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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随我出海杀贼,救回同胞!(求双倍月票)

    听到“改造战船”,在场的所有族老,舟师,舵工,大匠,眼睛都是一亮。来了,果然又来了!

    几十年前,先祖沈岳公,得始祖托梦,就是学会了好一手工巧之术。造龙骨水车,造攀山用具,改造海船——

    这都是一脉相承的本事啊!

    他们这些匠人,苦哈哈自己折腾十几年,几十年,不如仙人梦中传授一把!

    “始祖有什么秘技良方传授!”

    为首的大匠上前一步,扎煞着两只粗糙开裂的大手,声音都发抖了:

    “是造什么船?怎么造?!老朽可以带着儿孙来学吗?不用工钱,不用赏赐,管饭就行!哪个学得不好,老朽亲自抽他们!”

    “学,都可以学。”沈乐微笑。他上一段记忆里面,最后只传授了沈家四百料的海船造法,嗯,还是大明战船的造法。

    留下图纸,带着他们造了几遍,确定他们能够自己动手制造,他就甩甩手忙别的去了。毕竟,要把整个家族带上轨道,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多:

    织锦要打造花楼,要留下花楼本、意匠图,要培训工匠与绣娘;

    烧瓷要建造窑炉,要培训造窑的工人,培训淘泥、拉坯、配置釉料、控制火候,每一个环节上的工人;

    晒盐就更加不得了了,不但要留下盐田的修筑方式,留下不同季节、不同气候怎么略加改变的方法,还得留下祖训。

    家族官位不超过县级,只能拥有五百亩盐田,所产的食盐只能供家族内部食用,决不许往外贩售——卖咸鱼也不许;

    家族官位到达郡级,可以拥有千亩盐田,所产食盐,可以在本县范围内贩卖咸鱼;

    家族官位到达州级——算了,按照魏晋时期,“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情况,几十年内拿到州级官位的可能性,并不太大……

    沈乐花了十年时间,也就教会了家族的船匠,制造简单几种船舶。比如爵溪独捞船,比如方头方梢、平底,吃水较浅的沙船,再比如四百料大明战船。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能造就行了,想要改进,大概是不太行的——

    不忘掉就谢天谢地了……

    现在,沈乐就有点郁闷了。他沿着船坞走了一圈,一艘艘船看过去,越看越是郁闷:

    我当年怎么就偷懒了呢?

    我怎么就只选了沙船呢?

    是,沙船确实有不可替代的优势,它宽、大、扁、浅,能坐滩,不怕搁浅,也可在江河湖泊中航行,从海洋驶入江河,十分流畅,无需换船。

    但是,它的航速就不太行啊!而且转向不灵活!还不能抗大浪!它北上很好,南下,南下就比较悲催……

    是,想要快速、灵活,家族确实有更合适的船,比如有“海上赤兔马”之称的爵溪独捞船。问题在于,独捞船个头又小,不太能打,也不太能扛……

    我现在需要一艘速度快,能扛风浪,转向灵活,适应深海,还要有足够吨位,能装战械的战船,出来扛事儿啊!

    绿眉船呢!

    我当初,为什么没有教他们造绿眉船!

    哦想起来了,这些工匠,学会三种船型已经竭尽全力了,再学绿眉船,他们学不动了……

    毕竟绿眉毛是尖底船,它和平底船是不一样的思路!

    这些不识字,或者不怎么识字的工匠,全靠口传心授,他们没有多少数学基础,他们学不过来啊!

    唉,现造也来不及了。沈乐挑挑拣拣,在一艘已经破损,只剩下残骸的四百料大明战船,两艘还在船坞整修的沙船,和三艘爵溪独捞船之间,捏着鼻子选中了沙船:

    “嗯,暂时先改造这个吧。——我先看看,你们造得怎么样……”

    他爬上爬下,看了一遍,略微满意。家族的工匠,造船手艺还是比较扎实的,特别是水密舱造得很好:

    也就是靠着水密舱的帮忙,残破的大明战船,才能乘着潮水,一路飘到岸边……

    “但是这个船,浪大的时候就不行了,尤其是侧面的横浪,很难扛住。”老舟师诉说着自己的烦恼:

