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浓密的雾气从奥斯特拉赫河上升起,整片山谷都开始云雾缭绕了起来。
法奥军队对阵的战场,正是日耳曼南部的黑森林边缘,山高林密,温低雾多。
法军统帅让.巴蒂斯特.儒尔当,将大军立在了河谷西端一片叫做普富伦多夫的高地上。
他把最精锐的骑兵,包括两千五百人用来击破阵线的半身甲枪骑兵,以及三千只穿轻甲的翼骑兵,都集中在了他所在的中军。
法军左翼,由后世拿破仑十八元帅之一的但泽公爵弗朗索瓦.勒费弗尔指挥,他们大约有一万人左右,是控制位于阵中‘风暴之眼’位置-奥斯特拉赫村的先锋部队。
而在右翼,皮埃尔.巴泰勒米.费里诺指挥的大约五千人是作为防御性质部队部署的。
他们在右翼散的非常开,防止有奥地利军队通过右翼渗透到大军的中军位置去,同时抢占一些小高点,等待中军和左翼胜利之后,进行追击。
一切准备就绪,按照原定计划,勒费弗尔将军亲自率领左翼七千人主力,在小心谨慎中,缓缓开进奥斯特拉赫村,抢占阵中位置,以确定下一步如何攻击奥地利军队。
法军不得不小心,因为在确定奥斯特拉赫河谷为作战地点之前,法军侦查部队已经与奥军侦查部队进行过七八天的小规模战斗了,双方互相俘虏了对方数十人,摸到了对方的一些情况。
而在快要到达奥斯特拉赫村之时,主帅让.巴蒂斯特.儒尔当接到了一些比较混乱的消息。
为了防止奥军迂回到他的左前方,儒尔当下令多米尼克.范达姆将军率三千人往左前方搜索,寻找可能往这边迂回,或者已经驻扎在这里的奥军。
这样,最终进入奥斯特拉赫村的,只有勒费弗尔亲自率领的四千人左右法军。
雾气越来越大,还伴随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迅速将原本视野不错的普富伦多夫高地也遮蔽在了一片云山雾罩之中。
不过这反而让法军统帅儒尔当更加放心了,这才三月,三月的黑森林最南端有多阴冷,都不用描述,只要想想黑森林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思,就能让人浑身一抖。
此时,奥军离这里按正常速度至少还有三十公里的路程,等他们到都已经快傍晚了,那时候法军早就占据了奥斯特拉赫村,奥军来了也无法展开,且暴露在法军的火炮之下,败局已定。
而且儒尔当不认为奥军有冒着三月份黑森林冷雨还可以急行军的能力,说不定他们现在正在什么地方休息,明天才会达到。
但儒尔当根本不知道,奥地利卡尔大公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为此不惜调动了哈布斯堡家族能调动的绝大部分兵力,足足十一万人,并不是儒尔当以为的五到七万人。
同时,卡尔大公还从这十一万人中,挑选出了三万精兵,全部交给了莫公泽,让他们连夜冒雨进行了三天的强行军。
在到达距离奥斯特拉赫河谷十公里左右的地方之后,莫公泽再次从精兵中挑选精兵,选出了一共五千人的前锋军。
剩下的两万五千人,则由鲁王三卫指挥使,今年已经六十三岁的大虞归远侯,比利时亲王国斯普里蒙伯爵瑞恩斯坦率领缓行。
而五千最精锐的前锋军中,三千人是鲁王中卫的大虞近卫军,两千人是奥地利精锐骑兵。
“二十年前,在场的诸君,或者诸君的父辈,跟随我的父亲离开祖国,来到了欧罗巴大陆。
我们是奉光中陛下的诏令来到这里,为建立一个让中华文化光耀欧罗巴洲的大国而来。
然而,我们谁也没想到,这一步竟然如此艰难,以至于二十年后的今天,我们才算走出了第一步。”
奥斯特拉赫村外五里,濛濛细雨中,鲁王世子莫公泽端着一杯酒,在雨中向他最忠诚英勇的将士发表讲话。
“二十年,几多艰辛,几多磨难,很多人直到去世,也没有看见曙光,当祖国的同袍们都在风光无限中为国开疆的时候,我们鲁藩上下只能痛苦的继续沉淀,个中辛酸只有我自己明白。
这一杯酒,敬那些为了鲁藩事业呕心沥血的已故前辈,也敬我们自己,自今日起,我们将真正踏上建立一个强大国家之路!”
