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蝼蚁的剑,与神的蔑视

    风停了。

    不是自然的静止,而是某种更霸道的力量,将方圆数百里内一切运动的物质——尘埃、气流、逸散的能量光子——都凝固在了原地。

    201号要塞中央广场,此刻像一幅被按下了暂停键的残酷油画。

    格林悬浮在半空,浑身蒸腾的血色气焰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脚下,“九渊镇岳阵”的昏黄光晕剧烈波动着,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纹,像一张即将破碎的琉璃灯罩。光晕内部,数以万计的战士保持着各种各样的姿势:半跪、搀扶、怒吼、将最后一块能量矿摁进阵眼……他们的脸上混杂着恐惧、决绝、茫然,以及一种近乎麻木的等待。

    格林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那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庞。

    有从202号废墟撤下来、只剩独臂却死死攥着战旗的老兵;

    有脸上稚气未脱、却已经学会将颤抖藏在头盔下的少年兵;

    有来自其他要塞支援、铠甲制式都不同的陌生面孔,此刻眼神却与自己一样,望着同一个方向——那尊金色的死神。

    他深吸了一口气。

    胸腔里像是塞满了灼热的铁砂,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强行推升至一百四十五万的生命等级正在疯狂反噬,经脉如同被烧红的铁丝反复穿刺,灵魂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但,还不够。

    他的目光,越过前方那十三道如同山岳般巍然不动的身影,仿佛穿透了要塞破碎的墙体,望向了更遥远的、星海深处那些同样在燃烧、在流血、在苦苦支撑的人族防线。

    “林将军!”身旁,一名来自212号要塞、脸上带着一道新鲜灼痕的副将嘶声喊道,他的声音因为过度催动能量而变得尖锐,“我们……”

    格林抬起了手,打断了他。

    动作很慢,却很稳。

    他没有看那位副将,而是将身体,缓缓转向了广场另一侧——那些来自不同要塞、此刻聚集在此的援军和残兵。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在死寂的广场上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212要塞的弟兄们,215要塞的同袍,还有……所有从其他地方赶来,还没来得及把名字告诉我的战友。”

    他顿了顿,目光逐一扫过那些或坚毅、或悲愤、或茫然的眼睛。

    “今日,我格林,与201要塞全体将士,奉命驻守于此。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他的语速很平缓,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但你们……不一样。”

    “你们是援军,是客军,是其他防线拼死抽出的力量。你们的阵地不在这里,你们的命令,也不是死守这座已经破碎的要塞到最后一兵一卒。”

    下方,一些来自其他要塞的军官眼神剧烈波动起来,似乎想说什么。

    格林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现在!我以第九战区东线临时总指挥的身份下令——所有非201要塞原建制部队,立即脱离战场!向199号方向撤退!以保存战力为第一要务!这是——军令!”

    “将军!!”先前那名212要塞的副将目眦欲裂,猛地踏前一步,“我们……”

    “执行命令!”格林厉声打断,眼神如刀,“记住你们的番号!记住你们身后要守的墙!你们的命,不该浪费在这里的泥潭!”

    话音落下,广场上陷入了更深的死寂。只有阵法光晕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以及远处那金色身影手指轻轻敲击臂甲的、细微却令人心胆俱寒的“嗒、嗒”声。

    图格西姆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金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于观看虫豸挣扎的戏谑。他并不着急。碾碎蚂蚁前,看看它们如何排列队形,如何互相“悲壮”地告别,也是一种不错的消遣。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似乎稍稍超出了这位准神大人的预料。

    那名212要塞的副将,没有动。

    他身后的数百名来自不同要塞的残兵,也没有动。

    副将死死咬着牙,牙龈甚至渗出了血丝。他猛地抬手,不是行军礼,而是粗暴地扯下了自己左臂上代表212要塞的臂章,狠狠摔在地上!然后,他一把扯开自己胸前已经破损的能量铠甲,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躯体,右手食指的指尖,猛地刺入自己心口上方!

    不是自杀。指尖带着决绝的力道,硬生生从皮肉下,抠出了一枚温润的、散发着淡蓝色光晕的菱形晶体。那是他的“本源星核”,是SS级强者凝聚了毕生修为与生命精华的核心,一旦离体或受损,轻则修为尽废,重则当场陨落。

    “212要塞,第三兵团,副统领,周烈!”他嘶吼着,声音带着血沫,“今日,无令!只有袍泽!”

    他猛地将那枚浸染着自己心头精血的“本源星核”,狠狠拍进了距离最近的一个、已经光芒黯淡的阵法主节点之中!

    “嗡——!!”

