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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大明皇家海军

    姑苏城,夜未央。

    大明皇帝临时行宫。

    权力的气息如水银泻地渗透进了这座园林的每一寸肌理,彻底改变了它的颜色。

    昔日供士绅名流吟风弄月的亭台楼阁,如今成了五步一哨、十步一岗的森严戒备之所。

    衣甲鲜明的京营锐士手持出鞘的雁翎刀,目光如鹰隼般巡弋,他们的甲胄在灯笼的照耀下泛着冰冷的清辉。

    而在那些更为幽暗的角落,锦衣卫的飞鱼服如鬼魅般融入夜色,绣春刀柄上缠绕的鎏金丝线是他们唯一的徽记。

    园林之外,整座苏州城都匍匐在这股凛冽的皇权之下。

    秦良玉麾下的白杆兵接管了四门防务,那些见过真正尸山血海的川中老卒,其身上自带的百战杀气便足以让任何心怀叵测之辈望而却步。

    肃杀的军营氛围,与这精致婉约的江南园林构成了一幅极具张力与讽刺意味的画卷。

    江南的骄横之气,在这位皇帝雷霆万钧的手段之下,被碾得粉碎。

    城中的士绅官吏,如今连靠近行宫百步之内,都会被缇骑毫不留情地盘查,稍有言语不敬,便可能被锁拿入诏狱。

    而这座权力风暴中心的主人,大明皇帝朱由检,却并非如他们想象中那般深居简出。

    白日里,他常常在亲卫的簇拥下,策马巡视苏州城防与京营驻地。

    他那身在江南显得格格不入的玄色戎服,以及腰间悬挂的长剑,无声地向整个江南宣告着——坐镇于此的,是一位马上天子。

    此刻,行宫书房之内灯火通明。

    气氛凝重如铁。

    朱由检端坐于主位,修长的手指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一柄新式鲁密铳的机括零件。

    那冰冷而精密的触感,远比任何文玩核桃更能让他感到安心。

    在他的下方,分左右两列,站着几位足以让整个天下为之震颤的核心人物。

    秦良玉、田尔耕、毕自严。

    书房正中,一张巨大的紫檀木桌案上,铺着一幅由随军司的堪舆高手连夜赶制出来的《江南海防舆图》。

    地图之精细,远超大明武库中的任何一幅。

    山川、河流、城池、卫所清晰可见,更令人心惊的是,上面还用朱砂与墨笔,密密麻麻地标注出了沿海各地的盐场、港口、预估的人口密度。

    朱由检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机括零件,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让所有人的心神为之一紧。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秦良玉的身上。

    “秦卿,”皇帝的开场白没有任何迂回,如同一记重锤,乾纲独断,“朕将你与麾下白杆兵星夜调来江南,不是让你来游山玩水的。”

    他起身,走到舆图前,手指重重地敲击在地图的中心位置——苏州府。

    “朕要的,是一柄能为大明开疆拓土,聚敛四海财富的真正利刃!这柄利刃,朕要你来为朕亲手锻造!”

    此言一出,饶是身经百战的秦良玉,呼吸也不由得急促了几分。

    她出列,抱拳躬身:“陛下有命,臣万死不辞!”

    “好。”朱由检点了点头,他欣赏的正是秦良玉这份纯粹的军人气质。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朱由检缓缓开口,一句《孙子兵法》的开篇,让在场的武将们精神一振,“然则,察之为何?朕以为,首在察兵源。”

    他手中的朱笔,并未指向那些传统意义上民风剽悍的募兵之地,而是在舆图的海岸线上,重重地画下了三个大圈。

    “两淮、浙东、杭州湾。”

    朱由检的声音掷地有声,“别处皆可不看,此三地,是朕为你挑选的兵血所在!”

    毕自严眉头微皱,忍不住出列道:“陛下,两淮之地,盐枭遍地,桀骜不驯;浙东与杭州湾,多为渔民商户,逐利而忘义。此辈恐非良善兵源,约束之难,远胜于内地良家子。”

    这番话,也问出了秦良玉心中的疑惑,她虽然没有开口,但目光中也流露出探寻之意。

    朱由检似乎早料到会有此问,他微微一笑,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自信。

    他手指点向两淮:“盐枭何以遍地?乃朝廷盐法弊端丛生,利归豪强,民不得活,故铤而走险。此辈日夜与盐丁、官兵周旋,为一口活命之食,奔走于刀锋之上。其悍不畏死之心,远胜寻常农夫!