    “而且,特别容易晕船,尤其是第一次上船的新人,不吐个七八回,那是不会好的。眼下……”

    眼下,家族核心的水手,战士,战死了一大批,失踪了一大批。要抽调新人,适应性就是个难题:

    哪怕生活在江南的孩子,从小就在河里爬上爬下,在湖里打滚玩耍,从河湖到海洋,那都是不一样的。战力只能发挥70%,甚至50%,就等于捆着一只手和别人打……

    “唔,我想一想,别急。”

    沈乐跳下船帮,又绕着干船坞转了一圈,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好一会儿,他一拍双掌,刷刷开始画图:

    “来,你们先按照这个图纸,去锯几块木板……要厚,要结实,长度,嗯,先做成船宽的三分之一吧,做成长条形,下端走这样一个弧线……”

    两个年轻木匠捧着图纸,有点疑惑、有点不信,却在父亲的凶狠瞪视下,飞奔而去。沈乐接着给大匠下命令:

    “在船舷两侧,开两个洞,能够穿过一根结实的木棒——或者铁棒。用铁棒把木板一头穿住,挂在船舷边上,木板另外一头用绳子拴着。

    哪一边来浪,就放松哪一边的绳索,把木板放进水里,这样斜着放下去。横向没有浪,或者浪不大,就把木板拽上来……”

    沈乐画出的这套装置,就是大名鼎鼎的披水板。它是中国古代木帆船特有的抗横漂装置,挂在船体两侧,通过拉索实现升降控制。

    当船只侧风或逆风航行时,水手将下风舷的披水板放入水中,利用其产生的横向阻力抑制船体偏移,提高船只的稳定性——

    有了披水板,沙船甚至能在七级风当中航行,再也不怕被横风吹翻!

    他刷刷刷刷,画好了船舷两侧的板门,用来提升和放下披水板的升降绳索与滑轮组,以及,当披水板下放到所需深度后,用于固定绳索的羊角或系缆桩。

    大匠捧着图纸,上看下看,粗糙的大手在虚空中反复临摹,似乎在抚摸那些不存在的装置;

    几个老船工也凑了过来,一只手虚虚抬起作掌舵状,另一只手缩回、推出、再缩回、再推出,反复不止。

    身体前俯后仰,来回左右摇动,似乎已经人船合一,在随着风浪不停地摇晃……

    沈乐耐心地等了他们一会儿,看他们揣摩物件的揣摩物件,揣摩船只的揣摩船只,索性拖过一迭纸张,继续写写画画。

    一张总图,几张零件图,上面标注了应该怎么造。想了想,刷刷撕开,重新画一张……

    “我懂了!我懂了!”

    一声呐喊。沈乐手一抖,笔尖一歪,立刻在纸上落下浓浓的、歪歪扭扭的一笔,破坏了整个纸面的构架。他有点恼怒地抬头四望,就看见一个老船工手舞足蹈,口沫横飞:

    “没错!是这样没错!在这里加块板子,就可以挡住横着过来的浪,让船晃得不那么厉害!我怎么没想到!我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想到……总之,这个如果不是历史上有先例,我肯定也想不到,流体力学我是真的不懂。

    沈乐微笑着向他们点点头,忽然脸一板,提高声音:

    “懂了就赶紧去干活!——另外,赶紧给我再调一帮木匠过来,船上的武器也要加装!”

    “三郎,你在画什么?”

    族老伸过脑袋。沈乐把几张已经画好的图纸拍给他,刷刷刷刷,继续勾勒。

    族老捧着那几张纸,只看了一眼,眼睛就瞪圆了。

    纸上画的,赫然是一种结构复杂、前所未见的巨弩!

    “这是……巨弩?!”

    族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虽然没见过实物,但祖辈口耳相传,描述过这种军国利器的大致模样,与图纸上这东西有七八分相似!

    那是大汉最后的辉煌……大汉军队,在草原上纵横来去,弓弩交下,箭矢如雨,三千步兵,就能打得几万匈奴骑兵抬不起头!

