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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温体仁:我真特么的笑了....

    .

    山东,曲阜。

    孔府书房内烛火通明。

    孔胤植死了。

    以大明最酷烈之刑,凌迟处死。

    孔氏一族七十余名首恶,亦尽数伏诛,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一场惊天动地的杀戮已然落幕。

    但朱由检深知,刑戮有形,而安天下在人心。

    孔家伏诛不过是斩断盘根之枝干,而要涤荡浸淫士林数百年之流毒,抹去其在天下读书人心中近乎神圣之烙印,其难,百倍于杀人。

    他缓缓踱步至窗前,望着远处夜幕下孔庙那巍峨的轮廓。

    他亲手将其从孔家的私产中剥离,收归朝廷,并宣告了“大祭官”制度的诞生。他用一个触手可及的荣耀,成功分化了天下士人,将绝大多数寒门子弟拉到了自己的战车上。

    可这还不够。

    人心是善忘的,亦是善于美化和同情的。

    今日的血腥或许十年二十年后,便会在某些“春秋笔法”的修饰下,变成一曲“暴君屠戮圣裔”的悲歌。

    孔胤植的罪恶会被遗忘,而他朱由检的残暴却会被放大,成为后世士人攻讦皇权的绝佳借口。

    朱由检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不仅要做这历史的缔造者,更要做这历史唯一的,最终的解释者!

    而这大明,乃至华夏,需要的不是一时的畏惧,而是一世的记忆,是千年的烙印!

    他要发动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一场不流血,却远比流血更残酷的战争!

    战场,在人心里;兵器,是笔墨;而粮草,则是孔家那罄竹难书的罪恶。

    朱由检的眼神再次变得锐利如刀。

    “来人!传温体仁和田尔耕。”

    片刻之后,两道身影步入书房,躬身行礼。

    朱由检的目光从窗外那片夜色上收回,缓缓落在二人身上。

    他言简意赅地开场,“朕把孔胤植凌迟,把孔家首恶七十余口尽数正法,这只是砍掉了痈疽的烂肉。但毒素还留在血脉里,记忆还留在人心里。”

    皇帝沉声继续说道:“朕要的,不是一场简单的刑案审判,也不是几篇昭告天下的诏书。朕要这场审判连同孔家的一切,成为未来一百年、两百年、乃至千百年后,我大明所有读书人,所有百姓心中的一个永不磨灭的烙印!”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烛火似乎都随之跳动了一下。

    “朕要天下人从今往后,无论是三岁的孩童还是八十的老翁,一提到‘衍圣公’,一提到‘曲阜孔府’,他们脑海中浮现的绝不能是什么‘万世师表’,绝不能是什么‘道德楷模’!而是鲜血!是眼泪!是数不尽的冤魂和无尽的罪恶!是朕,用三百六十刀,一刀一刀,刻在孔胤植身上的那两个字——国贼!”

    “国贼!”

    这两个字如同两柄重锤狠狠砸在温体仁的心上。

    他心中一凛,头垂得更低。

    温体仁早已洞悉天子胸中的丘壑,已远非惩戒一个家族的血肉之躯所能丈量。他要做的,是将孔府这个屹立千年的神牌彻底打碎,并将评断这段历史,书写其功过的青史之笔,永世攥于自己掌中!

    皇帝要亲手为“孔府”这两个字,换上一个由黑暗丑陋与罪恶铸成的新魂!

    “温体仁。”

    “臣在。”温体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朕的诏书,以及之前《大明日报》的几篇文章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朕要你立刻启动三路并进的攻势,此为‘舆论之柱’,朕要用它撑起一片新的天空,也要用它在人心之中立下一座千年不倒的耻辱碑!”

    皇帝负手踱步,目光在温体仁与田尔耕之间游走,那闲庭信步的姿态,却带着将天下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从容。

    他先看向温体仁,声音平缓。

    “人心,分两种。一种是天下万民之心,一种是读书人之心。朕,全都要。”

    他顿住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却又冷酷得如同神明俯瞰蝼蚁。

    “要得万民之心,便要让他们感同身受,让他们哭,让他们恨!

    朕要在《大明日报》上给孔家立一座血泪碑!就叫《曲阜血泪录》,每七日连载!将钦命勘问所里的每一桩冤案,都给朕写成一部催泪的话本!朕不要冰冷的案情陈述,朕要让翰林院的状元榜眼们用他们毕生所学最华美的辞藻去描绘那些最悲惨的遭遇!”

    皇帝的语气陡然变得凌厉,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刀锋:

    “要让每一个识字的人都能从字里行间,看到那个叫张老三的佃户被孔府家丁活活打死时喷溅的鲜血!听到那个叫李寡妇的女人被抢走最后三亩活命田后投井自尽前绝望的哭嚎!再配上最直观的插图,妇人抱尸,老者断腿,孩童为奴……朕要用最直接的感官之痛,把孔家的罪,如刀刻斧凿,深深刻进每一个人的骨子里!”

    温体仁只觉一股寒气在屋内森然蔓延。

    他已能想象,当这样一份份图文并茂辞藻华丽的“人间惨剧”随着报纸传遍天下时,将会掀起何等滔天的民怨。

    此举以笔为疆,以墨为犁,在万万生民的心田之上,深耕出天子所欲之爱憎。

    堂堂正正,却无可抵挡!