    朝廷所缺者,非约束之法,乃给予其正途功名之路!朕若给他们一个搏出身、挣前程的机会,你且看他们,会不会是天下间最敢战之兵?”

    接着,他的笔锋又转向浙东与杭州湾。

    “渔民商户,逐利而忘义?恰恰相反!”朱由检的语气加重了几分,“正是这份利,才让他们日夜与风浪搏击,熟悉水性,炼就了强健的体魄与坚韧的意志。他们见过远洋番船,用过西洋火器,甚至与佛郎机人、红毛夷人打过交道。

    其眼界之开阔,绝非内陆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可比。朕要的兵,不能只知低头种地,更要懂得抬头看海!”

    一番剖析,鞭辟入里,直指人心。朱由检将传统观念中兵痞、刁民的缺点,硬生生解构成了一支军队最宝贵的优点——敢战之心、专业技能、开阔眼界。

    这番见解之深,之奇,之透彻,让在场所有人,包括身经百战的秦良玉,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们仿佛被推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秦良玉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皇帝:“陛下之论,振聋发聩!然则,兵源既定,兵制又当如何?若将此辈悍勇之徒与寻常卫所军混编,恐如鱼龙混杂,弊大于利。

    且白杆兵所长者,乃山地结阵,牌、弩、枪、槌,层层推进。若用于平原,乃至水战,其效用恐要大打折扣。”

    她没有一味地奉承,而是立刻从一个将领的角度,指出了最核心的现实问题.编制与战法。

    这才是朱由检想要的奏对。

    “问得好!”朱由检眼中赞赏之色更浓,“这正事朕要说的关键。朕要的新军,非但不能与卫所混编,更要彻底与之剥离!此军,当分二部。”

    他的朱笔,在地图的陆地区域重重一划。

    “陆战营。白杆兵为各级军官、教习,将你那套严格的军纪与独特的阵法,教授给新兵。朕会命兵仗局、军器监,将最新式的鲁密铳、红夷小炮,优先配给你。朕要的,是一支不仅擅长山地,更能于平原之上,用火器与阵法,正面击溃建州铁骑的北伐主力!”

    听到“北伐主力”四字,秦良玉那久经沙场的眼中,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

    不仅仅是她,就连一旁的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户部尚书毕自严,在这一刻,无不感到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北伐!

    平定建州,收复辽东!

    这当然是君臣之间心照不宣的最终国策,是压在整个大明朝堂之上最沉重的一块乌云。

    他们当然知道,皇帝此次南下清查钱粮,整顿京营,最终的战略目的,必然是指向盘踞在辽东的后金女真。

    但是,这是皇帝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正式地,将北伐宣之于口!

    这其中蕴含的意义,太过重大。

    在场的都是人精,他们瞬间就想通了更深层次的逻辑。

    辽东镇、宣大、蓟镇的边军们固然更为悍勇,常年与建奴、与蒙古鞑虏厮杀,经验丰富。

    然而,这些年屡战屡败的残酷现实已经证明,仅凭北方现有的兵力,想要彻底击垮如今已成气候的后金,几乎是痴人说梦。

    那么,唯一的出路只能是从大明各地再度募兵,练出一支不输于边军、甚至要超越边军的精锐,方有胜算!

    想通此节,毕自严只觉得额头冒汗。

    作为户部尚书,他比谁都清楚,支撑这样一支新锐主力的花销,将是一个何等恐怖的无底洞。

    但他不敢反驳,因为皇帝用江南查抄的两千万两银子,已经堵住了他所有的嘴。

    田尔耕则垂下眼帘,掩盖住自己目光中的狂热。

    皇帝的决心越大,对他们这些“天子鹰犬”的倚重便会越深。

    这支新军的建立过程,必然伴随着无数的清洗与镇压,那正是他锦衣卫建功立业的最好舞台。

    收复辽东,是每一个大明军人刻在骨子里的荣耀与渴望,秦良玉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她知道,这四个字的分量,重逾泰山!

    朱由检顿了顿,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来消化这份震撼。

    然后,他的朱笔笔尖,缓缓地越过陆地,移向了舆图上那片无垠的,代表着未知与财富的蔚蓝色海洋。

    皇帝的语气洗去了方才的杀伐之气,变得前所未有的郑重与肃穆。

    “水战营。此乃重中之重!朕不称其为水师,不称其为舟师。”

    他一字一顿,声音清晰地回荡在书房的每一个角落。

    “朕称之为——大明皇家海军!”