说罢,莫公泽将被雨水注满的酒杯倒掉一半,饮下一半,其余鲁藩将士,也一一照做,就连那些奥地利军官也一样。
五千将士,特别是鲁藩的三千人,眼神坚定而热烈的看着他们王子。
莫公泽最终是要去代替奥斯曼生态位的消息依然没有传开,现在这些将士以为的是,鲁藩如果能在反对法兰西的大战中建立功勋,展现出自己的实力,那么未来的鲁藩,要么是大尼德兰王国,要么是大莱茵兰王国。
“伯爵,您是我的前辈,但今天我要对您发号施令了!”莫公泽看着左边一位顶盔掼甲的白人老将说道。
此人是奥地利著名悍将,以指挥骑兵闻名的瑙恩多夫伯爵弗里德里希.约瑟夫,现在莫公泽身边的两千奥地利精锐骑兵,就是由他指挥。
“请下令吧,王子殿下!”瑙恩多夫伯爵没有丝毫犹豫,他之所以五十岁了还抢着跟莫公泽来到第一线,就是在下注。
在瑙恩多夫伯爵看来,这位斐迪南王子殿下最有希望建立的,其实是一个莱茵王国。
莱茵兰一般是指阿登高原以东以南,黑林山以北的莱茵河中游地区。
这里目前还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的势力范围,存在着大约三十个教会领地、诸侯国、自由城市等。
但现在形势很明显,以奥地利为主的神圣罗马帝国已经无法控制这些诸侯,守不住这片区域了。
同时,这些邦国也大多在这些年的交战中,从政治到经济再到民生,几乎完全破产。
许多教会领,世俗领,自由市都已经维持不下去了,且君主们都在大革命思想的冲击下岌岌可危。
他们唯一的出路,要么是建立一个王国或者邦联国成为某个强权的附庸,要么就干脆被法兰西革命政府控制,就像瑞士的赫尔维蒂共和国那样。
历史上就是这么演变的,当然,拿破仑王朝覆亡之后,普鲁士在1815年维也纳会议上得到了这片地区,所以后世莱茵兰大部分地区都属于德国,主要城市包括亚琛、科隆等。
但这个时空,莫子溶、莫公泽父子横空出世,带来了极大的变数。
在如今的神圣罗马帝国,确切地说是哈布斯堡家族中,当去年1798年,比利时亲王莫子溶的妻姐,特蕾莎女王的四女儿玛利亚.克里斯蒂娜也去世之后,莫子溶就成了哈布斯堡家族中的最年长者。
虽然玛利亚.克里斯蒂娜的丈夫,出自韦廷家族的匈牙利总督阿尔贝特.卡西米尔还在世,按说是莫子溶的兄长。
但这家伙其实是个赘婿,而且还是个软蛋,在战场上贪生怕死,他挂着匈牙利总督的名号,实际上没一个人听他的,几乎所有神罗大贵族都看不起他。
而莫子溶则不同,他是半独立的比利时亲王国的亲王和特兰西瓦尼亚大公,执政能力也还行。
更重要的是,莫子溶有一个东方大皇帝作为弟弟,还有一个被称为欧罗巴洲最厉害王子的儿子莫公泽。
这使得他虽然也是女婿,但是在哈布斯堡家族中,相当有话语权。
莫公泽就更不用说了,除了他父亲拥有的一切他都拥有以外,他在今年九月,就会与英格兰王国的玛丽公主完婚,成为英王乔治三世的女婿。
这就太厉害了,东方大皇帝的侄子,西方最强国国王的女婿,两大帝王支持他一个,这福气能小的了?
