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瑜的指尖抚过录野峰渐冷的脸颊时,整座宴会厅的白玫瑰突然同时绽放,花瓣边缘泛着与他体的余温。第 29 章合二为一的碎玉在地毯上震颤,拼合成的圆形纹路里渗出金色汁液,在地面织成录野峰常画的星座图 —— 他总说那是属于他们的 “穷小子星系”,最亮的那颗星,坐标刚好对应她别墅的位置。顾明轩的黑色西装突然被风吹得鼓起,衬里露出与录野峰相同的灰色棉布,袖口处的线头,还缠着半根红绳。
“婉瑜,救护车还有三分钟到。” 顾明轩的声音混着水晶灯的碎片声,他递来的急救箱里,除颤器的电极片上印着苏婉瑜的名字缩写。苏婉瑜的指甲掐进录野峰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折星星时磨出的茧子,三年前他就是用这双手,在她生日那天折了九百九十九只纸鹤,每只翅膀上都写着 “婉瑜”。舞台大屏幕的视频突然卡住,定格在录野峰对着镜头傻笑的瞬间,嘴角的梨涡里,还沾着她做蛋糕时蹭的奶油。
金色的雨突然穿透玻璃穹顶。苏婉瑜抱起录野峰冲向大门时,满地的白玫瑰突然自动铺成红毯,花茎上的尖刺全都朝向外侧,像在为他们筑起屏障。顾明轩的车队在雨里亮起双闪,三百盏车灯组成的光河,与录野峰曾带她看过的江景完全重合 —— 那天他租了艘破旧渔船,说:“婉瑜,等我有钱了,就买艘游艇,让你天天看这样的夜景。” 救护车的鸣笛声从云层里传来,车顶的灯光在雨幕中拧成金色绳索,套住她怀中的录野峰,却被碎玉迸发的白光弹开。
医院的 ICU 病房飘着野雏菊的香气。苏婉瑜守在病床边的第七个小时,录野峰的手指突然动了动,监护仪的波纹瞬间与她的心跳同步。护士递来的病历本上,“脑胶质瘤” 三个字正在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录野峰的字迹:“婉瑜,我骗你的”。当她的指尖触到病历本的刹那,整面墙的心电图突然变成玫瑰花纹,每道曲线都对应着他们第一次牵手时的脉搏。
“苏小姐,这是录先生口袋里的东西。” 护士长的银镯子突然发出嗡鸣,她托盘里的牛皮本边缘,还沾着地下室的铁锈。苏婉瑜翻开本子的瞬间,三百六十五个星星突然从 pages 间飞出,在空中组成录野峰的虚影 —— 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夹克,手里举着用易拉罐拉环做的戒指:“婉瑜,求婚仪式有点简陋,但诚意是真的。” 本子最后一页贴着张照片,是她在便利店买关东煮的背影,角落写着:“今天婉瑜多看了我一眼,赚了。”
顾明轩的黑色宾利停在医院楼下。苏婉瑜站在窗边时,看见他的司机正在往车上搬花,九百九十九朵白玫瑰的花束里,藏着个熟悉的铁盒 —— 正是地下室那个装星星的盒子。当她乘电梯下楼,轿厢壁的反光突然变成镜子,照出录野峰的身影站在她身后,左手比着求婚的姿势,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玻璃戒指。电梯到达一楼的提示音,与三年前录野峰在电话里说 “我爱你” 的尾音完全重合。
“他留了封信给你。” 顾明轩的鳄鱼皮公文包突然开裂,露出里面的蓝色信封,邮票是录野峰用橡皮刻的 —— 两个小人手牵手站在星星下。苏婉瑜拆开信封的刹那,信纸突然自动展开,变成三米长的横幅,上面画满他们的回忆:在废品站躲雨的屋檐,天桥下弹吉他的角落,甚至还有她父亲的保镖拖走他时,他回头看她的眼神。落款处的日期被泪水晕染,隐约能看出是明天 —— 他们本该订婚的日子。
