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原本嘈杂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周逸尘和张大爷身上。
“嗡——”
短暂的寂静之后,人群炸开了锅。
“根治?我没听错吧?”
“那可是心绞痛!是要命的病根子!”
一个常去公社的老社员压低了声音,跟身边的人掰扯:“我听公社医院的医生说过,这病,就跟地里的烂根一样,只能养着,拖一天算一天,哪有能除根的?”
“周医生这么年轻,能有这本事?”
怀疑、震惊、好奇……各种情绪在人群中发酵。
张大爷的病,队里人尽皆知,那是在鬼门关前打过转的。
现在,这个年轻的卫生员,竟然说能根治?
这听起来,简直比地里能长出金元宝还要玄乎!
面对众人的议论,周逸尘神色不变,依旧是那副沉稳淡然的模样。
他扶着张大爷重新坐好,语气平静地解释道:
“张大爷,您的病,病根在于心脉瘀阻,气血不通。要想根治,不能只靠一两次针灸。”
“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针、药、养三法并用,一步一步来,急不得。”
他一边说,一边从崭新的医疗包里,取出了一套消过毒的银针。
那银针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着森然的冷光。
周围的社员们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只见周逸尘捏起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手指轻捻,看准了张大爷胸前的膻中穴,稳稳刺入。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犹豫。
紧接着,是内关、心俞、神门……
一根根银针落下,精准而利落。
他的表情专注,眼神沉静,仿佛外界的一切嘈杂都与他无关。
【医术熟练度+5】
【医术熟练度+1】
……
脑海中的提示音,并未让周逸尘有半分分心。
他的指尖在几根银针的尾部轻轻捻动。
原本还因为紧张而身体僵硬的张大爷,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胸口散开,迅速流遍四肢百骸。
那感觉,就像是寒冬腊月里,泡进了一整个热气腾腾的澡堂子,舒服得让他忍不住想呻吟出声。
片刻后,周逸尘收回了银针。
“好了,张大爷,您起来活动活动,感觉怎么样?”
张大爷缓缓睁开眼,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写满了惊奇。
“不闷了……一点都不闷了!”
他激动地提高了音量,声音洪亮。
“胸口那股子又闷又沉的石头,好像一下子被搬开了!透亮!神清气爽!”
他说着,又用力地吸了几口气,那顺畅的感觉,是他病了这几年来,从未有过的体验!
周逸尘看着他红光满面的样子,笑着提醒道:
“大爷,这只是暂时的,是针灸疏通了您瘀滞的气血。想要根治,还得配合我开的方子,慢慢调养。”
“不打紧!不打紧!”
张大爷大手一挥,脸上是全然的信任和喜悦。
他现在对周逸尘的话,是信了十成十!
这神乎其技的针法,比公社医院那些医生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转过身,面对着院子里目瞪口呆的乡亲们,中气十足地喊道:
“大伙儿都看见了吧!”
“周医生,就是咱们向阳大队的活菩萨!”
“我跟你们说,前两天,我家里人还劝我去县医院呢!说那里的医生厉害!”
张大爷一拍大腿,唾沫横飞。
“我当时就说了,我不去!我就信咱们队的周医生!”
“现在看来,我这步棋,走对了!”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满脸的庆幸和后怕。
“要是我真去了那劳什子医院,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折腾!能不能看好另说,钱肯定得花个底朝天!”
“哪像周医生,几根针下去,就让我这把老骨头舒坦了这么多!”
“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
张大爷环视一圈,声音斩钉截铁。
“我这病,除了周医生,谁来我都不看了!我就认准他了!他让我咋治,我就咋治!”
“有周医生在,我这条老命,算是捡回来了!”
院子里的社员们,看着精神矍铄、判若两人的张大爷,再看看那个依旧云淡风轻的年轻医生,心里的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服了!
是彻彻底底的服了!
“乖乖!老张头这精气神,哪还像个病人!”
“何止啊!我看比病前还硬朗!你们听听他这嗓门!”
一个跟张大爷不对付的老汉,此刻也不得不撇着嘴,小声嘟囔:“这周医生,还真有两下子,邪了门了。”
人心,是最难把握的东西。
但此刻,周逸尘用他那神乎其技的针法,彻底征服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今天过后,周医生针到病除,能根治心绞痛的消息,怕是会插上翅膀,飞遍向阳大队的每一个角落。
周逸尘看着激动不已的张大爷,笑了笑,扶着他,轻声叮嘱道:
“大爷,针灸只是第一步,关键还在于调养。”
“我明天要去一趟县城,买些东西。等我回来,再给您针灸一次。”
张大爷一听这话,胸脯拍得邦邦响。
“去县城?那敢情好!”
“明儿一早,我赶车在村口等你,给你留个好位置。”
“那就谢谢张大爷了。”周逸尘笑着道谢。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张大爷,周逸尘转身,继续投入到看诊中。
【医术熟练度+1】
【医术熟练度+2】
……
他沉浸在这种踏实的进步中,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直到生产队下工,江小满都回来了,他还在给村民看病。
当江小满回来,看到院子里还有人在看病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了。
她记得下午去上工的时候,院里就开始来人了,怎么这都下工了,人不但没少,反而变多了?
江小满走进院子,看着周逸尘坐在小板凳上,有条不紊地给人看病,那沉稳专注的模样,竟让她有些陌生。
她很自然地走进屋里,没一会就端了碗水出来,递给周逸尘。
“逸尘,喝口水,歇会儿吧。”
周逸尘抬头,对她笑了笑,接过水一饮而尽。
这亲昵又自然的举动,落在了周围社员们的眼里,味道可就不一样了。
一个认识的婶子,挤眉弄眼地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哎,小满,你跟周医生……是不是在处对象啊?”
“噗——咳咳咳!”
江小满刚想喝口水,被这话呛得满脸通红,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一张脸涨得比脖子上的红围巾还要艳,连连摆手。
“没…没有!婶子你可别瞎说!”
“我们俩……我们俩就是邻居!”
周逸尘也放下碗,抬起头,温和地笑着解释道:
“婶子,我跟小满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是门对门的发小。”
他解释得坦坦荡荡。
可大伙儿脸上的表情,却越发暧昧起来。
“哎哟,原来是青梅竹马啊!”
“我说呢,这小两口看着就般配!”
“可不是嘛!一个俊,一个俏,天生的一对!”
起哄声此起彼伏,大家都是一个队的,说话也没什么顾忌,只觉得热闹好玩。
江小满的脸,已经快要烧起来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