    那处节点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湛蓝强光,如同注入了一剂狂暴的强心针,连带着整个“九渊镇岳阵”的光晕都凝实了半分!

    “疯了!你他妈疯了!!”旁边一名201要塞的老兵红着眼吼道。

    周烈却咧开嘴,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笑得狰狞:“老子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七次!早就够本了!将军说的对,我们的阵地不在这里……但老子的袍泽在这里!!”他豁然转头,看向身后那些来自各个要塞的士兵,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等死吗?!把能烧的都烧了!给将军——添把火!!”

    “215要塞!第一机动中队!全员——献能!!”

    “199要塞后勤支队!所有储备能量块——注入!!”

    “散兵游勇第三队!老子没番号了!这条命,算给弟兄们垫脚!!”

    疯了。

    全都疯了。

    没有撤退,没有保存实力。那些来自不同要塞、甚至很多彼此都不认识的士兵,在这一刻,做出了同一个选择。

    空间戒指被粗暴地扯开,里面珍藏的、或许准备留给家人、或许是自己突破希望的最后一颗高纯度星晶、一株保命的灵草、一枚刻画着防护符文的玉佩……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们像扔垃圾一样,疯狂地砸向最近的阵眼。

    更有甚者,如同周烈一样,直接以燃烧生命本源、粉碎自身星核为代价,将最纯粹的生命能量,悍然注入这艘即将沉没的破船。

    这不是理性的计算,这是绝境中,被逼到悬崖边的蝼蚁,发出的最后、也是最疯狂的嘶鸣——要死,也得溅你一身血!

    “你们……混蛋!!”格林的眼眶瞬间红了,他想怒吼,想制止,但喉咙却被滚烫的情绪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一道道或强或弱、却同样决绝的生命光华,如同飞蛾扑火般汇入脚下的大阵。

    “九渊镇岳阵”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炽烈、厚重,甚至发出了低沉的、如同大地脉动般的轰鸣。阵法的气息节节攀升,强行将格林那本已开始不稳的生命等级,再次向上推去!

    一百四十八万……一百五十二万……一百五十五万……

    最终,堪堪停在了一百五十七万!

    这是汇聚了此刻广场上,几乎所有还能站着的战士的“一切”,才勉强达到的、短暂而脆弱的巅峰。

    代价是,超过三分之一的阵眼彻底崩碎,里面的战士连同他们献出的“一切”,化为了维持这短暂力量的燃料与灰烬。

    格林闭上了眼睛。

    只有一瞬。

    再睁开时,所有的悲恸、不忍、愤怒,都被压缩到了瞳孔最深处,沉淀为一片近乎虚无的冰冷。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剑。

    那是一柄制式的军团将官佩剑,剑身修长,此刻却因为灌注了过于狂暴驳杂的能量,而呈现出一种不稳定的、混杂着血黄与湛蓝的诡异光泽,剑锋周围的空气都在微微扭曲、电离。

    他没有看远处那十三尊半神,也没有看为首的图格西姆。

    他的目光,锁定了十三道气息中,相对最微弱的那一道——位于阵列最左侧,一尊身材相对瘦小、披着暗紫色鳞甲、气息偏向阴冷的狗头族半神。

    就是你了。

    格林体内,那强行拔升到一百五十七万、如同沸腾岩浆般的能量,开始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疯狂运转、压缩、凝聚。他最强的天赋——“千叠浪杀”,并非直接增强攻击力,而是能将多次攻击的力量,以特殊频率叠加共振,在最终一点爆发时,产生远超单次攻击总和的恐怖穿透力!

    但此刻,他没有时间进行多次攻击叠加。

    他只有一剑的机会。

    那么,就将这汇聚了万人之力的、一百五十七万的生命能量,将自己毕生对剑道的理解,将脚下这座燃烧了无数珍宝与生命的大阵最后的光华,将身后那些赴死者最后的注视与期望……

    全部!压缩!进!这一剑!

    “嗬——!!!”

    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从格林胸腔炸开,他持剑的手臂肌肉寸寸隆起,皮肤表面崩开无数细密的血口,鲜血尚未溅出就被蒸腾的高温汽化,化作血雾萦绕剑身。

    剑,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甚至没有破空声。

    只是很朴实、很直接地,向前一刺。

    然而,就在剑尖刺出的刹那——

    “嗡!!!!!”

    以格林为中心,方圆千米内的空气、尘埃、甚至微弱的光线,都开始疯狂震颤!那不是震动,而是构成它们的基本粒子,在那柄剑所引动的、某种涉及力量本源法则的共振频率下,发生了同步的、极高频率的“战栗”!

