里极其好,还很神秘。
听到这话,杨彪清了清嗓子,道:“少打听,多做事。”
“府中用度开支、商队收成、田土经营可册算妥当?佃农、工匠可有发钱粮俸?”
“这些事私下议论就好,不要在堂内来说。”
“可传言说,君侯侵吞了几十亿军费,现在要打仗却拿不出钱粮来,丞相已在问罪了,若是真如此,那公子——”
“无事,”杨彪抬起了手:“他游学在外,跟随许君侯,生死皆早有定数,为人父者唯有期盼耳。”
“准备点五铢银钱,老夫去一趟楼阁诉说期盼去。”
“主公,这都什么时候了……”几个门客劝了起来,人都麻了。
“啧,你们俸钱才几贯,去操那个几十万万的心干甚!”杨彪眼睛一瞪,胡子一吹就想要教训人。
正巧,这时门外有门客快速小跑而来,拱手道:“主公,许扬州来了,在下已请他至客院中安坐,请主公去一趟。”
“你看,他不是来了吗,是有何事老夫去问便是,你们千万不可声张。”
“唯!”
几个门客心里又是一惊,彼此眼神交汇,感觉非常的兴奋!
许君侯出了事,直接来找主公,这是什么身份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