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赵文聪舒爽地呼出一口空气。
就在这时,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冲进门内。
正是大地主赵德昌。
他刚在田地里监工,一听说儿子被打了,火急火燎地回来了:“儿子!”
赵文聪再次踹开丫鬟,一边哭一边嚷:“爹!你得给我做主啊!那江辰他、他把我的脸都打肿了,牙都掉了两颗!我带的几条狗,也被他打伤了!”
赵德昌咬牙切齿地道:“混账东西!敢动我赵家的人?”
赵文聪抽噎道:“他不仅打我,还、还把那些借据给烧了!很多账都坏了!”
赵德昌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借据烧了又如何?那些贱民,哪个敢赖我赵家账?没有借据,他们照样得还钱!”
接着他顿了一下,阴声道:“眼下要做的,是要把江辰办了!今日必须狠狠教训他一顿,也顺便提醒一下白山村的其他贱民,得罪我赵家的下场!”
“好!”赵文聪满脸兴奋,道,“不过爹,那江辰身手不简单,我带了四个家丁,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赵德昌不以为然,道:“你放心,我喊了一批佃农过来,还有家丁,加起来三十多人。纵然他有三头六臂,也得给我跪着!”
说完,父子二人就来到了院中。
三十多个佃农、家丁,已经被聚集起来。
“都带上家伙事儿,跟我走!”
赵德昌披上貂裘,亲自提起铜头拐杖,气势汹汹地出门。
赵文聪在一旁扶着脸,兴奋地搓手道:“爹,我都等不及了!这次我要亲眼看他跪地求饶,看他被抽断筋骨!”
父子俩刚迈步几步,还没来得及出门,却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动静。
“踏、踏、踏……”
像是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
“什么声音?”赵德昌皱眉。
很快,管家慌慌张张跑进来,脸都白了:“老爷!外面……外面来了好些人!”
“两人?什么人?多少?”赵德昌狐疑道。
“黑压压一片,全是青壮汉子……手里提着棍、扛着麻袋,还有人扛着锄头、提着柴刀的!”管家心惊肉跳地道。
话音未落,大门外的黑影已经逼近。
“砰!!!”
赵家那扇厚重的大门,被一脚踹开,门板轰然倒塌。
江辰站在人群正前方,神色冷峻,踏在了门板上。
他身后,是十七个身强力壮的新兵。一个个手持木棒、铁锹、长叉,气势汹汹。
赵文聪愣了半晌,忽然大怒:“臭小子!你竟敢主动上门!”
赵德昌更是冷哼一声:“好胆!真不怕死!”
江辰看都没看他们,淡淡地道:“弟兄们,自助!”
弟兄们虽然没太听清“自助”,但也隐隐感受得到,江辰应该是让他们开仓自取!
“啥?”赵家父子又惊又怒,“江辰小儿,真当我赵家无人了吗?”
“上!”
江辰振臂一挥。
“上上上!”
“开仓!”
“取粮!”
众新兵齐声怒吼,冲了进去。
赵家府院顷刻乱作一团。
赵德昌人都傻了。
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没找江辰就算了,这小子居然会主动上门。
更想不到的是,这家伙二话不说直接开抢!
还有王法吗?
还有天理吗?
“愣着干什么给我上!拦住他们!”
赵德昌尖吼一声。
那些佃农、家丁,也是回过神来,涌过去阻止新兵们。
“江辰小贼,吃我一拳!”
其中一个健硕的家丁,一脸拍马屁的样子,争抢着攻向江辰,一拳砸出!
他要在主子面前好好表现!
“滚!”
江辰冷喝一声,一脚踹中那人的胸口。
只听“咔嚓”一声,狗腿子直接飞出去两丈远,摔在地上哀嚎连连,俨然是肋骨断了。
这一脚,震得四周人群瞬间噤声。
那些佃农、家丁,本来觉得自己人多,还是在自家主场,没多想就上了。
可现在看到江辰这么狠,难免有些发怵。
没人想冲在前面,成为第二个骨折的。
江辰冷眼扫视众人:“你们也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我不为难你们。每月拿那点工钱,为赵家卖命,不值得!但……我话撂这,拳脚无眼,自己作死的,后果自负!”
声音不大,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那些家丁互相对视,心头发毛。
他们平时收收租、欺负老弱,都没问题。
可真到拼命的时候,谁也不敢。
至于那些佃农,更是被地主压迫的,怎想卖命?
渐渐地,家丁、佃农们纷纷后退……
新兵们如入无人之境,冲入府中各处。
“爹!他们要抢我们的粮!一群畜生,一群畜生啊!”赵文聪声嘶力竭地道。
赵德昌气得满脸通红,大吼:“一群废物!拿下江辰者,赏银十两!不,五十两!”
重赏之下,终于有四五个胆大的家丁面色一狠,目光锁定了江辰。
几人相视一眼,齐齐冲出。
可还没靠近,江辰已如猎豹般出手——拳脚交错,劲风呼啸。
“砰砰砰——!”
几声闷响,那几人直接被打得骨裂吐血,躺地抽搐,再没一个敢动。
赵德昌彻底傻眼,整张脸都青了:“江辰、江辰!你这是土匪行径,是要杀头的,你完……”
“聒噪。”
江辰有些厌烦,猛然一掌甩出。
“啪!!”
巴掌直接狠狠扇赵德昌脸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站着的家丁们,都是噤若寒蝉,又震惊又庆幸:这江辰连赵地主都敢打,还有什么不敢的?咱们不上,才是对的……
那些佃农,虽然是听命于赵地主的,但看到赵地主挨打,也有些莫名的暗爽,没一个想制止的。
就这样,赵地主特意喊来的三十多号人,竟是形同虚设……
砰!砰!砰!
江辰带来的弟兄们,如同出笼的猛虎,有人踹门,有人撬锁,有人往偏院钻。
“发现粮食啦!”有人激动地大喊,“我靠,全是精米!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的米!”
“这边也有!都要溢出来了!老鼠都吃这么肥!”还有人拉开地窖,只见粮食堆得快顶到天花板。
“卧槽,这腊肉得有几十箩筐!这帮畜生……我们村多少人半年没沾荤腥了!”
“快装!装麻袋!”
“驴车呢?装车!”
整个赵家府宅乱成一锅。门窗尽碎,箱柜全开,地上是滚落的谷粒、碎银、油渍。
赵文聪眼看粮食被搬走,急火攻心,哭嚎道:
“爹!这可怎么办啊?都是白花花的大米,怎么能给这些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