    无数肉眼根本看不见的、细微到极致的能量“弦”或“粒子”,从空气中、从大地里、甚至从远处那尊目标半神周围的防御力场中被强行剥离、牵引,如同受到王者召唤的臣民,疯狂涌向那柄看似平平无奇的剑尖!

    最终,在剑尖前方三尺之处——

    所有的震颤、所有的粒子、所有的能量、所有的意志……

    凝为一点寒芒。

    那寒芒极小,只有针尖大小,却亮得无法形容,仿佛将一颗星辰死亡时最后的光辉压缩其中。它出现的位置,空间直接出现了一个微型的、黑色的“凹陷”,仿佛连光线都被它吞噬。

    然后,寒芒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是它的速度,已经超出了在场绝大多数生灵视觉乃至灵魂感知的捕捉极限!

    从格林出剑,到寒芒消失,一切发生在百分之一个眨眼之间!

    直到寒芒消失的下一刻,那尊被锁定的、披着暗紫色鳞甲的狗头族半神,才骤然感到一股令他鳞片倒竖、灵魂冻结的致命寒意,凭空出现在他眉心前三寸!

    他的瞳孔骤然缩成了危险的针尖,丰富的战斗本能让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周身的暗紫色力场瞬间凝实到极限,双手更是交叉护在身前,鳞甲上古老的防御符文次第亮起!

    然而,没用。

    那点寒芒,无视了空间距离,无视了力场阻隔,仿佛它本身即是“命中”这一概念的化身,直接出现在了他交叉的双臂之后,眉心皮肤之前!

    他甚至连惊骇的表情都来不及做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叮。”

    一声轻响。

    很轻,很脆,像是玉器相碰。

    一柄通体暗金、造型古朴、剑身宽厚的长剑,剑尖,恰好点在了那点致命寒芒之上。

    是图格西姆。

    他甚至没有移动位置,只是不知何时,抬起了左手,手中握着他那柄看似平平无奇的重剑,剑尖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和时机,精准地拦在了寒芒的必经之路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了。

    针尖对麦芒。

    极致的穿透寒芒,与厚重如山、蕴含无边伟力的暗金剑尖,毫无花哨地对撞在了一起。

    没有爆炸,没有气浪。

    只有一点细微到极致、却让所有人灵魂都为之一颤的“波动”,从碰撞点荡漾开来。

    下一个瞬间——

    “噗。”

    那点凝聚了格林毕生修为、万人之力、阵法精华的绝世寒芒,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水泡,悄无声息地湮灭了。

    而图格西姆手中的暗金重剑,甚至连颤都没有颤一下。剑身上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图格西姆缓缓转过头,金色的竖瞳第一次,真正地“看”向了悬浮在半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的格林。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赞赏,甚至没有杀意。

    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毫不掩饰的……

    无聊。

    仿佛刚刚挡下的,不是足以威胁普通半神的舍命一击,而是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随手挥了一下。

    然后,他握着剑的左手,手腕极其随意地,向下一压。

    暗金重剑的剑锋,随之向下一划。

    依然没有光芒,没有剑气。

    但格林却感到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抵御、仿佛整个天穹都塌陷下来的“势”,当头压来!那不是能量攻击,那是规则层面的“碾压”!

    “给我——挡住!!!”

    格林目眦欲裂,狂吼一声,将体内剩余的所有力量,连同脚下大阵最后的光华,全部灌注进手中的佩剑,拼死向上斩出!

    “铛——!!!!!!!”

    这一次,是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格林手中的制式佩剑,在接触那股“势”的瞬间,就如同琉璃般寸寸碎裂!他整个人如遭雷击,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从口中狂喷而出,身形如同炮弹般被狠狠砸回地面,将阵法基盘撞出一个巨大的凹坑!

    而他拼死斩出的那一剑,也并非完全无用。它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勉强在那无形的“势”上,激荡起了一丝微弱的涟漪,让那股碾压之势,出现了微不足道的一丝偏斜和削弱。

    就是这一丝偏斜!

    那股被削弱后、依然恐怖绝伦的“势”,擦着“九渊镇岳阵”的光晕边缘,横扫而过!

    “轰隆隆隆——!!!!!”