    “对,巨弩,或者,你可以叫它床弩。”沈乐头也不抬,笔走龙蛇:

    “时间紧,来不及做最复杂的,这个型号,用绞盘上弦,发射三尺长的巨箭,三百步内,足以洞穿寻常船板!”

    他一边说,一边将图纸一张张摊开:

    “看到没有?基座、弓臂、绞盘、滑轨、扳机……分头去做!

    基座找木匠,弓臂用质地坚韧的硬木,比如榆木、柘木去做,可以省下胶干的时间;

    绞盘和扳机的铁件,让铁匠铺全力开工!——沈岳老祖留下的标尺还有吧?让他们对准图上的尺寸,我决不许尺寸出错!”

    模块化生产、快速组装,或者,秦代就有的流水线工艺。

    将复杂的床弩,拆解成几个相对独立的核心部件,由不同的工匠小组并行制作,最后再进行总装。

    时间紧,任务重,只能把它们拆开来分头干活,最大限度地利用有限的人手和时间了……

    命令一下,整个家族的力量被迅速动员起来。

    船坞旁的空地上,灯火通明,敲打声、锯木声、工匠们的号子声彻夜不息。

    木匠们捧着全新的图纸,一个一个两眼放光,哪怕年轻工匠想要偷懒,都被老人家连踢带打,再踹上几脚:

    “傻了你!仙人授艺,你稍微学会一点,一辈子吃用不完,这时候偷懒,你这根懒筋,直接抽了算了!”

    床弩的基座,弓臂,披水板,固定披水板的机关,一件一件,在木匠手中成型;

    铁匠铺炉火熊熊,叮当声中,一个个关键的金属构件被锻造出来。

    沈乐穿梭其间,不断巡视、指导,回答问题,动手测试。

    很快,一块块木板、一根根筋索、一个个零件,在不同的工匠手中逐渐完工,然后被运到船边,由老船工和大匠亲自指挥安装。

    仅仅两天时间,两艘原本主要用于运输的平底沙船,就披挂上了狰狞的武装。两侧探出的床弩,宣示着船只的强大攻击力。

    新安装的披水板,让船只多了稳定性,也显然提高了射击精度。

    而爵溪独捞船上,被篷布盖住,埋伏在船舱里的床弩,以及弩箭上的火油罐子,更是给它增添了强绝的攻击力:

    看着沈乐眼里,整个船队的气质已然大变,从温顺的驮马,变成了渴望噬人的海兽!

    除了改造船只,沈乐还召集了所有熟悉海况的老舟师、舵工,摊开了手绘的舟山群岛海域图。

    “战事是在这里发生的,”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

    “根据风向,潮水,一艘没人的船,一天飘到这儿,他只能从这一圈里飘过来。货船被劫后,海盗拖着缴获的船,不可能逆风航行太久……”

    他沉吟着,目光扫过图上星罗棋布的岛屿:

    “他们需要避风、需要补给,尤其是……淡水。诸位,根据这几天的风向,更可能去哪里?这几个岛,哪个淡水更多,港湾隐蔽?”

    “花鸟山!”几个老舟师几乎异口同声,

    “那边有个湾子,口小肚大,避风极好,山上有淡水溪流!只是淡水不多,养不了太多的人,种不了田……”

    所以,沈家开发外海岛屿的时候,没有把它作为选择。但是,让海盗临时落脚,够了,足够了!

    “未来几天,大概会是什么风向?潮水呢?”

    “风从陆地往海上吹!海盗不敢走远,逆风航行,回不来就糟了!十八、十九……正是大潮!

    从我们这里过去,若是算准了潮时,张满帆,借上潮流,一天一夜就能到!”

    “好!”

    沈乐的手指重重地点在花鸟山的位置,画了一个圈:

    “那就这里了!他们大概率在此处休整、销赃!——诸位,六十年前,我沈家先祖沈岳初任贼曹,改造船只,乘潮出征,剿灭海盗,一举建功!

    如今,同样的时令,同样的潮水,同样的剿灭海盗,正是祖先默佑!诸位,随我出海杀贼,救回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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