    朱由检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微扬。

    “但光有民愤,如无根之水,只能喧嚣一时。要让这把火烧得长久,烧得理直气壮,就必须折服士心。那些自诩清流的读书人,最重名教纲常,他们会私下里说朕煽动愚民,以情乱法。所以,朕要你们这些大儒站出来,用他们最信服的东西去打他们的脸!”

    皇帝向前一步,气息迫人。

    “朕要开辟第二个专栏,名为‘大儒锐评’!你温体仁作为礼部尚书,士林表率,给朕写第一篇!开宗明义,就论‘圣人之后行悖逆之事,当与庶民同罪,甚至罪加一等’!

    然后,朕会亲自点名,让那些有清望的名士大儒轮番上阵!让他们引经据典,从《春秋》的‘大义灭亲’,论到《孟子》的‘闻诛一夫纣矣’,给朕把道理讲透!”

    “朕要让他们用最深奥的经义,最雄辩的文辞,告诉天下所有的读书人:皇帝今日所为,非是毁儒,恰是护儒!诛杀孔胤植,非是弑圣,恰是为圣人清理门户,刮骨疗毒!

    朕要用最权威的理性为这场屠戮做最神圣的背书!朕要让所有想反对的人,在他的圣贤书里,找不到一句可以为孔家辩护的言语!”

    温体仁的额头不知不觉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此旨一下,无异于将他与一众倚为心腹的臣子彻底绑上了御驾亲笔所绘的旌旗之下。

    自此,他们便是为这场涤荡乾坤之风摇旗呐喊之人,须得以毕生名望学识,为君王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从此之后,圣君与名臣便是同舟共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最后,皇帝的目光越过温体仁,落在了田尔耕身上。

    “有了民心向背,有了大义名分……还缺一味最猛的药,一味能真正诛心的药。”

    他看着田尔耕,仿佛在欣赏一件最得意的兵器:“田尔耕,你诏狱里那些孔府的核心管事和账房,他们的用处比他们的命更值钱。让他们活着,让他们写‘忏悔书’!”

    “朕要让他们把孔府内部那些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朕写出来!衍圣公如何侵占祭田,中饱私囊;孔家的公子们如何强抢民女,荒淫无度;府里的管事们如何放印子钱,逼得人家破人亡!朕要细节!越细越好!”

    他顿了顿,享受着温体仁那已经变得有些呆滞的表情,轻笑道:“这些东西由锦衣卫审核真伪,再交由礼部润色,择其优者,实名刊登在第三个专栏,就叫《孔府管事忏悔录》!”

    温体仁一直躬身听着,而后心底存着的那一丝深深的困惑逐渐消散。

    以天子登基以来展露的雷霆手段,动辄便是夷族、凌迟,杀伐之果决,远迈太祖。

    这孔府上下,罪恶滔天,桩桩件件都够得上抄家灭族的死罪。

    可那些掌握着孔府上下所有阴私之事的要害人物,竟还没杀绝,竟还有一些关押在诏狱。

    这不合常理!天子何时变得如此仁慈了?

    温体仁此前还在暗自思量,以为天子留下这些孔府要人,是欲令其在公审之时,充当人证,与卷宗上的物证相印证,使孔家之罪昭然若揭,无可翻案。

    此虽是堂皇正道,却也算不得出奇。

    现在

    原来……原来是这样!

    不是不杀,是让他们暂时活着,比死了更有用!

    皇帝啊皇帝!您……您这是要作甚啊!

    一瞬间,温体仁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让他这位在宦海中沉浮几十载,见惯了风浪的礼部尚书竟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血泪录》是煽动民心之火,《大儒锐评》是占据道义之峰。

    而这……这劳什子的《孔府管事忏悔录》,就是一把淬了剧毒的无形之刃,不是砍向孔家人的脖子,而是捅进天下所有人的心里,再狠狠地搅动!

    其毒,胜过鹤顶红!其利,远超绣春刀!

    市井百姓,贩夫走卒,乃至朝中百官,哪一个不好奇那高高在上的“圣人府邸”里的秘辛?

    哪一个不想窥探那“万世师表”的后裔私下里的糜烂生活?

    这种满足所有人猎奇与窥私之欲的东西,其传播之速,之广,将远超前两者!

    它会像一场无法扑灭的瘟疫,在茶楼酒肆,在勾栏瓦舍,在街头巷尾,在田间地头疯狂蔓延!

    它会让“衍圣公”的形象从一个抽象的恶棍变成一个具体的丑陋的.活色生香的“淫贼”、“国蠹”和“伪君子”!

    它会彻底剥掉孔家最后一丝神圣的光环,将他们钉在鄙俗的耻辱柱上任人唾骂,任人戏说!

    这一刻,温体仁对“杀人诛心”这个词再一次有了不一样的深刻的理解。

    天子不仅要孔家死在法场上,更要让他们在所有人的记忆和谈资里遗臭万年,成为一个永世为人不齿的笑柄!

    想通了这一切,温体仁的脸上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是混杂着惊骇苦涩与极致拜服的笑。

    他笑了,真的笑了。

    温体仁在没成为礼部尚书之前甚至还想过,凭借自己的权谋手段,哪怕是在朝堂之上单挑钱谦益、钱龙锡那帮东林党人,也必然可以游刃有余。

    可此时此刻站在这位不满二十岁的年轻天子面前,他才发现自己那点引以为傲的权谋心计是何等的可笑,何等的幼稚!

    简直……就像一个三岁孩童在玩弄泥巴。

    而眼前的帝王,却已在执掌风雷,重塑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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