所以目前在神罗内部和哈布斯堡家族内部的普遍看法,是让莫公泽拿下神罗已经无力控制的莱茵兰土地,兼并这些教会领、世俗领和自由市。
甚至有可能的话,比利时亲王国也会加入进来,以建立一个在阿登高原上俯瞰法兰西,监控法兰西,防止再发生这种危害全欧洲贵族事情的中等强国。
这可是开天辟地的大事,对于贵族爵位上千年没有大规模重新分配的欧洲,不管是空有爵位没有油水的中下级贵族,还是感觉自己可以摸到贵族边的平民,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莫公泽当然笑纳了瑙恩多夫伯爵的投靠,他现在需要的是人手,说不定在未来,他去收复君士坦丁堡了,他的儿子们,还可以在莱茵兰的土地上做国王。
“伯爵,那么你的枪骑兵和翼骑兵就要先行一步了,绕到奥斯特拉赫村背后,切断进入村子法军的退路。
为此,我建议让枪骑兵们扔掉不便携带的盔甲,用与翼骑兵一样战法战斗,在细雨中,为法兰西人奉上一场难忘的失败。”
瑙恩多夫伯爵考虑了一下,现在雨虽然不大,但是肯定会让地上有些泥泞,若是枪骑兵还穿着半身胸甲,那根本就跑不起来。
“如你所愿,殿下。”瑙恩多夫伯爵说着开始脱掉自己的半身胸甲,“前卫骑兵团都将以翼骑兵的身份作战。”
见骑兵离开,莫公泽对身边的中卫指挥使刘国庆说道:“我给你两千人,趁着大雾摸进去。
不要带火铳,只用苗刀、雁翎刀和万岁轮转连击手铳,让法兰西人尝尝肉搏战的滋味!”
鲁藩现在有军队约两万五千人,其中一万二千人在英格兰,因为莫公泽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三千人。
他不好意思带多了,本来是为母亲奔丧,别搞得跟要逃离英格兰似的。
此外还有八千人在普鲁士,由弗德里科中将统帅,这些人也不好动,免得法军觉察到动向。
最后还有两千人在特兰西瓦尼亚保护莫子溶,所以能动用的,真就只有这三千人。
刘国庆领命而去,莫公泽张开双手,在贴身副官的帮助下开始穿上跟士兵们一样的青色棉内衬,鸳鸯战袄,红色战裙,红色棉甲,最后戴上了朱漆勇字盔。
‘呛!’最后莫公泽拔出一米五六的苗刀拿到手里,再检查了一下万岁轮转连击手铳,也就是左轮手枪的装填情况和撞针。
“所有人,不管是参谋官还是近卫连,都要做好肉搏的准备,一定要趁着雨雾停歇之前,拿下奥斯特拉赫村!”
。。。。
浓雾中,正在村子里面部署火炮位置的弗朗索瓦.勒费弗尔,隐约听到了一些好像不属于他们部队的动静。
可是山谷中白雾又细又密,两三米外就人畜不分,实在无法观察,他只能派出一股部队,出到村子外面去侦查。
接到命令,一个小队的法军士兵,稀稀拉拉的开出了村子,他们穿着法军经典的深蓝色夹克加米白色长裤,头上戴着正面看去仿佛一个三角形的两角帽。
这些士兵的领子是黄色的,袖口为深蓝色,表明他们不是线列步兵,而是精锐的轻步兵。
现在各国的轻步兵已经基本发展到使用线膛枪和米涅弹了,但因为点火方式仍然是燧发,虽然比起火绳要进步很多,但在雨天的作战,效果依然要打一个折扣。
所以这些轻步兵们干脆就没有装填,他们把步枪背在背后,将刺刀拿到手中,沿着各条小道,一步一步的侦查着。
法军的战斗力比起大革命初期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也渡过了贵族军官大规模突然消失带来的混乱,但目前的督政府,依然无法充分动员下面士兵的战斗力。
因为督政府的上层,要么是一些以前咬笔杆子的作家、律师转化成的政治家,要么是一些大商人阶级的代表。
他们不懂下面士兵的想法,也不屑去理解士兵的想法,就跟中国历史上大头巾和大头兵永远无法尿到一个壶里面一样。
如果不是革命政府初步进行了打土豪分田地和在表面上的人权与解放,法军连目前这个战斗力都不会有。
“什么样的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让我们到湿冷黑森林与奥地利人作战,他们到底懂不懂耕种啊!”有人烦躁的拿刺刀一顿乱劈,嘴里还在抱怨着。
“是啊,不知道玛丽一个人在家里,能不能应付的过来,孩子们也还小。”一个士兵说着,脑袋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绿色。
“去年隔壁的勒内出征后土地没人帮忙耕种,他的妻子只能跟人睡觉来获得帮助,睡一个晚上,帮种一天地。”
这家伙去年不讲武德,睡了半个月勒内的老婆,心里还得意洋洋,但现在,他已经预感到了他家里的情况,因为他家里也就他一个成年劳动力。