雨停的那一刻,医院的梧桐叶突然全部变黄。苏婉瑜跟着顾明轩走向宾利时,发现车标被换成了录野峰做的木头星星,车座上的靠垫,是她去年织坏的围巾改的。“他把录氏科技的股份全转到你名下了。” 顾明轩的领带突然松开,露出与录野峰相同的银色项链,吊坠是半片碎玉,“他说,这样你就永远不用为钱发愁了。” 苏婉瑜的指尖抚过吊坠,两半碎玉突然隔空相吸,在空气中拼成完整的圆形,发出清脆的响声。
录野峰租的地下室突然亮起灯。苏婉瑜推开门时,发现整面墙的照片都在发光,每张照片的边缘都围着萤火虫,组成心形的光晕。墙角的铁盒里,除了三百六十五个星星,还多了个新折的纸船,船帆上写着:“婉瑜,等我回来。” 天花板的裂缝里渗出金色汁液,在地面汇成录野峰的字迹:“其实脑胶质瘤是真的,但我找到匹配的骨髓了。” 当她的指尖触到字迹,整个地下室突然震动,露出隐藏的隔间 —— 里面摆满了她丢失的小物件:第一支被他弄坏的钢笔,第一次约会时戴的发夹,甚至还有她随口说好看的路边野花,被做成了干花。
顾明轩的车队突然同时鸣笛。苏婉瑜冲出地下室时,看见十二辆黑色轿车组成的车队正在掉头,每辆车的引擎盖上,白玫瑰都变成了野雏菊。顾明轩从车窗探出头,手里举着张机票,目的地是瑞士 —— 全球最好的脑科医院所在地。“他明天的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他的眼眶突然泛红,“录野峰这小子,骗我说你不会来。” 苏婉瑜的高跟鞋踩在积水里,倒影中突然多出个身影,穿着灰色夹克的录野峰正对着她笑,手里举着那枚玻璃戒指。
机场的广播突然响起录野峰的声音。苏婉瑜冲向登机口时,传送带的行李箱突然自动排成队,每个箱子上都贴着她的照片。头等舱的乘务员递来的菜单上,所有菜品都是录野峰常做的家常菜:番茄炒蛋、酸辣土豆丝、还有那道被她嫌弃过的 “黑暗料理” 泡面。当飞机穿过云层,舷窗外突然出现录野峰画的星座图,最亮的那颗星突然闪烁,像极了他在电话里说 “我想你” 时的语气。
手术室外的走廊飘着消毒水和阳光的味道。苏婉瑜坐在长椅上,手里攥着那枚合二为一的碎玉,它的温度始终保持在 37 度 —— 录野峰的体温。顾明轩的西装外套搭在她肩上,衬里的标签上,写着录野峰的名字,原来这件衣服是录野峰买给顾明轩的,他说:“顾少爷,麻烦你多照顾婉瑜点。” 手术室的灯突然熄灭,医生走出来的瞬间,所有的向日葵突然同时转向门口,录野峰被推出来时,手里还攥着那枚玻璃戒指。
“婉瑜,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录野峰的声音很轻,像刚睡醒的孩子,“梦见我们在废品站捡了块很大的玉,能雕成一百个戒指。” 苏婉瑜的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那里的茧子还在,只是多了道新的疤痕 —— 手术留下的。窗外的阳光突然变成金色,透过玻璃照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碎玉的光芒里,浮现出他们老了的模样:她拄着拐杖,他推着轮椅,在夕阳下散步,手里还牵着那根红绳。
三年后的婚礼上,苏婉瑜穿着租来的婚纱,录野峰的西装袖口还缠着那半根红绳。顾明轩作为伴郎,递来的戒指盒里,除了那枚鸽血红钻戒,还有那枚玻璃戒指。“婉瑜,我还是买不起游艇。” 录野峰的声音带着哽咽,“但我可以带你去江边散步,每天都去。” 当他们交换戒指的瞬间,天空突然下起金色的雨,所有的雨滴都变成了星星,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衣服上,像录野峰说过的,要给她摘的整个星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