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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第5章 没有科技和狠活

    张学强一咬牙,将一堆破盘子破碗都看了个遍,再没发现好东西,就拿起了这只小碗。

    小红花喜色满脸,“你就要这个碗啊,要不再拿个碟子?”

    张学强摇了摇头:“昨晚上把饭碗打了,我看这个行,不过只能出一毛钱!”

    还差一毛才能凑够数,小红花翻白眼道:“你再拿个盘子吧,要不拿俩也行!”

    张学强装着苦笑道:“我家一堆盘子,要这么多干嘛,熬汤?”

    小红花彻底没咒,悻悻的从兜里抠搜出一毛。

    恰在此时,张学强指着棉帘子上的那枚铜钱道:“哎,这个当一毛吧,我夏天别竹帘子用!”

    小红花大喜,立刻解下铜钱,塞在张学强手里,“两清了哈,我赶紧的上班去呢,以后有破烂都给你!”

    张学强出门几步,趁着没人注意,就将那些东西都收进了仓库。

    然后捡了几块土筐里的乏蜂窝煤,踩碎了垫在了那些刚结冰的污水上,省得让老人踩了摔跤。

    他手上只拎着那点破烂往家走,这时候不少邻居都起了床。

    院子里大人叫、孩子哭,混合着锅碗瓢盆声,奏响了市井交响曲。

    回到了家门前,张学强打算去推那辆破三轮,上街去吃早点。

    主要把生活问题解决了,弄点煤球啥的,再请个木匠修修门窗,要不晚上太冷兴许再生病。

    然后到处转转,摸摸收货的路子。

    这年头房屋维修都归房管局,但他这是私房,报上去之后等排到他家指不定都六月天了。

    所以想要快,就得自己花钱找人。

    今儿吉星高照,才花了十斤粮票,就收到了三件好东西。

    刚才那个脚踏,虽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材质却也是小叶紫檀。

    这么大的物件,二十一世纪后至少能卖大几千。

    另外那件小康鱼纹青花碗,虽说有点小毛病,但存到零零年后绝对大几万的东西。

    其中最珍贵的是那一枚铜钱,铜质精良、字口深峻,红斑绿锈古意盎然。

    正面有崇祯通宝四字楷书,背面却一反明代铜钱背无字的常态,有一匹正在奔腾的小马驹栩栩如生。

    这就是明代铜钱之中比较少见的名誉品,崇祯跑马。

    更难得的是,当时接过铜钱的时候,他暗中用指甲划了一下无锈的表面无沙感。

    这证明铜质精纯,它不是一枚普通钱,而是当做模板的母钱。

    它无划伤,无裂痕,除了锈迹厚重一些,如果评级的话可以评得上品相极佳的极美品。

    在张学强的记忆中,二、三十年后这种母钱,价值数万乃至十数万,如此品相的,其价更高。

    刚一出手,就能到手这种精品,简直就是鸿运当头,后面指不定还能遇到什么好玩意呢。

    哗啦啦,掀开了落满枯枝败叶的防雨帆布,一辆漆皮斑驳的三轮车出现在了门口香椿树下。

    三轮车不知道停了多少日子,车带都憋了,车闸上满是锈蚀,推了一下除了铃铛不响,其它地方叮当乱响。

    这车没法骑,只能推出去找修车的修好再说。

    “强哥,上班去啊?真早啊!”

    声音听着憨憨的很耳熟,张学强扭头,隔壁正走出一个肥头大耳的小伙,满脸憨笑地看着他。

    这年头普通老百姓都很瘦,罕见胖子,如果有人很胖,要么就是身份特殊,要么就是身体代谢出现了问题。

    憨小伙叫梅新岩,是张学强的发小和小学同学,这孩子小时候得过大脑炎,人憨憨的。

    因此他在学校和胡同里经常被欺负。

    张学强前身是唯一对他不错的同龄人,又是邻居,这孩子就成了他的跟屁虫,上学放学,恨不得去茅房拉屎都跟着。

    直到张学强初中毕业,跟随调动工作的父母离开老家,二人已经三年没见。

    但再次见面,这个憨憨依旧对张学强亲密有加。

    此时的张学强毕竟不是那个前身,见到这位发小,也没有什么太多亲切感。

    人家打招呼了,他也不好不搭理,于是下意识道:“哦,早啊,吃了吗你?”

    说完这句话,张学强就想抽自己,我干嘛给个憨憨说这个啊!

    “没呢,哥,咱吃啥去?”

    梅新岩立刻屁颠屁颠地凑到跟前,伸手接过车把,奋力的往外推。

    沉重的三轮车,在他手里竟然十分轻松,一阵咯吱哐啷声响中,就推出了黑漆漆的三号院大门到了胡同里。

    得了,张学强不差这点粮票,也不想坑这种憨憨,带着他出了胡同口。

    此刻,七零年代的京城才真正地展现在了他面前。

    寒风吹得衣服簌簌作响,眼前鳞次栉比的灰黑瓦平房像被冻住的波浪,绵绵延延看不到头。

    黑色木质电线杆支棱在街边,绝缘瓷葫芦上挂着几根冰琉璃。

    不到上班点,街头冷清异常,偶有几个裹头巾的妇女端着搪瓷痰盂急匆匆往公厕赶,棉鞋踩踏着些许冰碴,咯吱吱直响。

    张学强一缩脖子,摸着裤兜里硬邦邦的粮票,喉结滚动,"七七年的北风,当真比后世刀子还快啊。"

    先找了家修车铺,扔下车,直奔胡同外的国营小吃店。

    狭小的门头,昏暗的店面,水泥地上油腻腻的,门内摆着张小桌,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负责卖票。

    七零末,胡同里的老百姓大都用昨晚的剩饭剩菜凑合一下,很少有花钱吃早点的,现在时间又早,只有张学强和梅新岩两个客人。

    一进门浓郁的花生油味儿直往鼻子里钻,这年头炸油条都用的是正经好油,这香味儿勾得人流口水。

    张学强食指大动,胃里开始咕噜。

    拿出钱和粮票,在售票员震惊的眼神中买了五毛钱餐票,分给梅新岩一半,让他随便吃。

    售票员看着二人背影,轻声嘟囔——吃得了嘛?

    梅新岩攥着餐票和粮票,激动的嘴唇都哆嗦了。

    取餐口的玻璃和窗框脏乎乎油腻腻,后面的工作人员穿的白大褂也早已看不清本色,可是卖的东西都是真材实料,绝对没有那些科技和狠活。

    金黄酥脆的油条,雪白滑嫩的豆腐脑浇上卤子,再加上两个刚刚出锅的荷包蛋,张学强吃的肚儿滚圆,浑身舒坦。

    虽说东西很普通,但这滋味比后世吃那些龙虾鲍鱼蛋炒饭还要香甜。

    东西实在,人也本分,张学强已经开始爱上了这个时代。

    “哥,一会儿你去上班哈,能带着我不?”

    梅新岩手里攥着一尺多长的大油条,嘴里含混不清。

    也没餐巾纸,张学强用草纸擦着手上的油腻,歪头道:“你跟我干嘛去?”

    梅新岩憨笑起来,“我爸在给我找活儿呢,也是废品站的外勤,我,我想先跟你,试试,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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