    大地,发出了哀嚎。

    以要塞为中心,方圆千里之内,一切高于地面的存在——残存的山丘、焦黑的树林、散落的巨型残骸、甚至是几座远离要塞的、早已无人的小型观察哨塔……

    在这一“划”之下,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橡皮擦,从地图上干干净净地抹去。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只有最彻底的湮灭与分解。大地凭空出现了一道宽达数里、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镜的笔直沟壑,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仿佛神灵用指甲在大地上划下的一道丑陋伤疤。

    沟壑两侧的断面,呈现出诡异的琉璃化光泽。

    而那道堪堪避过正面冲击的“九渊镇岳阵”光晕,如同狂风中的破灯笼般剧烈摇晃,光罩上瞬间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阵法内部,超过三分之二的战士齐齐身体巨震,脸色瞬间煞白,随即“噗”地喷出大口大口的鲜血,鲜血中还夹杂着细小的内脏碎块!很多人当场软倒,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平分伤害?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即便是分担,也足以让这些平均实力远不及半神的战士,遭受重创!

    “蝼蚁。”

    图格西姆终于开口了。

    声音平淡,不带任何情绪,却如同冰锥,刺入每个人的灵魂。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被他一“划”抹平的千里焦土,也没有去看阵法内吐血倒地的众多“蝼蚁”。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刚刚从坑底挣扎爬起、浑身浴血、连站立都需要用断剑支撑的格林身上。

    然后,他再次抬起了剑。

    这一次,不再是随意的一划。

    剑尖,遥遥对准了那摇摇欲坠的“九渊镇岳阵”,对准了阵法上方,那由能量凝聚而成的、象征着阵法核心的、一尊模糊的“山岳巨灵”虚影。

    剑,缓缓斩落。

    动作依旧朴实无华,甚至有些缓慢。

    但就在剑锋落下的轨迹上,空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玻璃破碎般的“咔嚓”声!一道细微的、纯黑色的空间裂痕,随着剑锋的移动,被硬生生“犁”了出来!

    沿途大地,无声无息地向下塌陷,形成一道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狰狞的沟壑,笔直地朝着阵法延伸!

    无法形容的寒意,从每一个目睹这一剑的人心底最深处滋生、蔓延,瞬间冻结了血液与思维。

    躲不开。

    挡不住。

    必死。

    这是灵魂在尖叫传递的信息。

    “结——盾——!!所有防御天赋者顶上——!!!”坑底,格林嘶哑的、破碎的吼声传来,带着最后的疯狂。

    还勉强站着的、拥有防御系天赋的战士,本能地、压榨出最后一丝力气,将各种护盾、力场、屏障重叠在阵法光晕前方。

    然而——

    “噗。”

    如同热刀切入奶油。

    暗金重剑的剑锋,或者说那道附着在剑锋上的、斩断一切的“意”,轻轻“吻”上了“九渊镇岳阵”凝聚的“山岳巨灵”虚影的……左臂。

    没有巨响,没有碰撞。

    那由浩瀚能量与众人意志凝结的、足以抵挡半神数次攻击的阵法臂膀,就像是被最高明的外科医生用激光切割过,齐肩而断!

    断口光滑如镜。

    断臂的虚影,在空中凝滞了一瞬,然后轰然崩散,化为最纯粹的能量乱流,四散湮灭。

    而恐怖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阵法虚影的断裂,似乎直接作用在了现实。

    虚影左臂对应的、阵法基盘上那片区域的数十个阵眼节点,连同站在节点上、正拼命输出能量维持阵法的数百名战士……

    在断臂虚影崩散的同一刹那——

    “嘭!”“嘭!”“嘭!”“嘭!”……

    没有惨叫,没有过程。

    就像一串被同时捏爆的、装满红色颜料的气球。

    数百名战士,无论等级高低,无论种族差异,无论之前是愤怒还是恐惧……

    他们的身躯,在同一瞬间,毫无征兆地、彻底爆裂开来!

    炸成了漫天浓郁到化不开的、猩红粘稠的血雾!

    血雾并没有四散飘落,而是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在空中迅速聚拢、压缩,形成一股粗大的、翻腾蠕动的血柱,然后……

    如同一道猩红的瀑布,逆流而上,跨越数百米的距离,精准地涌向了远处,那尊持剑而立的金色身影。

    图格西姆微微张口。

    那粗大的血柱,便被他如同长鲸吸水般,尽数吞入口中。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吞咽声。金色的竖瞳微微眯起,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表情——一丝极其细微的、品尝到不错滋味的愉悦。

    随即,他伸出覆着金甲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嘴角残留的一丝殷红。

    目光,再次转向废墟中,那已然残破不堪、光芒黯淡到极点的阵法,以及阵法中心,那个用断剑支撑着身体、死死瞪着他的蝼蚁头领。

    “味道,尚可。”

    他淡淡评价道,仿佛刚刚饮下的,不是数百同类的鲜血与生命精华,而是一杯寻常的酒水。

    手中的暗金重剑,再次,缓缓抬起。

    剑尖,指向了阵法虚影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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