    “海军”二字一出,满室皆寂。

    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词汇,但其中蕴含的是远比“水师”二字更为广阔,更为霸道的意图。

    “这支军队,他们未来要面对的,不是内河的水匪,不是近海的倭寇。”朱由检的手指仿佛要穿透舆图,指向那未知的远方,“而是西洋人的炮舰,是无垠的大海,是那些朕现在甚至叫不出名字的遥远大陆!他们将是朕的眼睛,朕的拳头,去为大明攫取那无穷无尽的海洋利益!”

    话音落定,整个书房之内,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毕自严这位户部尚书,脑中已经开始飞速盘算着打造这样一支军队所需要的天文数字,只觉得一阵阵地头晕目眩。

    田尔耕则目光闪烁,他从皇帝的话语中,嗅到了更加浓烈的权力扩张的气息。

    而秦良玉,这位女将军,她感到自己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沸腾了。

    “陛下!”她再度出列,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构想宏伟,前所未有!然则,练兵之事,千头万绪,非一朝一夕之功。有三件事,最为棘手,臣请陛下明示。”

    “讲。”朱由检抬手示意。

    “其一,钱粮。新军之饷,若依九边之制,恐不足以驱使此辈悍民。高饷、重赏,方能使其效死。然则,数万新军,衣、食、住、行、军械、粮饷,耗费必是巨万。户部……”她看了一眼毕自严,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其二,人事。江南卫所,盘根错节,各级将官皆是世袭罔替,与地方士绅勾连甚深。臣一外来武将,若要在其地盘上招兵买马,恐遭百般掣肘,阳奉阴违,甚至暗中破坏,防不胜防。”

    “其三,法理。江南之地,不同于九边。擅杀士子,可致清议沸腾;重惩商贾,可致市面动荡。臣若要立威,无非常之权,则束手束脚,政令难出军营。”

    秦良玉提出的这三个问题,精准、老辣,切中要害,没有半分虚言。

    钱、人、权,这三者,确是任何改革都绕不过去的擎天之柱,缺一不可。

    朱由检听完,不怒反笑,他的笑声中,充满了睥睨天下洞察一切的自信。

    “秦卿所虑,皆是老成谋国之言。若朕事先未曾思量周全,今日又岂会与你等人议此事?”

    他先看向户部尚书毕自严,语气一肃:“其一,钱粮。朕已命毕卿执掌税巡司,此番南下所获,毕卿可有数了?”

    毕自严心头一紧,连忙出列回道:“回陛下,仅苏、松、杭三府查抄所得,折银已逾两千万两。”

    “善!”朱由检大手一挥,气魄雄浑,“朕以内帑之名,从中划拨五百万两,以为新军开办之资!后续军饷,由税巡司按月直解,不经户部、不经兵部,直达你帐前!朕只有一句话:此军之饷,当为大明诸军之冠!若有克扣贪墨者,毕自严,”他目光转向户部尚书,“朕要你的税巡司,查抄到他家祖坟里去!”

    “臣……遵旨!”毕自严心中剧颤,躬身领命。

    接着,朱由检的目光转向秦良玉,变得温和了些:“至于人事与法理之忧,朕稍后一并为你解决。但朕知你心中尚有一问,只是未曾说出口。”

    秦良玉心中一动,抱拳道:“陛下圣明。”

    “你乃当世陆战名将,白杆兵阵法冠绝天下。然则,朕那支‘皇家海军’,操舟弄帆,驾炮蹈浪,与陆上结阵冲杀,乃是截然不同的两门学问。你虽为总领,可海军将才何来?士卒又当如何操练?”

    这正是秦良玉心中最大的疑虑。

    让她练陆军,她有百分的把握;可让她督造水师,尤其是陛下口中那支要与西洋炮舰争锋的“海军”,她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朱由检似乎早已看透了这一点,他走到舆图前,手指点在了浙江沿海的一个地方——宁波府。

    “朕意,于宁波,设一所‘大明皇家海军学堂’!”

    此言一出,又是满室皆惊。“学堂”二字,通常与文教相连,用在军旅,尤其是水师之上,简直闻所未闻。

    “秦卿,”朱由检的声音带着一种开创历史的激情,“募兵之事,你可先行。而这学堂,朕会亲手为你擘画!郑芝龙已经在路上,朕要已要他从其麾下选拔出最善操舟、最懂海战、最熟悉西洋火炮之人,来此学堂,充任教习!”