法兰西的春耕除了极少部分地区在五月初以外,其余都集中在三月中旬到四月下旬,这个时候征发军队作战,确实非常影响春耕。
当然,法军中有不少是城市市民和军官生,但中农出身的士兵很不少,至少有四成是从乡间征发的,特别是在轻步兵等尖兵中,比例尤其的高。
说到春耕和家里的情况,大家情绪都有些不高,小队长还要说点什么鼓励下士兵们,突然他就听到了一阵稀碎的脚步声。
“装上刺刀,有人来了!”作为一个征战五六年的老兵,小队长立刻就警觉起来,他大声吼道,手也在飞快的从背后取下燧发枪。
但是来不及了,只见浓密的白雾中,突然出现了一群红色的身影,他们戴着红色的头盔,穿着红色的半身战袍和战裙,露出了灰色的下摆和黑色长皮靴。
‘呜!’带着剧烈的罡风,一把苗刀从白雾中破空而来,北直隶定州人邸飞虎,人如其名,纵跃如飞虎,刀光似匹练。
噗呲,法军小队长惨叫没都发出来,就被苗刀砍断了脖子。
邸飞虎出身定州,南边就是大名鼎鼎的正定府,这可是自古就出猛人的地方,邸飞虎历史上更是乾隆六十年乙卯恩科的武状元,战斗力相当强悍。
瞬间杀了一人之后,邸飞虎没有停下脚步,几个纵跃就来到了下一个法军身边。
法军绝望的挥舞着匕首,一只手去摸腰间的炸弹,邸飞虎爆喝一声,如同春雷绽放,法军被吓得一抖,挥舞匕首的手,瞬间就被连带着胳膊给砍断。
血光迸现中,邸飞虎轻轻一抹,就切断了法军的喉咙,随后他大叫一声,再次大跨步向右跃进。
一杆刺刀嚎叫着刺了过来,原来这个法军装好了刺刀,但邸飞虎鬼魅的一侧身,就避开了法军的捅刺。
苗刀刀法能开能合,可大可小,最擅长利用身体配合刀法,因此侧身过后,邸飞虎就一个马步沉住身体,刀刃自左斜着往右上撩去。
霎那间,法军蓝色的夹克衫直接爆开,一道血槽猛然出现,肠肠肚肚库叽一下喷涌而出。
这家伙再也不用担心老婆玛丽给他戴绿帽子了,他也再不能给邻居勒内带绿帽子了,也算是好事一件。
“冲冲冲!”邸飞虎借着细雨,用一块抹布擦干苗刀上的血迹和污秽,对着身后的士兵大声喊道:
“直接冲进去,不要给他们装填的时间,进屋先扔炸弹,然后直接进去砍死这些白番!”
战斗在一瞬间就到了白热化的极端,数千火红色的鲁藩中卫精兵从十几个方向,在大雾的掩护下突入进了这个原本有三四百居民,说是村,但在欧洲算是个小镇的据点中。
勒费弗尔虽然也是悍将,但他很少遇到过这种东方式,根本没有什么对射一上来就是可怕冷兵器肉搏的突袭战。
其实在人类的战争中,冷兵器的当面对决,永远是最考验军队的。
与火枪这种看不见就被打死的概率性死亡相比,能看到敌人,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能够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砍死的冷兵器作战,极为可怕。
而且,这些法军受了主帅儒尔当的影响,都以为战斗会在下午甚至明天展开,大多数人都没作好战斗准备,甚至火药和铅弹都还没有下发到连队,突然之间被袭击,立刻就变的狼狈不堪。
“是赛里斯人,是比利时陆军!”对于法兰西人的老对手,披着比利时陆军皮的大虞近卫军,勒费弗尔极为熟悉,不过他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用人命来争取时间。
在勒费弗尔的命令下,大量法军士兵被限定在岗位上不准撤退,而勒费弗尔身边的亲卫则在快速装填。
勒费弗尔明白,赛里斯人的进攻非常犀利,但要是他能完成八百到一千人的装填,就可以守住村庄的制高点,毕竟冷兵器与热兵器的伤害力和效率,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只要他守住,普富伦多夫高地上的主帅儒尔当,就会派出援军过来,那么法军仍然占有优势。
莫公泽自然也知道这个,他把指挥所都搬到了第一线,中卫指挥使刘国庆已经拿着苗刀去了第一线。
紧张的气氛中,莫公泽时不时看看怀表,如果再过半个小时,还不能把法军从村子中赶出去,他就要亲自上了。
惨烈的厮杀,在村子内外每个转角处和高地进行着,双方兵力大致相当,随处可见蓝色与红色的士兵,在细雨与泥浆中野兽般拼死搏杀。
十几个法军集中在一个屋子里,他们快速装填着,并警惕的盯着门口,赛里斯人穿着铁甲,拿着一米多长的大刀,肉搏他们完全打不过,必须要用枪。
突然,门口一个红色身影一闪而入,神经极度紧张的法军不约而同的开火了。
一阵烟雾缭绕,但竟然没发出惨叫声。
法军正在疑惑,又是一个红色身影出现,这次更加看不清,因为屋内充满了火药击发的烟雾。
啪啪啪啪!
