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厅内,水晶吊灯的光芒洒在那对洪宪瓷瓶上,釉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佐藤一郎和威廉姆斯志得意满地站起身,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仿佛他们刚刚赢得的不仅仅是一对瓷器,而是某种至高无上的荣誉。
两人一脸得意的看向陈阳时,威廉姆斯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用他那带着浓重美式口音的中文说道:“陈先生,看来您的预算不够啊。”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每个字都带着挑衅的味道,“真遗憾,这对精美的瓷器归我们了。”
威廉姆斯的眼神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在品味着这种胜利的快感。他双手插在西装口袋里,身体微微后仰,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傲慢让人看了就想一拳砸在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
他的语气里满是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每个音节都在刻意地强调着自己的胜利。那种腔调就像是在宣告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而陈阳不过是个被淘汰的失败者,甚至连做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威廉姆斯还特意转头看了看周围的其他竞拍者,似乎在寻求更多人的认可和羡慕。他享受着所有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享受着被人仰视的快感。
佐藤一郎站在威廉姆斯身边,脸上的笑容同样狂妄至极。他用手轻抚着自己的西装领带,动作优雅却透着一股令人厌恶的做作感。
“陈桑,”他用日式英语说道,“SOmetimeS mOney talkS lOUder than paSSiOn!”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对了,我忘记你听不懂外语了。毕竟华夏跟外界交流那么少,翻译成你们华夏语言,意思就是......有时候金钱比热情更有发言权。”
陈阳坐在座位上,手指轻轻掏着耳朵,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的动作慢条斯理,仿佛刚才的竞拍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无聊的戏码。
他缓缓抬头,目光在威廉姆斯和佐藤之间扫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那种眼神就像是猫看老鼠一样,充满了玩味和算计。
“确实精美,”陈阳一脸坏笑慢悠悠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奇特的愉悦感,“尤其是洪宪瓷那种特有的,釉色不均和胎质疏松的特点。”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让这句话在空气中发酵,“简直就是......不值钱的典范。”
陈阳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欣赏什么绝世珍品一样,眼中闪烁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那种笑容既像是在赞美,又像是在嘲讽,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的语调抑扬顿挫,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特别是“洪宪瓷”、“釉色不均”、“胎质疏松”、“不值钱”这几个词,他说得特别重,在跟大家刻意强调什么。
佐藤一郎眉头一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感觉到了陈阳话里有话,但又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意思。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在他心中蔓延。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拍下的瓷瓶,原本觉得完美无瑕的器物现在看起来却有些异样。灯光下,那釉面似乎真的有些不够均匀,胎质也好像不如他之前想象的那么致密。
佐藤的手心开始冒汗,他努力保持着脸上的镇定,但内心的疑虑却在不断放大。陈阳的话就像是一颗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威廉姆斯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他的眼神在陈阳和瓷瓶之间来回游移,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线索。
但陈阳的表情实在是太难解读了,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无法判断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的什么意思?”佐藤冷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警惕。
陈阳慢慢抬起右手,轻轻挥舞了几下,像是在扇走苍蝇和蚊子,那动作优雅而随意,仿佛刚才的拍卖竞争对他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小插曲。
“哎呀,”他的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在威廉姆斯和佐藤一郎之间游移,“我真的没什么恶意啊。”
陈阳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轻松,就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只是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华夏人,看到两位花费如此巨资......”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圆圈,“一百三十万,啧啧,这个数字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呢。”
“用这样的天价,买下了在我们华夏古玩市场上...”陈阳眯起眼睛,语气变得更加玩味,“最不值钱的洪宪瓷。”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拍卖厅里似乎都安静了几秒,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陈阳环视四周,看到那些收藏家们脸上露出的各种表情——有惊讶的、有疑惑的、还有幸灾乐祸的,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实在是......”陈阳拖长了声调,寻找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陈阳突然拍了拍手,声音清脆地在拍卖厅内响起,“钱多烧的!”
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种孩童般的纯真和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威廉姆斯原本就因为陈阳的话而绷紧的脸庞,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变得铁青。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放在桌面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威廉姆斯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明显起伏,“你...”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明显的愤怒和不甘。
威廉姆斯的脸色从红润变为涨红,再从涨红变为铁青,就像一个被逐渐加热的锅炉。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因为这个动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陈!”
威廉姆斯用力拍了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引得周围的人都转过头来看热闹。
“你这是典型的...”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威廉姆斯指着陈阳,手指微微颤动,“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他的美式口音在愤怒的催化下变得更加浓重,每个音节都带着明显的敌意。
“你不要以为我不懂!”威廉姆斯的声音越来越大,“洪宪瓷是袁世凯称帝时期的御用瓷器!”
他一边说着,一边做着手势,仿佛要把自己的知识全部展示出来。
“存世稀少!工艺精湛!艺术价值极高!”威廉姆斯的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生怕别人听不清楚。
他的声音在拍卖厅的高挑空间里回荡,产生了轻微的回音效果。周围的收藏家们开始窃窃私语,显然觉得这场争论比拍卖本身更有趣。
一位坐在前排的老者调整了一下眼镜,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辩论。几个年轻的收藏爱好者更是直接转过身来,摆出一副看戏的架势。不远处一桌的法国收藏家们互相交换着眼神,脸上露出玩味的微笑。
陈阳看着威廉姆斯激动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了。他慢慢站起身,动作依然从容不迫,威廉姆斯的愤怒对他来说只是微风拂面。
陈阳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西装领带,这个动作优雅而自信。他的目光先是在威廉姆斯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转向佐藤一郎,最后扫视全场。
“既然威廉姆斯、佐藤先生如此喜欢洪宪瓷,”陈阳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达到拍卖厅的每一个角落,“那么不如......”
他停顿了一下,享受着所有人注视的目光,“我给在座的各位朋友,好好讲讲洪宪瓷的真正历史!”
不等两人回应,陈阳已经迈步走向展示台。霍夫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主动让出位置,并且示意陈阳可以开始了。
“华夏洪宪瓷——”陈阳拉长了音调,安德森在旁边大声翻译着,声音在静谧的拍卖厅内回荡,“顾名思义,是袁世凯 1915 年宣布恢复帝制,改元'洪宪'后烧制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