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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章 大胜

    "追!"蒙恬的声音如同寒铁相击,"传令全军——不留活口!"

    战鼓声骤然变得急促,十万秦军如同张开双翼的玄鸟,向着溃逃的匈奴残部席卷而去。然而匈奴人还没逃出十里,前方的地平线上突然腾起一片金色的浪潮。

    "那...那是..."

    铁勒族长的独眼剧烈收缩——六万具装铁骑在落日下熠熠生辉。每匹战马都披挂着精钢打造的具装马铠,马鞍两侧悬挂着特制的破甲槊;骑兵全身覆甲,金色的甲片在夕阳下仿佛燃烧的火焰。最可怕的是,这些重骑兵的马蹄全部包裹着精铁蹄套,奔腾时如同雷鸣滚滚。

    "黄金火骑兵..."秃发族长手中的弯刀当啷落地,"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赵破奴的金色面甲缓缓落下,手中的丈八马槊向前一指:"杀——"

    六万铁骑同时启动的瞬间,大地为之震颤。重甲战马的速度竟丝毫不减,犹如一堵燃烧的金色城墙碾压而来。匈奴人仓促射出的箭矢叮叮当当打在甲胄上,连道白痕都无法留下。

    "结圆阵!快结..."

    铁勒族长的命令戛然而止。第一排黄金火骑兵已经撞入阵中,特制的破甲槊轻松贯穿三层皮盾。有些槊尖甚至连续穿透三个匈奴兵才卡在骨缝里,骑兵当即弃槊抽刀,雪亮的环首刀在人群中掀起血浪。

    而在溃军后方,蒙恬的主力已经完成合围。玄甲步兵踏着整齐的步伐推进,每一排弩箭齐射都会清空一片区域。有匈奴勇士试图反冲锋,却被重弩生生钉在地上,箭尾的白羽还在颤动,人已经气绝身亡。

    "往山丘上撤!"浑邪族长声嘶力竭地喊着,却看见山丘顶端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秦军弓弩手。

    夕阳将这场屠杀染成金色。黄金火骑兵来回冲杀七次,四万匈奴残部最终只剩下不足八千。铁勒族长被三支破甲箭贯穿胸膛,秃发族长的人头挂在赵破奴的马鞍旁,剩下两位族长带着最后的亲卫,被逼入一处干涸的河床。

    "降者不杀!"秦军的呼喝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十万匈奴大军,如今只剩下不足五千残兵,他们丢下兵器,跪伏在染血的草地上,眼神空洞如行尸走肉。铁勒族长最后的亲卫队长用断剑支撑着身体,颤抖着献上了部落传承百年的金狼权杖。

    "将军,降卒如何处置?"副将擦拭着染血的剑刃问道。

    蒙恬目光扫过这群伤痕累累的俘虏,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怜悯:"李副将,你带五千步卒押送降卒回长城。"他解下腰间玉符扔给副将,"等我回来再进行处置。"

    副将接过玉符,深深抱拳:"末将领命。"

    "其余人休整两刻钟。"蒙恬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伤者留下,余者随我驰援圣山!"

    疲惫的秦军将士们沉默着执行命令。有人跪在阵亡同胞身边合上他们的双眼,有人用牙齿咬着绷带给自己包扎伤口,更多人只是机械地往嘴里塞着干粮,连咀嚼都顾不上就用水硬灌下去。

    赵破奴的黄金火骑兵正在更换战马。那些立下赫赫战功的具装铁骑口吐白沫,有些马铠缝隙里还在渗血。辅兵们手忙脚乱地解下重甲,给备用战马披上轻便的皮甲。

    两刻钟后。

    "上马!"

    蒙恬的喝令撕裂了短暂的宁静。六万将士齐刷刷翻身上马的声响,如同惊雷滚过血色平原。战马嘶鸣间,最后七十余门大秦重炮被牛马拖拽着缓缓启动,青铜炮管在夕阳下泛着幽冷的光。

    "全军听令!"蒙恬的玄色大氅在朔风中猎猎作响,"兵发圣山!"

    钢铁洪流开始向北涌动。黄金火骑兵的金甲在前开道,玄甲步兵如移动的城墙紧随其后,弩兵队伍中每人都额外背负两筒箭矢。七十门重炮被分散在队伍中央,每门炮周围都有工匠手持工具随行——他们要在行军途中完成最后的检修。

    ......

    另一边,咸阳宫内。

    青铜宫灯在夜风中摇曳,将嬴政的身影投在殿壁上,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玄鸟。

    "报——!"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风尘仆仆的传令官跪倒在玉阶下,甲胄上还带着北疆的霜雪。

    "蒙恬将军八百里加急!"

    赵高快步上前接过铜匣,指尖触到匣上凝结的血冰时微微一颤。

    嬴政放下手中的朱笔,玄色衣袖扫过案几上堆积如山的竹简——那是今日从各大战区送来的十二封军报。

    "念。"

    "臣蒙恬万死启奏..."赵高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格外清晰,"长公子扶苏随方铭所部五千蟠龙军,已深入匈奴圣山..."

    "啪!"

    嬴政将奏章重重合上,犀利的目光如刀锋般扫向赵高:"赵高,你说——让扶苏亲赴匈奴圣山,是谁的主意?"

    赵高身子一颤,他慌忙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金砖:"老奴...老奴不敢妄加揣测..."

    "不敢?"嬴政冷笑一声,手指轻叩案几,"朕看你是太敢了。"

    殿内烛火忽明忽暗,映得帝王面色阴晴不定。

    "扶苏自幼温厚,不谙兵事。"嬴政缓缓起身,玄色龙袍在烛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若非他自己执意前往,方铭岂敢带他涉险?"

    赵高伏在地上,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方铭..."嬴政踱步至窗前,望着北方阴沉的夜空,"朕知他性子。看似沉稳,实则骨子里比谁都疯。"

    嬴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青铜酒樽,目光却仿佛穿透了宫殿的穹顶,望向遥远的过去。

    "赵高,你可知道..."帝王的声音忽然带上几分罕见的恍惚,"曾经有一天他与朕对饮至三更,说了些什么?"

    赵高早已跪伏在地,额头紧贴着冰冷的金砖,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说——"嬴政突然模仿起方铭那带着几分醉意的腔调,"'在臣看来,人命哪有贵贱?你嬴政的命是命,邯郸城外饿死的流民就不是命?差别不过是你肩上担着天下罢了...'"

    殿内的烛火猛地摇晃起来,将帝王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朕..."嬴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发出沉闷的声响,"问朕——'若有一日战事吃紧,你可愿让自己的儿子与普通士卒同吃糙米、共睡草席?可敢让他与将士们同生共死?'"

    一滴冷汗顺着赵高的鬓角滑落,在金砖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朕还没回答..."嬴政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他就醉倒在案几上,还打翻了朕最爱的兰陵美酒。"

    寂静。

    殿外秋风卷着落叶拍打窗棂,发出沙沙的响声。

    "现在..."嬴政突然冷笑一声,将奏折重重顿在案上,"他倒替朕做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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