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岱狼狈地回到自己屋中,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息。
他没想到会撞见兄长与嫂嫂夜晚行事,若是让他知道,打死他也不会从屋子里出来闲逛。
可他越是极力想要忘却,记忆里的声音就越是清晰,哪怕是念清心咒也无用。
这一夜,秦岱辗转难眠,每当他闭上眼,耳边就会响起那娇媚的轻吟。
直到天光微亮,青帆过来敲门喊他起床。
“少爷,您昨夜没睡好吗?脸色怎的这样差?”青帆端着洗脸水进来,看见秦岱眼下青黑,不由惊呼。
秦岱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沙哑,“无妨,只是...温书晚了些。”他接过布巾用力擦了擦脸,却洗不去脑海中那些幻想出的旖旎画面。
“少爷,您耳朵怎么这样红?”青帆狐疑道,“莫不是染了风寒?要不要请您兄长和嫂嫂来看看?”
“不必!”秦岱声音陡然拔高,把青帆吓了一跳。他随即意识到失态,轻咳一声,“我是说...这点小事不必劳烦兄长与嫂嫂。”
青帆挠挠头,没再多话,他总觉得今日少爷格外古怪。
秦岱洗漱过后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强自镇定地走出房门。
院中晨光正好,秦肇正将热腾腾的粥菜摆上石桌。
“阿岱,快来用早膳。”秦肇抬头招呼,脸上是掩不住的春风得意。
“哥…”秦岱强压下心头异样,故作自然地走到桌前坐下,“我自己来就好。”
秦肇给他盛了碗热粥,“你先吃,我去叫你嫂嫂。”说着转身往主屋走去,步履轻快。
秦岱握着筷子的手一顿,随即他听见兄长在门外轻声唤着娘子,很快便有一道袅娜的身影从里走出。
“小叔起得真早。”嫂嫂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秦岱猛地呛住,咳得满脸通红。
“嫂、嫂嫂...”他慌忙起身行礼,目光却不敢与她相接。
明玥疑惑地看向丈夫,秦肇笑着摇摇头,往她碗里夹了块腌菜,“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见兄嫂二人都未注意他,秦岱这时才敢偷偷看她。
嫂嫂今日换了身淡粉衣裙,发梢还带着些许湿意,显然是刚梳洗过。晨光中,她肤色白皙如玉,脸颊粉润,眼角眉梢都透着被滋润过的娇媚。
是因为昨晚那事,今日才会……
一顿早饭吃得秦岱如坐针毡。他吞咽着食物,却食不知味。每当兄嫂低声交谈,或是兄长为嫂嫂夹菜时,他都会不自觉地攥紧筷子。
“阿岱,”秦肇突然开口,“今日我要去镇上采买,你要不要同去?”
秦岱乍一听到兄长唤他,心虚地连忙点头应下,“好!”
“那你们路上当心。”明玥在一旁叮嘱。
吃过早饭,她就回屋又歇着去了,昨夜闹得太晚,现在身体还困乏着,她掩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角沁出些许泪光。
秦肇走进寝屋时,明玥正蜷在被褥里,乌黑的长发散在枕上,衬得她肌肤如雪。听到脚步声,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怎么又回来了?”
秦肇坐在床边,抚摸她温热的脸庞,“娘子想要什么?为夫给你带回来。”
“不要。”明玥困得厉害,在他掌心里蹭了蹭,像只慵懒的猫儿,“你早些回来就好…”
秦肇见她实在困得紧,也不忍心继续打搅她,俯身在她唇上轻吻一下,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待他掩上房门,明玥已沉沉睡去。
院外,秦岱正站在梨树下等候,见兄长出来,不自觉地看了眼那虚掩的门。也不知哥与嫂嫂刚刚说了什么…
“走吧。”秦肇走到他面前,唤回他的意识,他忙收敛心神,跟在兄长身后出了村子。
去镇子的路上,秦肇看似随意地走在前面,实则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身后的秦岱。
秦岱今日的种种异常,他都看在眼里,他看向他妻子时躲闪的眼神,泛红的耳朵,还有方才站在梨树下时,不自觉地望向寝屋方向的目光。
哪怕他与秦岱是兄弟,也不得不产生了警惕,所以他才会在出门前把他一起喊了出来。
“阿岱。”秦肇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你嫂嫂很美,是不是?”
听清他说的话,秦岱浑身一僵,脸色瞬间煞白。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兄长缘故如此问他,难道是兄长发现了什么吗?
秦岱心跳陡然加快。
山风掠过林梢,发出沙沙的响声。秦肇语气平静,似乎对他的表现并不意外,“阿岱,你如今已是举人,将来前途无量。京城里多少名门闺秀,何必...”
“哥!”秦岱猛地抬头,“我...我对嫂嫂从未有过非分之想!”他声音发颤,“我只是...只是...”
“我明白。”秦肇拍拍他的肩膀,“你嫂嫂这般品貌,少年慕艾,人之常情。但你要记住,”他神色忽然严肃,“她是你的嫂嫂。”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秦岱头上。他望着兄长坚毅的面容,忽然想起这些年兄长是如何操持起这个家,供他读书。
他得是多畜生不如的东西,才会肖像兄长的妻子。
“哥,我...”秦岱声音哽咽,“我对不起你...我以后不会了…”
秦肇却笑了,“阿岱,等来年春闱后,哥帮你张罗门好亲事。咱们兄弟俩,都要好好的。”