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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风起萧墙·疑云密布

    月上中天时主营大帐里的牛油灯还亮着,林风捏着柳如烟的飞鸽传书,信纸上的墨迹未干,"青岚、玄铁、松鹤三派近三日频繁有外使往来"几个字被烛火烤得发卷。

    他指节抵着案几,指腹摩挲过信末那枚朱砂小印——柳如烟的情报网从不会出错,这三派本是联盟里最摇摆的墙头草,如今怕是要生变。

    "林帅。"帐外传来年轻谋士陈策的声音,青布衫角还沾着未擦净的沙盘灰,"您召末学?"

    林风将信纸推过去,烛火在陈策眉骨投下阴影。

    这谋士才二十出头,却在之前的粮草调度里算出了三条隐蔽粮道,此刻盯着信纸上的门派名,喉结动了动:"青岚派掌门张伯年上月被山贼劫了商队,联盟拨了五百两银子赈灾,他嫌少;玄铁派二弟子在之前的战役里被误杀,至今没给个说法;松鹤派......"他突然顿住,"松鹤派的药庐上个月被咱们征用存火药了。"

    林风没接话,指节叩了叩案几。

    陈策立刻明白,从袖中摸出个牛皮纸包,展开是三派近半年的所有诉求记录:"末学查过,三派的不满都有迹可循。

    但若此刻派兵压境,他们必定倒向敌国——上个月西境的虎啸盟就是这么反的。"他突然抬头,眼里闪着光,"不如您亲自走一趟?

    以林帅的威望,再带点实在的补偿......"

    "补偿?"林风挑眉。

    "青岚派要的不是银子。"陈策翻到张伯年的诉状,最末一行小字写着"犬子年方弱冠,求个联盟参将虚职";玄铁派的状纸被血浸透半页,二弟子的牌位还在玄铁山祠堂供着;松鹤派的药庐存着他们三代人配的丹方,"您带张伯年的儿子去巡两趟粮道,给玄铁派立块'忠烈碑',把松鹤派的丹方誊抄三份送回去......"他声音渐低,"诚意比刀枪有用。"

    林风盯着烛火看了会儿,突然笑了:"你这脑子,该去当说客。"他起身抽了支令箭,"明日卯时三刻,备三匹快马。"

    陈策刚退下,帐外就传来马蹄声。

    苏婉儿的玄铁枪尖挑开帐帘,甲胄上还沾着露水,"林帅,您猜我在西营逮着什么了?"她甩来个油皮纸包,里面是封被揉皱的密信,"那传令兵脚步虚浮,眼神总往马厩瞟,跟了半里地,在废弃营帐的砖缝里翻出来的。"

    林风展开信纸,"林风独揽军权,待破敌之日必清算旧账"几个字刺得他眉心一跳。

    墨迹里混着股甜腥气,他凑近些闻——是血。

    苏婉儿的指尖点在落款处:"这字我认得,是敌国左相的幕僚写的,上个月在边境截过他的信。"她枪杆重重顿地,"他们连人心都要挖!"

    "别急。"林风将信折好收进袖中,"去把周平叫来,让他加派暗哨,重点盯防各营的传令兵。"他拍了拍苏婉儿的肩甲,"你这双眼睛,比探马还利。"

    苏婉儿走后,帐外的更夫敲过了四更。

    林风刚要歇下,案头的青铜鹤嘴灯突然晃了晃——是柳如烟的暗号。

    他掀开灯座暗格,取出个涂着金漆的竹筒,里面卷着张绘满纹路的羊皮纸。

    "林帅,这是今日在醉仙楼钓到的鱼。"柳如烟的声音从帐外飘进来,她掀帘而入时带了股茉莉香,发间的银簪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那刺客吃了我下的醉仙酿,短刃掉在桌脚,我捡了块碎片。"她指腹划过羊皮纸上的纹路,"这是敌国'玄铁卫'的标记,每道刻痕对应一名刺客。"她将羊皮纸推过去,最下方画着座废弃驿站,"他们藏在三十里外的破庙里,我让阿九盯着了。"

    林风盯着那座驿站的简图,突然想起三日前的青铜色光。

    柳如烟的银簪突然晃了晃,她指尖按在他腕间:"您心跳乱了。"

    "是《乾坤诀》。"林风摊开手心,玉简泛着幽蓝的光,"它在发烫。"

    柳如烟的瞳孔缩了缩,她知道这功法只在林风生死关头显灵。

    两人正僵持着,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楚瑶的贴身侍女小桃,她捧着个锦盒跌跌撞撞冲进来:"公主让奴婢给林帅送这个!"

    锦盒里是块虎符,刻着"乾元"二字,楚瑶的手书压在符底:"今日朝会,陈、李两家要退盟,我把后勤调度权分了三成出去。

    虎符是父皇给的,您拿着镇场子。"小桃擦了擦汗,"公主说,那些老匹夫要的不是权,是脸。"

    林风捏着虎符,指腹蹭过上面的纹路。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云遮住,帐内的烛火忽明忽暗。

    他突然站起身,将虎符收进怀里:"去回公主,就说她这步棋,比我走得妙。"

    小桃走后,帐内只剩林风一人。

    他翻开《乾坤诀》,泛黄的纸页间飘出缕檀香——这是他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说"紧要关头,它会护你"。

    此刻纸页自动翻到第七重"归元返本",字里行间泛着青光。

    他闭目盘膝,内力顺着经脉游走,突然心口一紧——有股阴冷的杀意,正从西北方逼近。

    "他们......来了。"他睁开眼时,额角已渗出冷汗。

    帐外的更夫敲过五更,林风起身推窗。

    晨雾还未散,远处的山影间有道黑线疾驰而来,似是数道人影穿行在夜色里,脚尖点过草尖,连虫鸣都被压得低了三分。

    他望着那黑线越来越近,腰间的玉简烫得几乎要灼穿衣物。

    营外的巡逻队吹起了第一声号角,而那道黑线,已隐入主营外的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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