极度紧张中,剩下没开火的,这下也开火了,大家同时进入了装填状态,他们太紧张了,完全没控制住开火的交替性。
就在此时,一条雄壮的大汉一个虎跳进入了屋内,原来刚才扔进来的,是他的军服,并不是人。
啪啪啪啪!
这下不是法军开火,而是壮汉的左轮六连,十几秒钟射光了枪内的子弹。
打倒了一个正要扔手雷的法军,甘肃天水秦安县人党守正飞步上前,就是一顿猛砍。
这也是个猛男,是陕甘大乱中活下来的,经历了血与火的猛人,历史上与邸飞虎是同科武进士。
法军四人挺着刺刀来捅,却被他几刀就劈的东倒西歪,随后逐个杀死,其余同袍也冲进来,将屋内其余法军击杀。
随着时间推进,由大虞精锐中的精锐组成的鲁藩中卫飞速扩大着优势。
这些法军不是历史上拿破仑的老近卫,他们只是一些普通士兵,纵然勒费弗尔希望他们能顶住,但随着伤害的增加,恐惧在被不断放大。
很快,各处都出现了崩溃的法军扔下武器到处逃命的场景,勒费弗尔估计外面的两千人能坚守至少一个小时为他争取时间,但实际上只坚持了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后,进入奥斯特拉赫的法军指挥就已经混乱,指挥官勒费弗尔能控制的,只有他身边不到一千人,其余人都已经在四处逃窜了。
红色的身影,向着村子最高点,也就是勒费弗尔所在发起了猛烈的冲击,前后延绵不绝。
他们往往隐藏在法军败兵身后,跟着一起混进来,甚至干脆穿着法军军服来进攻。
勒费弗尔大急,他亲自跑到第一线,大声怒吼着指挥。
这位历史上拿破仑的十八元帅,此时还是嫩了点,他没预料到危险的临近,或者说想到了但是没办法,必须要稳住阵线。
咆哮声中,冲到近前的邸飞虎看见了这位法军指挥官,他没有丝毫犹豫,捡起一杆步枪,一个助跑就投掷了过去。
不过,稍微偏了一点,他好像又偏的恰到好处。
勒费弗尔正在挥舞着双手指挥,正巧这杆步枪从他身边差之毫厘的飞过,没刺中勒费弗尔的躯干,却正好撞上了勒费弗尔的手,就好像是勒菲佛尔主动去接住的一样。
“啊呀!”剧烈的疼痛从左手传来,勒费弗尔惨叫一声,狂暴飞来的步枪刺刀直接带走了他三根手指。
“该死,该死!”剧痛没有让这位历史上的猛人昏厥过去,而是大骂了两声后,他就将左手背到了身后,以免被士兵们发现。
但是他的亲信副官害怕勒费弗尔流血过多,不停地苦劝他离开。
看着眼前的一切,摇摇欲坠的战线,狼狈抵抗的士兵,又看了看仍然被浓雾包裹,没有丝毫支援迹象的主帅儒尔当,勒费弗尔知道他守不住了,除非他愿意死在这里。
“撤退吧,我们撤退,这仗没法打了!”最终,这位出身低微的法军少将,不得不做出了痛苦的决定,他只能撤军。
“让士兵们尽量散开,不要沿着河道撤离,从山坡上撤回去,恐怕那位比利时王子斐迪南已经准备好骑兵拦截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