    “除郑氏之人外,朕已下旨从登州、天津、太仓卫抽调精于海事之人,如今已在来此的路上。朕更已密令使者,携重金去往濠镜,聘请佛郎机人中之善造船、善航海者,昼夜兼程,不日亦将抵达。他们,都将是你这学堂之中的教习!”

    “你所募之兵,择其优者,入此学堂操演。学成之后,方为我大明皇家海军之骨干!朕要的不是一群只知蛮力厮杀的水匪,而是真正懂得如何驾驭大舰、纵横四海的将才!”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向秦良玉,眼中尽是期许与信任:“秦卿,你为山长,总领全局,掌生杀大权。具体的操练之法,朕为你寻访天下名师。你只需为朕把住此军的‘魂’,让它永远忠于大明,忠于朕!如此,你可还有忧虑?”

    天子这一番惊世骇俗之言,字字句句重重敲在秦良玉的心头。

    这不仅仅是解了她不善水战的燃眉之急,更是为她,为大明,擘画出了一幅前所未有的宏伟蓝图!

    引西夷之术,融我朝之兵,此等胸襟与魄力,纵观史册,亦是闻所未闻!

    至此,秦良玉心中最后一丝疑云也随之烟消云散。

    她只觉胸中豪情激荡,一股沉寂多年的热血仿佛被君王的雄心彻底点燃。

    秦良玉双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陛下为臣扫平前路,信重如此,臣纵肝脑涂地,亦万死不辞!愿为陛下,铸此不世之功!”

    ……

    接着,朱由检的目光又转向田尔耕。

    “田尔耕。”

    “臣在。”田尔耕躬身,姿态比任何时候都要谦卑。

    “朕给你一道密令。你锦衣卫南镇抚司,全力配合秦将军行事。凡属江南卫所,有不听号令、阳奉阴违者;凡有地方官吏、士绅豪强,敢于阻挠新军招募者。锦衣卫可行‘先奏后拿’之权,查其家,抄其产,锁其人!”

    “臣……领旨!”田尔耕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

    最后,朱由检走回案前,亲手捧起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紫檀木托盘。

    托盘之上,左边是一方沉重的白玉大印,上刻“钦命总理沿海军务总兵官印”;右边,则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尚方宝剑。

    他一步步走到秦良玉面前,目光直视着她的双眼。

    “朕今日,当面授予你全权!”

    朱由检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庄重,他亲自将帅印与宝剑,交到了秦良玉的手中。

    那份沉甸甸的重量,让秦良玉的双手都感到了轻微的颤抖。

    “持此印,南直隶、浙江两省所有卫所,见印如见朕,必须无条件听从调遣!持此剑,自布政使司参议以下,三品及三品以下,无论文武官员,但有胆敢阻挠练兵、贪墨军饷者,准你先斩后奏!”

    “朕让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为你之耳目;让税巡司提督毕自严,为你之后盾!人,钱,权,朕都给你了!”

    朱由检的目光如炬,一字一句地说道:“朕,只要结果!”

    秦良玉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她戎马一生,镇守石砫,北上勤王,何曾有过如此殊荣?

    何曾被一位帝王如此毫无保留地信任与托付?

    秦良玉双手高高举起帅印与宝剑,双膝一软,重重地单膝跪在了冰冷的金砖地面上。

    这位白发苍苍的女帅,此刻眼中满是激动的泪光与决死之心。

    “陛下信臣如此,臣秦良玉,敢不效死命!”

    她的声音,不再苍老,而是充满了金石相击般的决然与力量。

    “若有负圣恩,臣愿提头来见!”

    朱由检上前,亲手将她扶起,沉声道:“朕不仅要一支能战之军,更要通过这次练兵,彻底梳理一遍江南的地下秩序,将那些藏污纳垢的角落,给朕用刀子刮干净!”

    “放手去做,天塌下来,有朕为你撑着!”

    秦良玉走出书房,门外的月光夹杂着灯笼的光晕,让她一瞬间有些眩目。

    她低头,看着手中那冰冷而又炙热的帅印和宝剑,身后,是皇帝那深邃如海的目光。

    她知道,从她接过这两样东西的那一刻起

    一场由天子亲手擘画,以她秦良玉为利刃,以江南为棋局的滔天风暴,已然——

    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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